第10章 非你罪孽
待阿九一番洗漱回来，白祁却已经离开了，凑近长古身边，阿九小声问；“古古，刚刚那个人是谁？” 将小花灵们端上来的饭菜接过放到阿九面前，长古看了阿九一眼，轻声应；“四方上神中的南行神，白祁。” 阿九表示明白的点了点头，接过饭菜，咬着筷子又问；“他来这里干什么呀？” “倒没什么特别的事。”长古淡笑着应阿九，莫不是应该要告诉阿九说，白祁过来只是为了来看看她不成？ 阿九不再问只专心吃饭，长古则是在一旁静静看着，倒也不打扰阿九。 他是神，本不用食人间烟火，而阿九则是不同，就像在人界看到的那样，长古也算是晓得了阿九那“无吃不欢”的性子。 思及此，长古不禁好奇问；“阿九在轩辕丘内九万年都吃什么呢？” 阿九动作不停，两腮被饭菜塞得满满的，声音含糊不清只简单道了两字；“莲子。” “就莲子？” 阿九点点头；“就莲子。” “不腻味？” “不会，挺好吃的，脆脆的，虽然味有点儿苦。” 长古：“……” “奥，对了，麒麟有时也会给我摘野果子吃，饕餮会给我带烤rou回去。” 想起了那两只被留在轩辕丘的异兽，长古不禁低声笑了笑，不得不叹上一声，天地初开时期大名鼎鼎的两兽如今被个小丫头管得是服服帖帖的倒也是奇了。 “阿九想要出去逛逛吗？”转了话题，长古问，阿九倒是并未急着应话，反而默了好一会儿，垂下眸子这才轻声道；“想是想，不过……阿九还是好好待在殿里，不要出去了罢。” 长古并不曾问出为何，不过是默默的看着阿九，一双鹰眸深邃得叫人捉摸不清。 阿九叹了口气，手中的筷子扒拉着碗里的饭菜，不得下口，心思却不知早飘到了何处。 她有自知之明，清楚自己的身份，知道自己于两界来说是个怎样尴尬的存在，若是她的身份被他人知晓了那定会给长古带来麻烦。 长古带她出轩辕丘这对她来说已经是极大的恩赐了，她断不能再给长古添麻烦，好好待在清绝殿，每天能够见长古，这样就足够了，她不能再贪了。 一张娇俏的小脸已经藏进了阴暗里，长古又怎么会不知道阿九的心思，轻声一叹，这份自知可真是叫人心疼，伸手摸摸阿九的头，四目相对，长古嘴角的笑意如在轩辕丘初见之时的那般柔和。 “阿九要知道，你身上所流淌的血液，并不是你的罪过，你并没有愧对过二界，间的纠葛，与你无关，你只是你，并不……” “那长古会讨厌阿九吗？会……遗弃阿九吗？” 长古还没说完，阿九便出声打断了长古的话，透过那双干净的眸子看见的是他自己的身影。 微风吹拂起的青丝也不知迷了谁的眼，像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长古终于摇了摇头；“不会。” 剪短的两个字表明了他那不容置疑的态度，长古不会讨厌阿九，更不会遗弃阿九。 看着那双眸子渐渐升腾起了雾气，长古明显一愣，慌忙的收回手想要哄好阿九却一时慌乱不知自己应该怎么做。 还不待他反应过来，那伸出的手臂已经抱住了他的脖子，一张小脸埋进他的肩窝，压抑着细细的呜咽。 两人之间隔着张桌，长古便愣坐在凳上任由阿九弯腰紧紧抱着自己，终于拉回了心神，长古的脸上除了无奈又多了些宠溺。 僵在半空中的手终于找到了该放的位置，轻轻拍拍阿九的背；“好了好了，那等会可要出去？” 话音刚落下小丫头已经松开了长古站直身子应话；“要！” 一双眸子还红着，可声音……确是坚定得很呢。 就阿九吃饱之后，长古这才带着小丫头出了清绝殿的门，一道下了清冷的三十三重天，长古带着阿九直接去了九重天的云海，长古想，阿九应当会喜欢那里的。 果然如长古所想，阿九一离开长古的怀抱，就跟脱了缰的马儿般好不愉快。 金色的阳光倾泻而下，将翻涌的云层镀成一片暖色，长古便坐在水苑亭内看着亭外趴在云头上与仙鹤嬉闹的阿九眼里柔和。 而在距离云海的不远处，刚从人界回来的匡乙戳戳一旁的凤止问；“喂喂，木头，你看出来了吗？” 凤止坦白的摇了摇头，看向阿九的视线中多了几分深思，完毕收回视线再望向自己手中的前生棋，上边儿的答案也是一样，空白。 果然啊，如白祁说的那般，看过去就如白纸一样，你甚至都不知道她是属于六界中的哪一界的。 “前生棋上也看不出来吗？” 匡乙探着头也往那棋盘上瞄了瞄，谁人不晓得凤止上神的法器可知前生晓后世的，若说前生棋都看不出来，那……长古带回来的，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嗯。”凤止应了一声，委实有些不解。 “那要不……直接去问长古怎么样？”匡乙心里肯定，既然是长古带回来的，那他一定知道。 匡乙提议，一张俊脸上满是兴奋，凤止不过淡淡撇了匡乙一眼这才道；“你这爱凑热闹的性子什么时候才能改改。” 语气更是无奈，四方上神中也就匡乙最不靠谱了，这模样跟那些个八卦的神女们有何区别，哪里有个上神的样子。 匡乙并未在意凤止的话而是自顾自问；“你说，长古他看出了那小姑娘的不同之处吗？” 凤止撇了匡乙一样，那眼神就跟看个白痴般，声音淡淡道；“你觉得呢？” 凤止想，长古他不止是知道，而且应当还甚是清楚才是吧。 尴尬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匡乙嘿嘿的笑了声，这才道；“我说不好啊，所以嘞……我们……” 还没等匡乙把话说完，只见凤止已经收了手中幻出的棋盘默默的转身，方向是和云海完全相反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不去。 匡乙连忙上前：“哎，我说你真不去啊？” “不去。” “你就不担心长古？毕竟若那丫头真的非属六界，且心存歹念该如何是好？”匡乙语气故作严重。 大步在前的凤止终于停下了脚步，微微侧身，视线隔着距离落到了水苑亭中那一袭白袍正笑得温柔的男子身上，过了好一会儿，这才收回视线看向匡乙道； “我们都知道他一向是个有分寸的人不是吗？” 这是对于长古绝对的信任，无论是他的能力还是人，这也是长古能够作为神首的根本所在。 说完凤止继续迈开了步子往前走，留下匡乙独自站在原地竟觉得无言以对，罢罢，无奈耸了耸肩，匡乙回头看了一眼云海的方向之后连忙的赶上凤止一同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