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外家上门

    再是心里不愿意，第二天桑玉还是把那一两银子养老费给了林大山，让他去给祖先拜年时候，就顺便给了王氏。

    这个时代，女性地位是极其低下，即便是过年，女性也是不能进宗祠给祖先烧纸。

    况且，桑玉她也不愿意去那边。与其看王氏脸色，她还不如去找江氏聊天呢。

    江氏一个人家里，虽说两个儿子还小，可因着是男丁，也要去给宗祠里祖先拜年。见桑玉来找自己，便从屋里抓了一盘子瓜子儿，两个女人坐堂屋里边嗑着瓜子便聊天。

    “桑玉呀，听说你家那婆婆昨天给你们说要养老费事情了？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这小林村就是小，丁点儿大事，才不过一天光景，江氏就知道。

    只她虽然知道，却怎么也不如桑玉清楚，再者，现也是无聊，找点儿话题来说。

    桑玉抓起一颗瓜子嗑了，才慢慢说道，“是啊，我还以为她真有那么好心，让我们大年三十回去吃团圆饭呢，不成想，人家早就那里等着我们了。才吃了饭，就说要养老费事。也不过四十几岁，又不是那七老八十，还要养老钱。”

    说起这事情来，桑玉就是一肚子气。她原是想着自己不去，是不是会好一点，可是又想起林大山那性子，只怕自己不去话，那养老钱就不是一两了，怕是二两了吧。

    想到这里，桑玉又无比庆幸自己昨天是去了。

    江氏听到桑玉抱怨，脸上淡笑着，“什么养老费，说得好听罢了。也不过是循着理由要钱。”她这么多年，早就习惯了。以前那赖氏总是三天两天过来，还不是为了要钱。

    又问桑玉给了多少养老钱。

    桑玉心中愤愤不平，“给了一两银子呢。那王氏还想着要二两呢。幸得我昨天去了，不然，那二两银子就打了水漂了。”

    江氏一听居然给了一两银子养老钱，顿时吓了一大跳。他们一年才不过五百文，却不曾想到那王氏居然要二两银子养老钱。这目性也太明显了吧。若是传出去，不是给别人送上理由骂你贪财吗？

    “那你们家老二跟老四出了多少养老钱呀？”

    江氏想着林大发每年那么多束脩，想必也是跟林大山一样。

    却听见桑玉嗤笑一声。“哪里给什么钱，人家白吃白住，只说以后要靠着有出息二儿子享福。不要他们拿钱，也只让他们给养老送终。不要我们管就是。”

    这才多久远就说到养老送终了，以后事情，谁都说不准呢。

    江氏如今倒是好过了许多，脸上也时常轻松着。看着竟是比前段时间年轻了许多，大抵是自那次何大跟那边闹翻后，也不再管那边了，只把自己日子过好便是。虽说那赖氏时不时便要过来闹上一场，何老头儿也时常门口堵着何大骂，何大却不再像以前那样。只觉得心头那倍儿凉，那本就细薄亲情，早就消磨得一干二净了。

    不过。想必桑玉也是能拿出来，虽说才建了房子，看桑玉除了气愤，也是没有闹，心想他们还是有钱。

    只劝她放宽心。婆婆和媳妇儿就是上辈子仇人，如今这辈子见了面。便是分外眼红。

    直把桑玉都说笑了。

    江氏有时候会想，若是何大亲娘没有死，会不会对他们好一点儿。

    初六那天，王氏娘家人来了。只王氏却没有叫林大山过去。后来还是王氏娘家嫂子孙氏说很应该去大外甥家里看看，也看看外甥媳妇儿。

    于是，吃过午饭后，王氏领头，一众人等便朝林大山家方向过去了。

    王氏初二那天，循着惯例，是回了娘家。这么几个月来，娘家人也不见上门，王氏过后又去了几次娘家，都不见娘家人好脸色，虽说她老子老娘对她还算是跟以前差不多，可几个嫂子弟妹，不是板着个脸，便是冷嘲热讽，让王氏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哪里得罪了他们。

    初二那天，她一早就把东西准备好，便同林老头儿过去了。

    她这次倒是准备得细致，不光是提了十几斤重腊rou香肠，还有几十个鸡蛋，两匹厚棉布，几包糕点。虽说送得心里心一跳一跳，却是把娘家人都哄好了。王氏也是觉得值了。

    领着娘家人走到林大山门前，众人看着眼前这建气派院子，都不住吸了口气。特别是孙氏，她还记得上一次过来，林大山住还是个破茅草屋，那茅草屋还四面都是窟窿，若是下雨，只怕那屋子就淹了。以前也是听说过林大山建了房子，只想不过是把那茅草屋修葺一番，也不过如此。如今看到眼前院子，孙氏只觉得有种做梦感觉。

    不光是她，来一众人等，都觉得不可思议，王氏一个弟媳妇柳氏还问是不是走错了。

    王氏倒是希望走错了，她一向不疼林大山，如今有了桑玉，是把这两人当着眼睛里钉子来看，他家里有出息是林大发，这么好房子，该是给林大发来住。林大山一个泥腿子住这么好房子算什么事情。只她这话也对林大山说过，林大山却是一言不发，那脸上坚定很。

    王氏也不能强占了人家房子不是？也只是生气。

    这路走了无数遍，怎么会记错。

    王氏脸上带着虚假笑容，“怎么会走错，便是这里了。”

    说着，便去推门。

    桑玉一个人家里时候，总是把门关着。这天也渐现暖和了，林大山总是担心家里钱不够，前才拿了一两银子，他昨天又去山里打猎了。离开前还叮叮嘱咐，让桑玉家里时候，把门闩好。晚上睡觉害怕，就把灯点上，可别舍不得那点儿桐油。若是觉得无聊了，便去找江氏张氏说说话。

    王氏见门推不开，脸上有些尴尬。

    “这老大媳妇儿也是，青天白日把个门关得死死。”便用手去拍门，还一边喊道，“老大媳妇儿，赶紧出来开门。”

    这才刚过了中午，桑玉才刚吃了午饭，还厨房里洗碗。听见拍门声音，又听是王氏。眉头便不自主皱了起来。

    也不去理会。

    理会做什么。反正来了也没有什么好事。

    桑玉心里，王氏便是一个麻烦存。她跟王氏就是八字不合，命理相克。不然，怎么会一见面就互看不顺眼呢。

    王氏外面拍了半天门也不见有人来开，身后娘家人可都是等着呢。王氏脸上无光，拍门声音又大了不少。

    王氏身后王家人站了许久，心头也渐显不满。

    这门是从闩着，明摆着里面都是有人，拍了这么大半天门，也不见人，这是个什么意思，难道说是不待见自家。

    心头也不免责怪林大山不仅木讷，还这么无礼。不说娶了媳妇儿都不带来给外家瞧瞧，便是过年，也不见你们来拜年，须知，他们可是连礼物都给备好了。如今，他们这些当长辈都亲自过来看你们了，你们明明家里，却不赶紧来开门，把长辈们都迎进去。让这么多人，凉外面，这算个什么事儿呀。

    王氏见娘家人脸色都不好看了。心里不由得紧张起来，她才花了好多钱，买了那么多东西，才把娘家人哄好，如今才过了几天，你就要让我再得罪他们。

    那可是自己娘家人。

    王氏只得一边拍着门，一边朝身后歉意笑道，“这老大想必是不家，他媳妇儿又向来是个闲懒人，只怕现还没有起呢。一会儿，等她出来，我定是要骂她几句。”

    王氏只把那过错都移到桑玉身上。

    果不其然，王家人听到王氏话，心里原本就对林大山两口子有些微词，现是不待见桑玉了。

    桑玉以为王氏拍会儿门，见没人来开，自会离开。没成想过了好一会儿了，那拍门声音还。桑玉无法，又不好叫别人看见又有了话题来讽自己，还是起身去给她开了门。

    却看到门外那一大群人时，有些愣住了。

    而站门外王家人，突见那门开了，只看得一个俏生生青葱似女孩儿站面前，都有些摸不清楚状况。

    那王氏也没有想到桑玉会突然把门打开，她手还停留拍门那个瞬间，手还仰着。咋一看，似乎要往桑玉脸上扇去。

    当然，王氏是很想顺着那动作，直接扇上去。

    又见桑玉似笑非笑看着自己，心知若是自己扇上去了，只怕桑玉又会闹得满村皆知。到时候自己这个当婆婆无缘无故打儿媳妇，传出去也不好听。

    想到这里，她不禁认真看了眼桑玉，她觉得桑玉真是个很奇怪人，一点儿都不乎名声。丁点儿大事情，若是别人，比如说张氏，便是自己再怎么刁难她，后还不是忍了。还得恭恭敬敬一句话都不能说。当儿媳妇不就是这样吗？当初，她也是这么过来，受了婆婆多少委屈打骂，如今，才终于熬了出来。

    而那桑玉，却是一句话都不让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