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6 过年

    大年三十。

    钟山美庐别墅格外热闹，李浮图练霓裳，加上未来老丈人，秦岚月抱着小萝莉秦暖儿，燕南天，还有萧峰田隆昌王桥东加起来足足九号人济济一堂，足够做一桌热热闹闹又温馨无比的年夜饭了。

    女人在都在厨房忙碌，准备年夜饭，可以奢侈，但不浪费，都不是什么穷苦家，大年夜还吃青菜啃馒头的话，忒矫情了些，享受与辛苦，是两码事。李浮图坐在客厅里，安静听着未来老丈人训话，谈的都是他在1814的种种事情。他的这位老丈人可不是普通寻常老翁，虽然军队是一套不比官场诡谲却危险性胜过官场无数倍的系统，但殊途同归，这位曾在金陵政坛一言九鼎的老人当然有发言权，很多事情回答的看似简单，其实透着股大智若愚的风范，指出问题也一针见血。李浮图也没隐瞒，陈鲲鹏，王栋梁，甚至郭晨曦那几个a级队员以及陈鲲鹏的老婆周少妇，这次任务的详细过程，能说的李浮图都交了底，如果把外面那一套城府拿来面对自己的家人和长辈，那做人未免也太累了些。燕南天，萧峰等人也是不是ＣＣ嘴，几个大老爷们坐在客厅里，相谈甚欢。

    敲门声突然响起，大厅内几人都是一愣，李浮图看了下时间，下午五点多，无论是串门还是送礼，都不算一个好时间，大年三十，按照习俗，吃饭都很早，这种时候过来，不识趣了点。

    李浮图抽出根烟点上，跑去看门，看到门口的‘不速之客’后，顿时一怔，一个身穿墨绿色工作服的女孩，姿色一般，但笑起来格外灿烂，没化妆，一根简单的马尾辫，朴素简单，即使站在相对于普通人来说富丽堂皇的钟山美庐，也没半点自卑感，她怀里抱着一个正方形的箱子，不大不小，看到李浮图出来，轻笑道：“李先生？”

    李浮图点点头，有些疑惑，却不动声色。

    “这是你的包裹。”女孩把怀里的箱子抱过来，带着淡淡的体温，笑道。

    李浮图眼神一瞬间眯了起来，沉默了下，接过箱子，轻声问道：“你有工作证么？”

    女孩微微发愣，片刻后反应过来，掏出工作证在李浮图面前晃了一下，嬉笑着说了句新年快乐，转身离去。

    李浮图对着箱子微微发愣，半晌都没进屋，警匪片里通常都会出现很多邮递员抱着炸弹去目标家里的场面，李浮图不是个胆小爷们，但得罪的人多了，难免有点小心翼翼，他轻轻掂量了下箱子重量，不轻不重，不说还确实挺像炸弹。他站在门口，面色平静，犹豫了会，才咬了咬牙把东西拿了进去。

    别墅里，燕南天和练泽鼎相对而坐，看到李浮图抱着个箱子出来，笑着打趣道：“哪家闺女给你的新年礼物？”

    李浮图撇撇嘴，把箱子放在角落里打开，轻笑道：“看看就知道，真有心啊，大过年的，邮递员都这么敬业。”

    把纸箱子全部撕开，应付眼帘的，首先是一个跟纸箱子差不多大的檀木盒，单论这个盒子，都价值不菲了，纸箱子正面画着一个鬼脸，小学生随便都能勾勒出来的那种，天真活泼，表情下面，是一行清秀小字：新年快乐。

    李浮图把箱子打开，顿时一阵发呆，不大的箱子里，没啥新年礼物，只有用油布纸包好的整整十来副中药，药香扑鼻。

    李浮图一阵纳闷，把中药一一拿出来，放在桌上，怔怔出神。

    手机的短信提示音突然响起，李浮图拿出来打开，扫了一眼，顿时咧嘴大笑，短信内容很简单，不暧昧不煽情，只有一句话：大色狼，把药吃了伤就好了。落款是岳轻灵。

    李浮图彻底放心，怎么说也是曾经同生共死的战友，这点信任，李浮图还是不吝啬给予的。

    他回了句谢谢，那边妮子的手也很灵活，回了个哼字，再没回音了。

    练泽鼎随口问了句是谁，某牲口笑了笑，不动声色道一个朋友。

    年夜饭准备的异常丰盛，除了必不可少的饺子，还另外准备了一大桌子菜，红酒白酒，一起放了两三瓶，小孩子喝果汁，都照顾周到，吃饭的时候李浮图练霓裳坐在一起，向来不安分的萧峰笑着起哄，说要看李哥嫂子喝交杯酒。对此李浮图毫无压力，笑着答应，练霓裳到有些害羞，却没扭捏，红着脸，大大方方跟李浮图干了一杯，酒入香腮红一抹，娇艳动人。

    练泽鼎也心情大好，辉煌过荣誉过还能安稳退下来，活到他这份上，现在唯一图的不就是儿女幸福？现在看到闺女女婿如此恩恩爱爱，勉强也算得上人生小圆满了。喝酒很勤快，加上一桌子人都有意无意，个个灌酒，练泽鼎也豪气大发，来者不拒，那叫一个爽快。

    一家人热热闹闹吃了顿年夜饭，八点钟左右散席，萧峰几人识趣告辞，燕南天也没有多留，等宾客走后，练泽鼎捧着热茶围在电视机前看一年不如一年的春晚，李浮图练霓裳带着秦暖儿去放烟花，秦岚月跟在后面，笑容复杂。

    李浮图跟练霓裳站在院子里，看着不远处一朵朵升腾而起的五颜六色，蓦然间诗兴大发，大笑着吟道。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

    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君莫停。

    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侧耳听。

    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愿醒。

    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

    李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

    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

    五花马，千金裘，

    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声色并茂。

    只不过可惜不应景，连勉强都算不上，练霓裳，秦岚月，甚至沐暖儿都浑身起Ｊ皮疙瘩。

    偏偏某牲口还不自觉，笑容张狂，把练霓裳搂在怀里，明知故问，笑道好听不？

    秦岚月首先说了句不好听，咯咯娇笑。

    练霓裳轻声叹息，说你把李白侮辱了。

    李浮图：“……”

    “嘭！”

    古灵精怪的秦暖儿终于点燃第一盒烟花，火苗升空，在天际绽放，颜色瑰丽。

    小萝莉蹦蹦跳跳，在各种色彩的光芒照应下，映Ｓ出天真烂漫无忧无虑的稚嫩容颜。

    练霓裳趴在李浮图怀里，眼神迷离，眸子轻轻眯起，笑容清浅，却比烟花灿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