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六章 他也在
孟南独坐在御风幡一角,正聚精会神地翻看着手中的一本薄薄的书册,内里记载着正阳笔的使用之法,以及诸多符咒的画法。自上次夜探魔神岭,用出了隐身符,吃到了甜头,越发觉得这正阳笔奇妙无比,只要是闲时都要拿出来翻看。 那画符之法原本繁杂无比,乍一眼看去,相似者亦是极多,孟南脑子不灵,本记不住太多。但是好在他于此兴趣颇浓,时常翻看,倒也记住了不少,尤以几种有趣的符咒记忆最深,如隐身、驱鬼等等。 苏君柔与伊人则盘膝坐在另一边,面前放着长琴,时而相互低语,时而在一本书册上记录,想是又在研创什么新曲。 自那日魔君与那两个身穿金甲铠衣的大汉相斗,将其二人的魂魄收入宝瓶之内以后,当即回转书房,取了要送给贡天的回信,便命苏君柔偕同孟南等人下山。 苏君柔见魔君虽然得胜,却也受了内伤,自然不会离他而去。魔君道:柔儿,此番孟南回转神州,一来送信给贡天,二来便是去东海帮我办件大事,他年少识浅,修为有限,只怕力所不及,有你同去,我才放心。 苏君柔听魔君如此说,这才同意。魔君给她一个锦囊,要她收好,又叮嘱道:事情办完,便即打开,若事情办砸,便即毁去,事关重大,切需谨记! 随后魔君与苏君柔再见孟南,将迷信递给他,要他即刻下山。孟南却不肯走,将巫马国国师长孙水在涂国横行霸道之事讲了出来,非要魔君给个交代,魔君大怒,拂袖欲去。 孟南蛮劲上涌,大声道:“你若不主持公道,走到哪里,我便跟到哪里,这信我也不去送了,让伊人、尹老等人送去好了,东海我也不去了……”言谈举止,倒是颇有些无赖之风,伊人在一旁不由瞧得目瞪口呆,攥着苏君柔的手,想要阻拦却是不敢。堂堂的魔君,谁敢当他的面如此放肆? 魔君气得面色铁青,良久才传音道:“你去东海,将事办了,这一件跟先前咱们说好的那一件事,我一并给你办了。”他不欲此事被旁人知道,是以传音说之。 伊人与苏君柔之间魔君嘴唇微动,却不知道说些什么,见孟南摇头不肯,魔君怒道:“你若不去,我便找旁人,那件事你却也别想了!” 孟南闻言心里倏然一惊,暗道:“万一惹恼了魔君,真个把雪儿的jiejie杀了,可就完了。”气焰登时大衰。魔君又传音道:“你若不遵照咱们之间的协定,胡乱说将出去,让别人知道,小心我杀了她!”语毕,当即赶他下山。 伊人见孟南先倨而后躬,不禁大是不解,却不敢问,乖乖的跟着孟南回到客舍,收拾了行李,偕同苏君柔、阿茹等人踏上了御风幡,即刻启程离去。 魔君急于要他们离开魔神岭,自然不会要他们走下山后再使用御风幡了。 直至今日,已有六天,众人来至西甫国界内,国都遥望可及。 为免太过惊世骇俗,每每遇到城镇等人烟密集之处,尹辉都会cao控御风幡绕行。可这西甫国国都正建在大千山余脉之上,地势险峻,南北皆是深山峻岭,若是绕行,多半会闯进大妖的领地。 虽然大千山是那狐猫精的地盘,但难保山中另有大妖蛰伏,自己等人纵然不惧,可总是麻烦。便与孟南商量,欲落地步行,待穿过西甫国的都城后再乘御风幡。 孟南收起书册,远远望了望,忽的想起那日萧然曾道:若是送信归来,如果方便,再去一趟大千山一探。心想:既然萧前辈吩咐过,我便去瞧瞧好了,万一那狐猫精不知悔改,还在害人,我也正好借机收了她。多日来翻看正阳笔的施用之法,自觉颇有心得,不禁跃跃欲试,当下慨然应允,并问道:“这里离那狐猫精的老巢有多远?” 尹辉等人均是不知,都摇了摇头,转眼瞧向苏君柔与涂莹,众人当中只有她二人是西域土著。 苏君柔却笑着摇头道:“我连狐猫精是谁都不知道,哪里会知道有多远。” 涂莹道:“倒也不远,南行二百余里有一座千幻峰,那里便是了。” 孟南哦了一声,道:“原来那么近呐。尹老,咱们今天便在西甫国住宿吧,休息一夜,明天一早咱们便去千幻峰。”
尹辉一怔,道:“去那里做什么?”孟南便将那日萧然说过的话讲与尹辉等人知晓,尹辉听罢,沉吟道:“那狐猫精生性狡诈多变,那日宗主与公子虽然饶它一命,但凭它秉性,多半难以悔改,公子还是不要犯险的好。” 孟南道:“这却无妨,她若能改,自是最好,若是不改,我还有正阳笔,也如萧前辈那般,画个符咒收了她,也算除害了。” 尹辉心道:“宗主什么修为,他老人家画出来的符咒跟你画出来的岂能一样?”只是心中如此想,嘴上毕竟不敢说出来。隐宗门规极严,上下之分尤重,孟南既领副门主之职,身份仅在萧然之下,尹辉自然不敢出言相讥。 尹辉寻了一条荒芜小路,落了御风幡,众人下来,转上官路,不多时便来到西甫国国都城外。欧阳白清忽道:“阿茹,上次咱们住的那个店叫什么来着?不如这次咱们还住在那里吧,住得惯了,用什么都方便些。” 阿茹哪里不知道他的想法,什么住惯了、方便些,都是借口,必是记恨那家老板监视自己等人,欲寻人家的晦气,当即白了他一眼,道:“不知道!” 尹辉轻喝道:“今回咱们去别家住,免得你给我惹事!”欧阳白清嘿嘿一笑,跟在众人身后进了城。 行了一阵,就见前方拐角处有一家客栈,门脸极大,尹辉以手指道:“公子,那家客栈看起来宽敞干净,今晚咱们便住此家吧?”孟南自无异议,当先而行,待快至那客栈之前时,忽然心中升起一股异样。 孟南一惊,急忙顿住身形。那股异样暗含杀机,却又并不陌生,不久前便曾遇到过,是以孟南尚未淡忘。 “是他,他也在这附近?”孟南四下瞧看,喃喃自语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