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章 树欲静而风不止
西甫国虽然是个小国,但此地毕竟是一国之都,自然云集了国内大半的行商贩夫三教九流等等各色人物,倒也繁华一时。 此时朗朗白日,大街两旁商铺林立,喧嚣叫卖声此起彼伏,往来百姓接踵摩肩,极是惹恼。 孟南甩开脚步,紧追在尹辉身后,远远的更能瞧见聂信儿装扮成的壮汉在一个大院的门前停了下来,突然回头瞧了一眼,嘴角微扬,似乎在笑,随即闪身而入。 尹辉突然定住脚步,眼睛死死盯在聂信儿消失的那扇大门前,眉头拧成一团。 孟南分开人群,赶了上来,道:“尹老,别追了,咱们回吧!” 尹辉头也没回,仍旧盯着那扇大门,缓缓说道:“那厮受伤吐血,却不急于施展手段逃命,必是有所倚仗,他多半是在此处设下了什么恶毒的圈套,故意引咱们到此。”孟南愕然道:“既然这样,更不要去追了。” 尹辉道:“公子,不是老朽多事,常言说的好:斩草要除根。那聂信儿一身本领诡异至极,来无影去无踪,实在令人防不胜防,前后两次欲加害公子性命,罪不容诛。今天趁他受伤,正是了结后患的千载良机,若是错过,只怕以后再也不会有这等机会了!” 孟南道:“可尹老你不是说聂信儿在此处设下了埋伏么?再追下去,咱们不就中了圈套了?” 尹辉心内犹豫不决,一时无语。在他以为,即便孟南的修为以不可思议的速度飞进,一日千里,但也至多与自己相齐,明刀名枪的跟聂信儿对仗,倒也不惧他,就怕聂信儿那一身诡异无比的手段。虽说孟南有预知危险之异能,犹擅长捕捉聂信儿的气息,但难保没有意外发生,倘若孟南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他又如何向宗主交待? 正这时,忽听一个如夜莺般悦耳的声音响起:“孟公子所言极是,咱们又没吃什么亏,何必再追?” 孟、尹二人回头一瞧,却是苏君柔也赶了上来。尹辉暗自惊道:“我怕那聂信儿另外埋伏帮手,早将神识放了出去,以孟公子如今的修为,尚还避不开我的神识,而她居然能不被我的神识所察,方才又轻描淡写的一掌击伤聂信儿,难道她的修为远在我之上?” 随即又想:她既然是魔君的义女,有些手段也不足为奇,我们三人联手,便是那聂信儿布下了天罗地网,又有何惧?本来他与孟南联手,只有几分把握,是以犹豫不决,若再加上苏君柔,胜算大增。 当下便道:“有道是树欲静而风不止,不是咱们偏要招惹他,实在是他居心叵测,加害我等之心不绝。今天若再放过他,无异于放虎归山,万一日后哪个折伤他手,不免悔恨终身。” 苏君柔点点头,道:“尹老说的不错,咱们快追!”当先向那处大院走去。孟南与尹辉微微一愣,那苏君柔外表柔柔弱弱,却不曾想行事如此果决。 孟南叫道:“苏姑娘就不要去了,万一聂信儿布下了什么陷阱,碰到什么危险,到时候我跟尹老未必能护得了你。” 苏君柔停下脚步,回头微笑道:“我能照顾好自己,孟公子无须担心。” 尹辉忙道:“多一人帮忙总是好的,凭咱们三个人的本事,无论碰上何等险情,只要小心应付,应该没什么问题。”心里则想:有她同去,孟公子便算是有了一个替死鬼,她虽是魔君的千金,总也比不上孟公子的性命珍贵,唉,但愿不要出现这种情况才好! 孟南听尹辉也如此说,便不再多言,心里暗道:“无论如何也不能让苏姑娘出了什么意外,不然可没法跟魔君交待了。” 苏君柔跟在二人身后,看着孟南的有些消瘦的背影,不由想起那日魔君对她说的话来,心道:“义父说三界各有主宰,那孟公子身份复杂,不同寻常,将来很可能就是人界之皇,要我小心保护,日后说不定还有仰仗之处。可是我瞧来瞧去,这孟公子也不过如此,普通的不得了,跟父亲他们比起来,却不知道差了有多远。不过既然义父有命,我依此遵循便是了。” 想起“父亲”来,心内不由升起一股愧疚:我偷偷的跑了出来,他老人家一定孤单极了。
三人各想心事,来到那大门前,只见朱漆的大门紧逼,门上牌匾写着三个大字——山河馆。孟南一拍手,道:“原来这里就是山河馆,他们跟聂信儿是一路的,怪不得那日跟踪咱们。” 尹辉面色凝重,道:“只怕没那么简单,公子还能否感觉得到聂信儿的气息?” 孟南点点头,道:“能感觉得到,就是不太强烈,但我敢肯定,他就在这个院子里。” 尹辉释放出神识,将这处宅院笼罩,逐一排查,居然空无一人,眉头不由一皱。他察觉不出聂信儿,丝毫不出意料之外,但若是连旁人也没察觉到,就显得不那么简单了。 这个结果只有三个可能:一是这院子里除了聂信儿外,再没一人;二是这院子里有阵法护持,可以阻挡或者是迷惑神通能者释放出的神识;第三个便是这院子里埋伏有大能了,便如苏君柔一般,可以躲避尹辉神识的查探。 天下大能屈指可数,久住西域的也就那几个,轻易也不会露面。况且就算真的有大能想杀孟南,直接出手便是,也无须耍这些花招了。尹辉心下衡量猜想一番,暗道:“只要不是大能,便不须惧他。” 正欲寻个僻静之地,翻墙而入,一探究竟,面前两扇大门忽的打开。尹辉一惊,急忙站在孟南身前,只见院内板石铺地,极为宽阔干净,长廊之下,花木繁茂,绿意盎然,迎面正厅也是大门四开,屋内摆设清晰可见。 尹辉猜不透那聂信儿在弄什么玄虚,正惊疑间,忽听门内传出一个声音来:“诸君既已临门,怎又徘徊不进?莫非是怕了聂某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