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六章 要溜
贡天与宫彭年仍在分析当下情势,下人忽然来报,说孟南求见。贡天微微一愣,道:“他刚刚离去,怎么转眼又来了。” 宫彭年微微一笑,说道:“这有什么难猜的,他再来找你,无非是为了出城而已。” 贡天啊了一声,道:“对呀,现在护城大阵开启,他们是出不去的。”对下人道:“带他进来。” 孟南走进议事厅,见厅中除了贡天外,还有一陌生人在此,心中不禁一阵犹豫,不知道当着这人的面,该不该把请求说出来。毕竟关闭护城大阵,非同小可,万一被西域得道了讯息,届时突袭,他孟南的罪过可就大了。 贡天见孟南礼过之后,却不说话,面色也不自然,心下已经猜到了原因,暗赞宫彭年神机妙算。当下微笑道:“这位宫彭年宫兄是我多年的好友,也是你的前辈,你先见过了,再说话不迟。” 孟南急忙执晚辈礼见过宫彭年。宫彭年笑道:“你我虽是第一次见面,但你孟少侠的威名,我可是早有耳闻呐。嗯,不错,今日一见,果然沉稳忠厚,倒是个谦谦君子。” 孟南听他夸奖,脸色微红,呵呵一笑,连说过奖。 贡天道:“都是自己人,你有什么话,直说无妨。”孟南见贡天如此说,便不再客气,将来意讲出。 贡天听完,不由笑着看了宫彭年一眼,问道:“宫兄,你意下如何?”宫彭年轻咳一声,道:“在这敏感之际,关闭护城大阵,可不是闹着玩的啊。你虽然贵为盟主,可也不能任性胡为,因私废公啊。为了让他出城,而将神州屏障置于险境,可是会容易落下口实的。”贡天点点头,颇为赞同。 孟南自己也知道这请求有些过分,本没指望贡天会同意,听宫彭年如此一说,似乎后果更加严重,心中羞愧,忙道:“是,宫前辈说的是。我这就回去,另想办法出城。”自感颜面无光,便想尽快离开。 贡天却笑道:“且慢。那护城大阵是不能关的,不过你要想出城,也不是没有办法,就看宫兄肯不肯帮你这个忙了。”孟南闻言,惊喜交加,连忙停住脚步,看向贡天、宫彭年二人。 宫彭年哈哈笑道:“你都这般说了,我再不帮他,岂不是要让他骂我小气?” 孟南道:“宫前辈肯帮忙,实在是太好不过。但是想在不关护城大阵的情况下,出得城去,好像不太容易。” 宫彭年却不说话,慢慢地端起茶碗,以瓷盖轻轻推了推飘在上面的茶叶,然后小啜了两口,又慢慢放下,才道:“如何出去,我自有办法。你若能出来,就在夜半子时,去东城门外,护城阵边缘等我。你若是出不来,就得再等等看了。” 孟南喜道:“夜半子时,晚辈一定能到。”心中欢喜,辞别了贡天二人,走了回去。 贡天见孟南走了,才皱着眉问道:“宫兄,你这是何意?” 宫彭年道:“我刚才想了又想,那东海乃是沙青的地盘,魔君要他带着苏君柔去那里作甚?” 贡天道:“这个我倒也问起过,可是孟南说答应了魔君,不能让旁人知道。我想魔君既然这般喜爱孟南,绝不会让他去做什么危险的事,所以也就没再深问。” 宫彭年点点头,道:“是的,尤其魔君的义女苏君柔也要跟着孟南去东海,无论怎样,此行基本不会遇到太大的危险。” 贡天更是不解,又问道:“既然宫兄也这么想,那方才为何会那般说话。” 宫彭年哈哈笑道:“有道是世事难料啊,咱们都以为没有危险,但如今乱世,处处危机,万一偏偏让他碰上了呢,谁敢打这保票?”贡天嗯了一声,宫彭年续道:“而且你只记得孟南是魔君的女婿,却忘了,他现在也是隐宗的副门主。你随随便便就把孟南放走了,万一真个遇到了什么危险,我看你怎么跟萧然交代。” 贡天两手一拍,道:“对呀,萧兄这次之所以肯出手帮我,全因孟南孟南误打误撞做了我的信使之故。孟南若是出了什么意外,我可再没脸见萧兄了。” 宫彭年叹道:“小小一个少年后生,却牵连着这些高人的心思。嘿嘿,我实在预料不出,万一孟南有了什么意外,神州西域会被这几个老家伙闹成什么样?只怕再也不会有清净之地了。”
贡天闻言,不由微微出神,也喃喃道:“孟南要是出来意外,那可就真是天崩地裂了。”忽然回过神来,又问道:“似如此,我又该怎么办?悔不当初,我不该答应孟南,让他离去。” 宫彭年笑道:“有什么好悔的,年轻人,是该出去历练一番,只不过咱们这些老家伙得帮帮忙,这才不会引起恶果。”贡天道:“怎么帮忙?” 宫彭年道:“你将伊人送与了孟南,足见对其关爱。萧然出关之后,必然欣喜,无论将来如何,他也绝不会怪到你的头上。” 贡天苦笑道:“我倒也不怕萧兄怪我,实在是怕因我一时之失,误了孟南,愧对萧兄。” 宫彭年摇摇头,说道:“孟南身上一定有着极大的隐秘,咱们了结不深,多半魔君也知之不多。但萧然、师有道、天行他们一定十分了解,否则绝对不会如此看重一个后生晚辈。” 贡天十分了解宫彭年,其人天资极高,又颇有见识,一颗心七窍玲珑,看事极为透彻明白。因此,贡天时常想请宫彭年出山,做他的军师,只可惜,宫彭年生性淡泊名利,怕入了人道联盟后,事事都要受到拘束,远不如自己行走江湖时那般的快意洒脱,因此坚决不肯。 但近些年来局势越加微妙,大有改天换地之势,宫彭年只能收了逍遥之心,安下心来辅佐贡天。贡天对他也是言听计从,但今日却弄不明白宫彭年这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再问道:“既如此,咱们又该怎么帮忙才好?” 宫彭年道:“你暗地里通知隐宗,只说孟南今晚要偷溜。其余事,咱们便不归咱们管了。” 贡天恍然,赞道:“妙,隐宗弟子即便拦不下孟南,也绝对不会任由他自己去东海,最不济也得派人暗中保护。哈哈,只要孟南无事,就天下太平了。” 宫彭年正色道:“孟南无事,也不过是那几个老家伙不会闹个天翻地覆罢了。真正的对头,可是有点棘手啊!” 贡天闻言,不由重重的点了点头,眉头紧锁,陷入了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