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惊魂
“社长，我们为什么还要去查野猫的事啊？” 视频调查无果后，镜提出再次去拜会那些未去问的厂区附近人家，主题就是野猫，助手方良未免不理解了。 镜说：“还记得我们俩还有小韩第一次勘验那间仓库，在屋后梯子上我开的一个玩笑么？” “玩笑？啊，是那句：除了四五岁的小孩儿，还有野猫可以进出那扇窗子？”方良想了起来。 镜点头，说：“对，其实，我当时在窗台上发现了类似于野猫攀爬留下的爪印，只不过窗台被燃烧熏黑了，不好辨识。” 方良无法理解，说：“就算有野猫爬过又如何，跟案件有关系么？” 镜说：“我当然不知道有关没关，但是，厂区这一面，就是临近事发仓库的外围地域，恰巧野猫泛滥，而且有人饲养的迹象，你就不好奇么？” “嗯……”方良沉吟未答。 “事奇必有妖，反正现在也无别事，何妨去查一查，这种自如性，也是侦探不同于警察的地方嘛。” “呵呵，说的也是。” 男助手同意了。 第一户人家。 “野猫？最近确实挺多呢，之前这一片确实有，但也不到泛滥的程度……原因嘛……嗯，大概一个月前，我看见傍晚的时候有辆皮卡停了下来，向那些草丛里投放野猫，还有猫粮……对，就是放生吧……可恶，放生什么不好，放野猫，而且这天快冷了，放了也活不久啊……由于猫多了，我们都不敢让小孩子再到野地里玩，那些野猫可凶了……” 出来后，方良忍不住说：“竟有人放生并饲养野猫？这是什么恶趣味？” 镜说：“这区域的老鼠大概要灭绝了……再问下一家吧。” 第二户人家。 “对，对，野猫的事确实如老王家所说，我们曾向这地方的居民委员会报告，对方说会联系人解决，但也一直没动作……我现在都禁止孩子们靠近草丛了……这十天半个月里附近有没有什么怪事？有的呀，不知道是不是野猫增多的缘故，有人说有捕食猫类的野兽出现了，我就听过一次草丛里的嚎叫声，那真是怪异极了……有没有人目击过？算有吧……老马家的小二，人不是很伶俐，据说见过，现在都吓得躲家里不敢出门呢……” 这一家出来，方良说：“怎么这次连野兽都出来了，捕食野猫的，又是什么动物？” 镜说：“这就要去问问那个十七八岁的马小二了。” 第三户人家。 给了这家主人一百块钱，以采访的架势见到了马小二，这马小二何止是不伶俐，明显就是个接近于智障的半大儿童，被诱导性提问了好久才断断续续说出想知道的答案。 “怪、怪物……鳞片……有两只角，好长好长……牙，很亮、月亮、闪光……哗啦啦，拖地……身上刺、好多刺……眼睛是红的，好可怕……啊，它要吃我……啊，啊，啊……” 出来后。 “你懂了么？” 镜侧头问。 方良摇头，反问：“你呢？” 同样是摇头。 所以，镜说：“看来，往下，我们要专门调查一下这个所谓怪兽了。” 后面又问了几家，对怪物的印象更丰富，也更混沌了。 虽然再没有第二人对怪兽目击过，但他们言之凿凿下，怪兽拥有了丰富的类型描述。 “是大一点的山猫没错，估计前头放生谁放了进来不一般的危险物种……” “豹子吧，我觉得是豹子……” “谁说的，是某种蜥蜴，我某次路过见草丛里悉悉索索似乎爬过老长一个动物……” “他们都错了，是麒麟，供奉里的神兽麒麟才对……” 眼看，到傍晚了，镜忽起兴，说：“小良子，咱们干脆晚点儿回去，探查一下那个所谓的怪兽吧！” 方良吓了一跳，连连摆手说：“不可以，绝对不可以，这里野草丛那么多，说不定还有什么野兽洞窟，要查的话，等明天白天！” “可白天怪兽是不会出来的。”镜嘟嘴说。 “那也不行，太危险了！”男助手的固执空前。 镜服软，说：“要不，我们只在草丛地带边缘走走，不进去不行么？” “好吧，不进草丛，只在路上绕。” 方良折衷性同意。 眼看到了夜晚，月亮浮现，些许浮云，却调低了可见度。 微风下，接近11月的干草丛来回浮动，似乎某处就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两人沿着外围的路面走着，盯着草丛。 一个黑影忽在前方出现，背着什么东西的样子钻进了草丛里。 “啊，可疑人，咱们跟上！”镜低呼，向前追去。 “社长——”方良来不及阻止，只好紧跟上去。 两人随后由同一地点钻进了草丛里，沙沙沙，紧随前方黑影。 大约是跟得急了，前方黑影忽然停下，转身，警惕地回看，后面的二人只好临时将身体压低。 还好，没有发现。 沙沙沙又起，那人继续前进，二人才重新起身跟踪。 不一会儿，前面黑影来到草丛中一块刻意处理出来的空地上蹲下，并将背上的东西丢下，解开口袋要做什么的样子。 就是现在，趁其不备！ 镜向身边的方良打了个手势，方良会意，由潜藏处蹿出，猛扑向前，一下把反应不及的黑影按在地面，双手反剪，继而，咔嚓，手铐戴上了。 “哼哼——”镜悠悠然走上前，开手机手电功能，白光照在了黑影脸上。 黑影自然是个人类，此刻吓得闭上眼睛大声求饶：“警察同志别误会，别误会，我不是坏人啊！” 能用铐子的，自然是警察，没穿警服的则是便衣警察。 这确实是个30多岁看上去很寻常的男子，不像大恶之辈，镜皱眉问：“你不是坏人，半夜钻草地做什么？还背着这么大一个袋子！” 男子直接坦白说：“猫粮，我是来撒猫粮的啊，袋子里就是散装的猫粮！” 猫粮？ 镜走到那个袋子旁边，手电向里面一照，果然全是颗粒状的宠物口粮。 而附近地面上，也有着以前撒落的猫粮在。 镜说：“你就是那个向这一片儿放生野猫又饲养的家伙么？” “放生野猫？”男子一愣，“我不知道啊，我就是被雇佣来撒猫粮的，对方说必须在晚上避开他人进行，其他的什么情况，我不知道啊！” “那个雇佣你的是谁？” “不知道，我没见过他。” “那对方又是怎么找到你并谈了生意的？” “网站，那些兼职网站什么的，我发了求职帖子，对方联络我后跟我说哪个地方藏放了一笔钱让我去取，再用那些钱买够一大袋子猫粮，剩下的钱则归我，我需要定期向这地方撒猫粮，上一笔完工，再持续下一笔的。” “都什么地方藏钱的，告诉我！” “那就不确定了，野地呀，广场啊，甚至犄角旮旯都有，大致脱不了这一片儿吧。” “你们的雇佣关系什么时候开始的？” “大约一个月了吧……警察同志，我真的不是坏人啊。” 镜指示方良：“搜搜他身上，看有没有什么证件证明身份。” “好。”方良搜了一会儿，掏出了一个钱夹，里面有一张身份证，从户籍看，是外地人士，兴许是外来打工的吧。 镜对男子说：“我们现在放了你，但会暂扣你的身份证，明天你自己到这附近的派出所认罪，说你做了什么，登记过后就会放你，知道么？” “知道，知道。”男子慌乱地回应。 又给男子用手机拍了照，解开手铐，看着这家伙背着袋子鼠窜。 方良问：“社长，就这么放走好么？” “小鱼小虾而已，再说，我要查的也不是他，走，继续找那个‘怪兽’。” 既然都进到草丛深处了，方良只好妥协了，说：“好吧。” 被盯着的男子彻底跑远，事务所二人转身，就要寻思下一步去哪里考查，好找那个所谓怪兽的线索，然后他们就呆住了，彻底发毛。 只见，十多米外，半浓的月光之下，过膝的草丛之中，有一头背部与草顶齐平的“怪兽”，正死死地盯着他们。 那确实是一头“怪兽”，头上长角，双目猩红，突出的牙齿锋锐，可泛亮光，背部也带刺，无论怎么看，都跟马小二叙说的极其近似。 “怪物”传说竟是真的？不是捕风捉影道听途说？！ 不好，跑！ 方良一言不发，拦腰抱起镜，转身就跑，与此同时那“怪兽”嘶吼一声，发足追来。 一前一后，如电影里的惊魂时刻，被拦腰抱着的镜扭头向后看，见那怪兽一点点接近，但每每快要追上时，身体又突然慢一下子，以至于双方间距离始终保持在一定距离间。 怎么回事，似乎有什么在控制那怪兽的步速啊？ 镜极力向怪兽之后的方位看去。 夜色掩护之下，虽然看不见有什么东西，但一路的草丛却在连带着耸动。 到底是什么，在那怪兽之后？ “停、停，不要跑了，它们不追了。” 镜拍打跑得气喘吁吁的方良，此刻二人已经接近草丛地区边缘了。 “不追了？”抱着个人跑得满头大汗的方良一下要瘫掉。 镜不照顾他的体力，连忙说：“小良子，快，蹲下来，我要坐在你脖子上观察！” 嗯？！ 方良也没心情问，将镜小孩子那样顶在脖子上举了起来。 镜极目眺望，见月色之下，那头长相奇特的怪兽正在向什么地方返回，而它的身后，似乎有个黑乎乎、贴地蹿行的四脚兽在尾随，继而彻底看不见了。 贴地黑乎乎的四脚兽…… 啊，说起来，案发那夜，厂区之外，似乎也掠过去过一个那样的黑影呢…… 野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