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塑料工业网 - 玄幻小说 - 钱塘灵异录在线阅读 - 第八章 鬼王令

第八章 鬼王令

    “它是啖精鬼。”周派淡淡说道。

    “啖精鬼?”我倒抽一口凉气。瞬间想到很多……

    周派坏笑道:“你小子想歪了吧!不是那个精,是精气神的精!”

    我脸一红,承认邪恶了!又想替自己辩解:“小山那晚听到隔壁啪啪啪然后肯定自己边听边解决了,这才引来这个什么啖精鬼不是吗?”

    “不是。”周派一口否定。

    我不解:“小山活生生的例子摆着呢,怎么不是?”

    周派说道:“当然,也不是一点关系没有。这种鬼物以采精气为食,精气跟阳气不一样,精气相当于生命的精髓,一个人健康与否,重点就在精气神。平常人在阳气旺盛之时鬼很难接近,想要采食精气还真不太容易。所以这种东西通常都潜伏在房屋极阴之处伺机而动。你猜它们会藏在什么地方?”

    我想了想:“下水道?”

    “怎么想到的?”周派似乎对我这个说法很有兴趣,问道。

    “猜的。”我耸耸肩,轻描淡写道。我才不会告诉他我想到的是一部恶心的禁片《下水道美人鱼》。

    他哧了一声表示鄙夷。“我就知道你胡说瞎蒙。不过——”

    话锋一转:“你猜对了。对它们来说,下水道是绝佳躲藏之地。首先这里终年不见阳光,又水流不断,水本身属阴,于是阴上加阴,在人类居住的住宅里,自然下水道是极阴之处了。其次下水道层层相连户户皆通,可谓是专门为它们开辟的通道。”

    “啧……好脏……”我啐道。

    周派笑道:“对它们来说,下水道可是天堂。它们白天躲藏在里面,夜晚才钻出来采食。那晚小山喝多了酒,周身气血运行紊乱,在晕睡中身体机能无法自我调节,在这种情况下精气很难锁住,接着他又偷听别人房事,更加心浮气躁导致精气大量外泄,招引来这只啖精鬼,让它饱餐了一顿。之后小山身体越来越差,越虚弱越守不住精气,这才让啖精鬼缠住不放。”

    我听着越来越感觉骇怕,这是什么世界,在家住着也不安全啊!周派看出我的疑虑,继续说道:“你也用不着害怕,这种鬼你只要凶一点,用煞气就能镇住它。”

    我呸他:“吓都吓死了,哪还凶得起来!”

    周派哈哈大笑:“我给你支个土招,用黑狗血,或公鸡血抹在菜刀上,然后将刀放枕头下。”

    “真的假的?你别唬我。”我将信将疑。

    “假的。”他一本正经道。“这种东西,你但凡保持正念,它便近不了你身。”

    我没理会他一副伪君子模样,又想起一件事:“这啖精鬼怎么如此恶趣味,留那么长头发,贞子都败了。”

    周派道:“它们是因为常年累月下水道呆着,那数不清多少人的各种毛发积累多了,与它们合成一体,便成了这般德性。所以啊,以后你洗澡洗头什么的,洗完记得把毛发捡起来,最好是烧掉。你想,毛发也是你身体的一部分,要是落到啖精鬼手里,它们会通过毛发里面的信息找到你,即便你搬了家,也逃不过它们的追踪。

    好变态的东西!我无语。

    “不说了,洗澡睡觉,明天还有事。”我对周派下了逐客令,一边脱掉外套拿上洗漱用品准备去澡堂。

    周派没动,直勾勾盯着我胸膛。

    “喂!你可以走了,不会今晚想睡这里吧?”我调侃道。

    周派恍若未闻,仍然盯着我胸膛,眼里放出异样的光。

    我靠!这什么情况?正想大声喊他,他却伸手往我胸膛抓来,快如闪电。我一个躲闪不及,眼见要被袭胸,便破口大骂:“你个变态要干嘛!”

    “叫什么叫?你以为我对你感兴趣哪?我是对这玩意感兴趣!”周派低声喝道,翻开手掌,递到我面前。

    我低头一看,掌心之上,正是我日常佩戴从不离身的挂件——一枚玉扳指,在我很小的时候祖父过世留给我的唯一纪念物,父亲说是祖传之物,叫我好生保管。原本放在母亲那里,上大学那年母亲特意给我编了根绳子,让我随身带着。

    “这枚扳指哪来的?”周派问道,神情紧张,语气急切。全然不顾他这么一拽勒得我脖子生痛。

    “哎哟——勒死我了,你要看等我取下来给你慢慢看。”我叫道。

    “你先回答我!”他命令道。手一松,挂件回到我身上。

    我摸了摸脖子,见他越是着急,越想逗逗他。于是胡诌道:“从古玩市场地摊上淘来的。”

    他盯住我,目光如炬,咄咄逼人。我退后两步,一屁股坐到凳子上。两眼向上一翻,开始胡编捏造。

    “据卖家说是出土自一个汉代将军墓,是不是盗的就不清楚了。我见它通体墨黑,初以为是墨玉,透光照却是很浓郁的红。就像血浓到化不开凝固之后而成的黑。我试了一下,带到拇指刚刚好,心里喜欢,又怕真是将军用过的,会不会当年套在将军指头上用箭射杀过许多人而煞气过重。我把这个疑虑跟卖家说了,他告诉我,这样的东西才能辟邪消灾!我一听不错,便买回来串根绳子戴身上了。花不少银子呢!”

    我信口开河胡说一气,末了开玩笑道:“你要喜欢就拿去,原价翻一倍。我不赔,你也不亏,转手还能卖个好价钱。”

    他不语,也不征求我的意见,把扳指从我身上取下,拿在手里反复摩挲,用电筒透光照,里外照个遍。越看脸越严肃,越看眉头皱得越紧。

    我暗自好笑,问道:“是不是假的?”

    周派点点头,喃喃道:“是,有可能是。那就难怪了……”嘴里断断续续跳出不成句的话。

    “喂!你怎么了?没事吧你?说清楚点好不!”我强忍笑意,他失魂落魄的样子实在是让我好开心。

    周派缓缓抬头,注视着我,以一种莫名复杂的语气对我说:“唐一,你大发了!”

    我笑道:“真的?那您老人家估估看值几个钱?”

    周派扬扬眉:“值钱得没人敢要。也不是没人敢要,只怕多少人在暗中觊觎。此物一现,从此更无宁日。”

    “扯,接着扯。”我说。

    “唐一,我说的绝非戏言。”

    “为啥?”我不解。周派的表情不像在演戏。

    “因为……”他俯视着我,以一种不容置疑的语气,一字一顿地说:“它,是,鬼,王,令。”

    “鬼王令?什么意思?”我问。他一本正经的样子不像开玩笑,难道他见过这枚扳指?不科学啊!这明明是咱们唐家祖传之物,即便在我这里,也从未示过人。

    “一令出,万鬼朝。王者现,地狱空。”周派喃喃道,对我的问话恍若未闻。

    “真是没想到啊……”他感慨万分,别有深意地盯着我。似乎我身上埋藏有天大的秘密。

    “周派,你一天到晚装神弄鬼有意思吗?”我被看得不爽,有些着恼。

    周派冷笑:“什么我装神弄鬼?你自己不也看到鬼?我一直没搞明白,就你这种天生资质愚钝后天又缺乏训练之人怎么可能开天眼,搞半天原来是因为鬼王令。”

    一提到见鬼的事,我也犯嘀咕。难道真是因为这枚扳指?可它跟着我这么多年,为什么之前没见过灵异?

    “那……你说的见鬼的鬼王令是什么东东?你又如何确定我这枚扳指是鬼王令?”

    “实不相瞒,之前我也只是听说,传闻有这样一件鬼器。据传鬼王令每四十九年复活一次,且在农历七月十五之前找到它的主人,然后以此令召唤各路鬼神,在七月十五月圆之夜集结……”

    “哈哈哈哈……”我终于忍不住大笑:“太假了,你在演大陆版《魔戒》吧,能不能编得有点创意?……”

    周派沉吟了一会,说:“我也觉得假。因为鬼王令谁也没见过,至少我认识的那些大神都说没见过,抑或是都不愿提起。但是……”话头又突然止住,他将手里的玉扳指举到眼前,似乎要看穿它。

    “但是什么?快说!”我笑着催促,想看看他还能编出什么新花样。

    “但是,据老一辈传下来的,有人真正见过鬼王令,确实是一枚玉扳指。”

    周派将扳指套进大拇指,轻轻地转着圈,继续说道:“而且是一枚血红的玉扳指,透光在某个角度看它的内部,会看到一个骷髅头。据说在月圆之夜,子时之际,吸入月华后,骷髅头会清晰地从扳指表面浮现。骷髅头出现,鬼王令发出。神鬼们无一不听召唤,从四面八方集结而来。我想说的重点是……”

    他顿了顿,表情凝重。

    “刚才我用电筒照射扳指内部,确实有一个骷髅头。若要印证另外一点,现在十五已过,须等到下个月十五。另外还有五个月到七月十五,若到七月十五鬼节这天,鬼门大开,倘若此扳指真是鬼王令,届时就不是什么百鬼夜行,而是万鬼朝王了。”

    讲到这里,周派脸上露出深深的担忧。

    我见他说得真切,便把玉扳指拿过来,学他的样子用电筒光照,翻来覆去,还真发现了一个骷髅头,不惊骇然。戴身上这么多年,把玩过无数次,扳指内部居然还有我没发现的秘密,却让周派发现了。

    我不知该不该信他,强辩道:“你说鬼王令是一枚血红的玉扳指,可我这枚是黑色的!”

    “黑色的原因,大概是吸纳了太多的血液,如你之前所言,当血浓到化不开时,就变成了黑色。”

    我想了一会,终究不能全信。如果他说的是真的,这明明是我家祖传之物,他又从何知晓?如果他说的是假的,那他为什么要骗我?莫非另有隐情?

    于是随口道:“那就不要了吧,算我白花银子了。”

    周派深深地看着我,缓缓说道:“已经不是你要不要的事了,而是它选择了你。并且被选择者,到七月十五那夜会变成死人,成为鬼王。你现在已经能看到人rou眼见不到的东西,通常能看见鬼的只有俩种人,一是开天眼的人。二是将死之人。人之将死,三魂七魄都走得差不多了,跟鬼成了同类,自然能相互看见,也能交流。我想,你只可能是后一种。那么十五之夜你碰到扫地的鬼也就有了答案,就在那一晚,鬼王令为你开启了鬼眼。”

    听了这一番话,我真是无语到极点。如果他是编故事,也编得太像了。被他这么一忽悠,我的思绪渐渐凌乱起来,看来要想找到真相,得给我爹打电话问问。

    周派见我沉默不语,以为我受了刺激。安慰道:“鬼王令是不是真的有那么强大的邪恶力量我其实也不清楚,都是江湖传言。传言这种东西你懂得,一半一半。不过,也许我母亲能给出一点答案。”

    “梅仙姑?”我听杨胖子讲过周派他妈梅仙姑的故事。

    周派瞪我:“梅仙姑也是你叫的?”

    “好吧!梅阿姨。”

    “嗯!明天我有课,完事过来接你。”

    约好时间,周派驾车而去。我心神不定地将玉扳指重新挂上脖子,想了一想,又取下来,锁进了防潮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