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一章 一双小巧的脚
战争学院。 古老的暗黄色书架,塞满了空间巨大的厅堂,一本本陈旧得脱了皮的古书,让厅堂显得拥挤,许多书不堪拥挤,落在描绘着各种诡图案的地板上面,又莫名其妙的簌簌翻动。 天顶上那盏诡异的吊灯,合屡八只僵硬的紫色长爪,八爪中央浑浊的独眼昏昏沉沉注视着厅堂,透出吝啬的光亮,只是,每但某一本书响起簌簌的翻动,它便不再吝啬,光芒大盛,它盯着古书眨了眼睛。 “可怕的成长速度。” 那本完全脱了皮,连扉页也陈旧暗黄的书籍,在一个双脚悬浮的紫袍男人眼前簌簌翻着,男人戴着冰冷的口罩,一袭紫袍覆盖着全身,无比神秘,只露出一双象征着毁灭的厉鬼般的眼睛。 书籍,暗暗的合上。 顷刻时间,另一座书架上响起了老鼠乱蹿的声音,又是几本古书从拥挤的书架里艰难的挪了出,落在地上,自动的翻开,上一秒还在数丈外的神秘男人,不知何时已然悬着双脚临于书上。 八爪怪灯的邪恶独眼随着他的动作一起挪动,不断照亮着男人的每一个动作。 “不是这本。” 嘶哑的声音里渐渐透出了叹息,一股苍老的波动,立刻卷席着书本将它送回书架里,暗黄书架上端的红蜡烛俨然暗淡了许多,连着邪眼的紫色光辉,厅堂,变得莫名压抑。 情绪,竟然能够影响整个空间的变化,这个男人,他究竟是什么人? 紫袍的男人似乎有了放弃的意思,他悄然无声的坐上了一把庄严的黑曜石长椅,双手疲惫的支撑着下颌,紫袍底下掩盖的面孔,反而令那双神秘的眼睛更加森然。 黑曜石的长椅位于所有书架的中心部位,正如男人处于战争学院的巅峰位置,作为战争学院的主宰者,他虚空先知玛尔扎哈,已经整整六年,没有合过眼了。 他百无聊奈,却深深疲惫的自语道:“虚空面的侵蚀正在加剧,六年前一天只需要封印十至三十个裂点,到了今日上升到二百个,环境恶劣的虚空面,借助裂点不断的将虚空生物送往瓦洛兰,虽然小鱼虾们暂且威胁不到整个符文之地,长此以往,总归不是办法。” “符文难,世无安的预言,从来都不是子虚乌有,诅咒冰原的‘死界’结果,或许会应征这道千年前的谶语。” 男人自顾自的说着,预言二字落罢,却是闭上了嘴,那双仿佛能看破虚空的眼睛不知在思索些什么,凝滞的光辉中,有惊喜,有沉痛,也有惘然。 良久,他忽然笑了起来:“能破开我玛尔扎哈的封印,实在很了不起的。” 不苟言笑的虚空先知在微笑,若是易大师看见这阵笑容,恐怕因为惊愕,那把寸步不离其身的长刀都要坠在地上,而能得到玛尔扎哈的赞许,简直比获得公爵荣誉还要耀眼。 他微笑了片刻,又犹豫着说:“究竟该不该加固封印呢?” “也罢,一昧的压制,只会适得其反,那个小家伙反弹的力量很大,或许限制禁咒,比永固封印来得好些。” 他好像说服了自己,心中有些满意。 虚空先知玛尔扎哈的休憩方式唯有一种。 他喜欢坐在黑曜石的长椅上沉思自语,对于他来说,不想浪费任何一秒钟的时间,所以他一日的休息时间,仅仅有几秒钟而已。 紫袍的男人停顿些许,抬起了泛着星光与深邃紫纹的长袖,不消片刻,安静的厅堂再度传出簌的翻书声,书架上的蜡烛重新燃起,八爪怪努力瞪大它僵硬的独眼,好像在配合着男人一同驱逐疲惫。 战争学院,这座维持瓦洛兰和谐,象征绝对公平与公正的学院,依旧如黑曜石稳固…… 冰原的寒风,好像温暖了一些。 吴文胥躺在一张铺垫了两层棉絮的木床上,眉头蹙得很紧。 他的意识还处于白风獠炎之殇与枭虎的终极对绝中,精神与魔力的巨大耗损,令他浑浑噩噩,梦中的画面不断闪烁,破碎,又拼凑,吴文胥觉得胸腔闷得难受,头痛欲裂。 “水……” 领主大人下意识喏着起了皮的干燥嘴唇,屋子里静悄悄的,没有冰凉可口的水端在嘴边,也没有寒月柔软的小手搭在额前,吴文胥霎那睁眼,惊醒了过来,浑身大汗淋漓。
脑袋,依然疼得快要裂开。 吴文胥虚弱的摸向额头,发现肌肤很很是guntang,应该高烧了,一个天生火魔法劣亲和,在冰原里赤-裸身体都不会感冒的男人,竟然也会有发烧的一天? 吴文胥努力支撑起了身体,他的身上没穿衣服,因为噩梦和高烧渗出的热汗,湿了被子和床褥,贸然的翻开,冷风立刻袭进了被窝,冻得吴文胥狠狠一个哆嗦,支撑不住身体,手上洁白的棉被又软绵绵落了下。 也是此时此刻,吴文胥才注意到,体内的魔法波动,荡然无存了…… 试着与雪枫树沟通,往日熟悉的灵魂挽歌世界,有如无物,闭眼沉入心底的,除了孤独的黑暗,便是无边的死寂,连空间里的魔法劣,也无法再吸入体内了。 吴文胥很不习惯这般感觉,甚至有些恐慌,他瞪大着眼睛,无声的盯着填满了干草的房梁。 ‘不管怎么说的,我的小命是薄了。’ 吴文胥不清楚现在自己身处何地,也不清楚那条贪婪的紫色裂缝将自己吸入后发生了何事,总之,现在还活着,既然活着,再困难的问题,总会有解决办法的。 解放骷炎之殇时,记得饥饿食尸鬼对自己说过,作为代价,未来会有至少一月的时间无法施展魔法,吴文胥又尝试着与沉在心底的两颗精魄沟通,可惜没有魔力作为枢纽,它们安静的吓人。 ‘是被人救了吗?’ 吴文胥开始环顾四周,屋内观察环境。 这间房子不是很大,贴着墙角摆放的木床俨然占了屋内五分之一的位置,床上的被褥的有些清香,很是好闻,在木床南侧摆着一座简单的梳妆台,一个低矮圆凳,清爽而整洁。 吴文胥观察着,忽然间,他竖起耳朵,听见了紧闭的房门传来轻微晃动的声音,吴文胥连忙闭起眼睛,详装熟睡。 安宁的呼吸之声。 悄悄打开的房门,探进了一双小巧的脚。(论文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