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月圆之夜

    暗夜之光乌鸦从未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宣称过自己是英雄，因为她永远都在告诫自己：当英雄成为了一种不可或缺的职业，罪恶已然无法无天。

    ——摘自《暮色将至：为人类烛光守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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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小萝莉，两只大蚂蚁，还有一个阴阳狗，徜徉在午后温暖的恒星之光下。

    “臭乌鸦！臭乌鸦！臭乌鸦！臭乌鸦！……”盘腿坐在大蚂蚁上的磨牙气鼓鼓地嘀咕着乌鸦。因为磨牙感觉乌鸦害自己失去了很多。比如对人类啮咬的欢欣，竟然变成了一种深植魂灵的恐惧。比如高居食物链顶端丰富的猎食范围，竟然变成了病-态的单一。经过无数痛苦的实验，磨牙终于知道：只能接受蛋白布丁。需要咀嚼两次以上的食物，都是自己无法接受的。磨牙泄愤地用力扯了扯阴阳狗，阴阳狗媚主地嗯嗯了两声，惹得磨牙越发用力地扯。一切都怪这个最爱吃小孩的阴阳脸！磨牙愤愤地想着。

    躺在另外一只大蚂蚁上的乌鸦，闭着眼睛，不知道是真睡着了还是假装的。经过一夜的追杀，乌鸦也只能用这种方法来逃避磨牙的歇斯底里。愤怒的小孩真可怕，这是乌鸦得出的结论。但愿时间能淡化一切，乌鸦只能如是祈祷。

    这个有些异类的乌鸦联盟就这样溜达着。一天又一天。时间过得飞快。时不时被坟墓之岛困扰的乌鸦不会主动猎杀，而磨牙已然失去了对人类啮咬的兴趣。最重要的是这两个小萝莉，都没有成为帝国超新星的觉悟。为了帝国！见鬼去吧！两个得过且过的小萝莉，就这么无所事事地游荡着。烧烤烧烤蚂蚁蛋，欺负欺负阴阳狗。感觉挺不错。

    可她们并不孤独。无数帝国超新星计划参与者，潜伏、评估着她们。成为奇点帝国未来最高战力——帝国超新星的荣誉，刺激着参与者们。不成为万人斩，就不可能成为帝国超新星。斩谁都是斩，两个小萝莉无疑让人更感兴趣。可曾经凶名赫赫、即将晋升红级的阴阳脸似乎变成某种宠物的现实，让潜伏者们举棋不定。但即使未知变成了一种巨大的威慑，也总会被无知、自负或欲望打破。所有的一切都将在某个特殊的时间爆发。

    多维空间从古至今，大多数人相信月亮和生命现象有关。许多似是而非的说法出没于民间传说、宗教、占星术、文学艺术和现代影视传媒中。甚至有科学家根据对某个特定而单纯星球的研究，不断提供统计数字，说明月相与人口出生率、女性生理周期、谋杀和自杀、风流韵事、癫痫发作、抑郁、疯狂，甚至各种精神病有关。这些研究一般基于如下推理：星球引潮力是海洋潮汐的主要成因，人体中百分之八十是水分，所以，月亮盈亏也能引起人和许多生物的“生物潮”。实际上，对这种说法早有人根据万有引力的公式精确计算过，他们说，星球引潮力对人体内任何流动或循环的体液的作用，应是该体液重量的大约三十万亿分之六。也就是说，人手里拿的一本书对人施加的“引潮力”是月球引潮力的千万倍。只是多维空间的复杂性，让月圆之夜的这种理论，更加复杂化。

    但，月圆之夜是真实存在的。

    满月时婴儿出生率比其他时候高，这种说法甚至在曾经的尼德联邦，如今的奇点帝国许多妇产科医护人员和大医院产科中间流行。近年又流传满月时出生的婴儿畸形率高的说法。不管官方专家们提供了多少数字证明这个说法完全没有科学依据，许多人还是坚持通过人工手段坚决不在满月那天分娩。

    尼德世界星系部分地震的原因与潮汐有关。大潮能够对某些地区的地壳产生巨大的压力，部分坚固性稍差的地壳会出现裂缝，裂缝中会释放出中子及其它原子粒子和核子的射线，而处于正常水平的中子射线就会因此产生波动。如这种破裂正好发生在地震带上，就会使该地区的地球内部能量得以猛烈地释放，这样地震的发生也就在所难免。此外，科学研究表明，野兽在月圆或其前后时期确实会兽性大发。长期以来，一直有人认为月亮在满月时会对潮汐和野兽的行为产生影响。曾经的尼德联邦布拉德福德皇家医院的医生经过长期的调查，证实了野兽确实容易在这一段时间内攻击人类。他们调查了从1993至1995年内来医院进行急诊治疗的1621人，发现在月圆前后被野兽咬伤的人的比例是平常日子的两倍。研究人员在出版的《尼德医学杂志》上说：“野兽的行为与月亮盈亏的变化间存在联系。……野兽在月圆时期咬人的天性变得更加明显了。”“潮汐有时也会给人们的生活带来不便。”

    不可否认，人的确在月圆之夜会表现更强的暴力倾向，展现出自己骨子里的“兽性”。艾滋末日之后，奇点元年之前，许多人就已经抱怨过月圆之夜的犯罪事件较多，但是尼德官方一直否认这一点，说纯熟巧合。尼德联邦南方星系一家小镇医院研究了从1994年8月到1995年7月一整年的急诊案例，在991起由于暴力事件引起的伤害中，有655起是发生在月圆之夜，其中85%是由于酒精或毒-品/药物作用发生的袭击，很多病人受到的伤害仿佛来源于猛兽的撕咬和抓伤。曾经有一种猜想甚嚣尘上：“有人说涂抹一些神奇的药膏或者吸入魔幻气体可以引起兽人的变形，可以想象，这些东西的主要成分是迷幻剂，使人产生各种幻觉。而在月圆之夜，他们更容易喝酒或者使用这些药物”……奇点元年后，非艾滋基因疫苗持续接种者们，终于知道这种传说中的“药物”，就是曾经拯救尼德世界的艾滋基因疫苗。

    不知道是巧合，还是故意所为。帝国超新星计划每隔四个七曜日，就会强制停止比赛与杀戮，而给予参赛者8小时的休息时间。强制停止前的那一刻，犹如黎明前的黑暗，总是充斥着无尽的杀戮。一个原因是强制停止意味着新的名次，其次是每四个七曜日的夜晚，圆月当空，兽血沸腾，杀机肆意。

    暮色将至，烤着蚂蚁蛋的乌鸦感觉总是蠢蠢欲动，烦躁不安，坟墓之岛时隐时现。连篝火的火苗都疯狂地摇曳着。乌鸦不知道今天就是月圆之夜。更重要的是她的一只眼睛开始慢慢变色。变得血红。

    今夜，月圆之夜。注定是一个血腥而杀戮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