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公子先
周鸾没有去江州碑，而是往昌王阁望江楼走去。 天江城是七江交会处所建。不过通天河的开端那里浪潮滔天，如雷一般的声音自然影响普通人的生活，所以天江城离真正的七江交汇处还是有段距离的。 天江城的码头有两个，一个是在通天河上的，一个其实是在七江之一的顺江上的。 通天河交会之处暗潮涌动，十分骇然，但是往下流了一两公里水势就趋于平缓了，那里也是天江城最重要的一片。 数百年前，昌王赵希孺被封为江州大都督，赴江州为任，这昌王不过是一个堪堪入品的黄品武者，不过这昌王却喜好结交天下英雄，江州虽然没有什么大能，但也算是豪侠云集之地。 某日这昌王与众豪杰游猎，便来到这七江交汇之处。时人感概，如此胜景，只可耳闻，却不可见委实可惜。 昌王一拍大腿，是啊。 便在此地大兴土木，建了昌王阁望江楼。 这昌王阁就是昌王与一干江州豪侠聚会的别院，望江楼便是诸人赏七江交会的地方。 这些豪侠当中不少是年少轻狂之辈，还有许多是幕僚文人。当即不知多少华丽诗篇流传而出。 当中最著名的当属当时还是一个筑基小辈，如今已经是绝代剑仙的洛王。 一篇《秋日经乱离后登高望江楼》洋洋洒洒白来字的从一个小辈不请自来的自信，到登高望极的对通天河以及昌王的赞桑，再到欲与天下豪杰争锋的愿景，最后更是直言不讳勇攀大乘的鉴定。 “学剑四句白玉京，仙人何须抚我顶。 落霞通天一色共，长生再登十七楼。“ 一个刚入筑基的少年，一个二十出头的少年，混在人群当中，登上通天河最高的十七楼，眺望滚滚通天河，把自己比作上古大能，四句学剑，飞升天际白玉京，他不羡慕仙人，他不用人提携自能做到前人那般。 落霞是洛王赞美当时的美景，但后来知道洛王的人也知道，落霞也是他佩剑的名字，将落霞剑比作通天河，还是将通天河收入腰际做剑呢？ 长生再登十七楼。这可不得了。 大乘仙都不敢说自己能长生，虽然长生是一种美好愿望。这十七楼就有意思了。 望江楼是十七层。但后来文人一致认为，此十七楼非彼十七楼。 而是指传闻中的仙山昆仑。 传闻，昆仑有五城十二楼。 洛王说等得并不是望江楼的十七楼，而是昆仑的五城十二楼！ 至于洛王后来到底找没找到昆仑这就不是凡人能知道的。 但是洛王这篇，《经乱离后登楼》成为了昌王阁的代表诗篇也被登高楼刻在了大厅上。 很多人说，洛王是观江而起。 他从通天交会当中悟出了大道。 修道肯定不会那么简单，但是玄之又玄的东西总是吸引人，况且望江楼的景色确实很棒。 现在是冬天，并不观潮的好时节，但是望江楼那里游客依然不绝如缕。 好在望江阁有规定的，不是习武修道之人是不准进望江楼的。而且想要登楼必须提前预约。 这可让周鸾苦了。白跑一趟啊，她没办法啊，人家江州就这样，金丹以上随便进，筑基等三天，练气等七天，普通人不但要付高额的入门费还要等十天安排。 当然那些真正的大权贵，大门派的弟子那就不一样了。 但是像周鸾这种小透明，虽然预约的人多看了她几眼，但也不会有例外的。 “七天啊。“周鸾拿着预约的票子有些闷闷不乐，想不到这里这么火爆。 “我猜江州碑那里可是这个样子，我得早点去排队。“ 她正准备离去，却被一个年轻男子拦住。 这个男的宽额，潇洒，哪怕是冬天也是单衣，一把折扇说不尽潇洒，一双媚眼道不尽风流，他的目光中略有yin邪，但配上那抹微笑，却是让人恨不得。 哪怕被他目光侵犯，也是心中小鹿乱撞。 “姑娘止步。“ 他的声音，低沉沙哑，如同一曲声声慢，婉转绕梁，却又不失通天河的浑厚。 “好帅！“ 周鸾害羞的低下头。 周鸾没怎么见过帅哥，比较熟悉的也就叶无枭，但是叶无枭比较冷漠，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但是这个男的不同，你一眼就能读出他眼中只有你。 这个男的心中一喜，这个女的不知道是哪里冒出来的村姑，但是却清新脱俗，不施颜黛也是美人一个，最妙的是那双腿，简直如同一对剪刀将他的伪装减去。 他立刻就将父亲的叮嘱抛在一旁，什么朝廷来人，他们这些大家族的人会怕上面来人么？ 他抿嘴一笑，看样子这个女的还不知道自己的名字，这倒免去他一番功夫。 他伸出扇子将周鸾的下巴掂起。 “好标识的美人啊。“ 他只觉得浑身躁动，几日不出门打猎，这一出门便看到一个好家伙。这女的虽然穿着俗气，但是却别有一番风情。 最让他兴奋的是，看这女子走路，紧闭合拢，似是少经房事之人，但他不确定，似乎略有少妇风情，可眉间的黄毛，又让他有些犹豫，不知道这是个处子还是个少妇了。 “这这，不管如何，却是一个极品。“ 周鸾也是脸薄，此时被人调戏早就羞涩万分。 “公子自重，说着她就要逃走。“ 可周鸾不过区区一个练气期的姑娘，那公子已经是筑基修为，虽然脚步虚浮，但是的的确确是个筑基。 “小娘子少走啊。“ 他拦住周鸾。 周围的人围了过来，公子也不好光天化日之下调戏吧。事实上其实他也没什么不敢的，不过今天他并没有带随从，而是偷偷溜出来的。 他立刻感受到几道不善的目光瞟了过来。 昌王之后，这江州豪杰就没少过，爱打抱不平的人多了去了，而且这里水路发达，坐船可以直接去楚州，鱼龙混杂，也有不少过江龙。 公子有点发怵，他爹说了这几天不太平，让他低调点。 他咳了两声。 装作淡定的样子，他马上想到一个好方法。 “姑娘可是想登楼？“ 周鸾手上还拿着票子，她也没有什么江湖经验，就点了点头。 公子笑了笑。 “姑娘随我来。“ 说着他一把拉住周鸾的小手，也不容他反抗，直接往望江楼走去。 那看守的人一看是这个混蛋公子，自然也不敢阻拦。 周鸾本来想挣扎一下，但一看这么混进来也不好意思让对方难堪。可是手被人抓住，自然是羞人的。 她低着头仿佛一个小媳妇一样随公子拉扯。 公子暗爽不已啊，这女子手纤细修长，温文如玉，滑若丝绸，他抓着有点不舍得松手了。 可一进昌王阁，周鸾就想把手抽出来。 公子嘿嘿一笑，竟然松开了手。 他是看出来了，这个女的根本就是个菜鸟，他根本不需要什么手段，不但可以玩弄她的人，还能玩弄下这个小女孩的心。 说实话，这种邪邪大男子主义的人对付毫无经验的小女生那简直无往不利。包括周鸾现在也是晕乎乎的。 “姑娘，是第一次来么，不如让在下给姑娘讲解下这昌王阁吧。“ 公子一笑如冬日里的暖风，吹的周鸾更是找不到北了。 “天下竟有如此有魅力的男子。“ 她傻了。 “这边来。“ 公子喜好泡妞，喜欢喝酒，喜欢诗词，唯独不喜欢修炼，虽然天资不错，奈何是个纨绔子弟，所有精神都浪费在女人身上了。 怎么能泡到妞，怎么搞。 这昌王阁更是从小玩到大的地方。 什么诗词歌赋那是张口就来。 就一口后人雕的石龟，放在那里他可能说的是天上地下少有的。 他一会是多情的浪子，一会是深沉的政客。 那些登楼而著的词赋简直被他玩坏了。 “这些词当中，我最喜欢的还是四十多年前，永乐公主写的，那时候永乐公主和你差不多年龄吧。“ 他带着周鸾漫步在亭台楼谢当中，还未登望江楼。 不过公子说了，昌王阁本身也是一处极美的场所。 阁外大浪涛涛，可阁内，却静谧无比，这当然有阵法的作用。 他让周鸾坐在一个小亭子的石椅上，他指了指亭子外一个小池子。 其实现在并没有什么特别的。 但是公子就是公子。 他脸上尽是追忆的神色，说不出的深沉。 如刀刻一般俊美的脸上露出了向往。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他感概了一声。 “永乐公主，是我最欣赏的女人，可惜了，我和她差距太远。“ 他感概一声，这倒不是刻意做作，而是事实如此，永乐公主之美天下闻名。 他顺势就坐在了周鸾边上。 可惜周鸾并不知道永乐公主是谁，也无法和他共鸣，但是能听着还以为是个很有才情的女子。 公子开口了。 “大浪淘江，小楼闻香，屋外红花凝霜。 细雨渐寒，夹带多少风声。 忽忽几个秋走，丽谯门，不锁更声。 故人远，向谁摇玉佩？大雁南归。 莫向长亭折柳。憔悴损，正是落叶纷飞。旧隐新招，懒作红妆。又怕是，为凄凉，长在醉中。“ 公子念完这首永乐公主的词，竟然还挤出一滴眼泪，看得周鸾甚是心疼。 “如此才情的男子。为何我的心也跟着好疼。“ 这才认识多久，却仿佛旧相识。 莫不是也在醉中？ 公子心中窃喜，看这傻妞一脸痴迷的样子，想必是入了自己的道。 “恕我唐突了，但是你相信一见钟情么？“ 公子喃喃道。 “我第一眼看到姑娘，就觉得，你仿佛就是我心中的那人。我今日来望江楼似乎就是为了和你相遇。“ 周鸾哪里听过什么情话，顿时就呆在那里。 “我好傻，我当然知道，姑娘你，肯定是，讨厌我的，我们甚至不知道对方名字。我公子先，怎么今日这么没分寸呢。“ 他假意要将缩开。 却被周鸾抓住。 “不讨厌的。“ “不讨厌的，我叫周鸾。“ 公子先抬头笑了笑。 “真的么？鸾儿。“ “嗯。“ 他的手已经拦住周鸾的腰。 整个人迫不及待的，就要吻下去。 傻愣愣的周鸾浑然不知道什么情况，但是心跳比通天河的水流还大，她告诉自己，快推开他啊。可不知道为何，全身酥软，隐隐还有些期待。 公子先的手已经缓缓溜进周鸾的衣内。 他有些迫不及待了，这昌王阁不是什么人都能进来的。 在这永乐公主赋诗的地方，搞定一个不知道哪里跑来的漂亮姑娘，他已经忍不住了，还有比这个更刺激的事情么。 他已经准备好解自己裤腰带了。 可这个时候一把飞刀嗖的飞了过来。 公子先立刻翻身，后退 “谁，敢打扰本公子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