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后续的报道
又是周一，秋高气爽。 一辆绿色的出租车停了下来，打开车门，林小小钻了出来，站在一中校门口，拿起手机拨了个电话。 “这个兰妹子，肯定在上课。”林小小无奈地摇摇头，走到门卫处登记说找校长，很顺利地就进来了，除了cao场上有学生在上体育课，校园里还是挺安静的。 一中其实是林小小的母校，只不过她上完初中就转学了，毕业都快八年了，回到这里的次数加起来一个手就可以数完。 一中有专门的行政楼，校长在三楼办公。 林小小来到校长办公室，亮出了记者证。 王校长四十多岁，一阵激动，从桌子后跳出来握手，那叫个热情。 “林记者，请坐请坐。我们学校已经有些日子没组织关注了。您这次是宣传部的安排？”王校长一边给林记者泡茶一边问。 “我是来采访一个叫黄保的学生。”林小小优雅地坐在沙发上，这皮沙发质量不错，股感挺好。 “黄保？是谁？”校长听了这名字毫无印象，但重点不是这个，而是这家伙是怎么招引来记者的，“他是做了好事还是坏事？” “不能算好事吧，但也不能算坏事。” “怎么个意思？”校长一阵头晕，这记者说话怎么这么绕啊。 “是这样的，他呢现在是网络上的一个名人，这个名气和我们报纸还有点关系，所以想对他进行采访，看这名气有没有给他的生活带来什么改变。” “哦，原来是这样。”王校长明白过来，打电话到教导处让人把黄保叫来。 反正还有时间，校长准备和林记者套套近乎。 “现在的媒体工作不好做啊！”王校长长叹一声，拿起杯子吹了吹，喝了一口。 林小小赞同地点点头。 “我曾经上过一个记者……”王校长嘬了嘬牙花，有片茶叶。 对面林小小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什么个意思，这环境你说这事不合适吧？！你也不看看你自己这多大年纪了，给我当爸还有富余，还曾经上过一个记者，难不成今天你还想再上一个？ “的当。” 林小小呼地松了口气，妈啊这大喘气的。 “说采访我们学校给说点好话，结果呢？好话没说，挑了一堆毛病，你说这人交心怎么就这么难呢！” “那是那是！”林小小干笑着回答，抬手看表，暗示自己时间紧迫。 门被轻轻敲了几下。 “进来！” 楚主任陪着黄保进来了。 “我是高二（3）班班主任，我叫楚中天，这是黄保。” “坐坐，”校长指了指沙发，打量着这个普普通通的男学生，“这是都市生活报的林记者，来采访的。” “采访我的么？”楚主任握着林小小的手就不放了，“我对记者有种特别的好感，我年轻的时候还上过记者…。。那个……” 林小小瞪着他，怎么又一个上过记者的。 “培训班！”楚主任总算把话说全了。 “有没有安静一点的地方，我想和黄保同学单独聊聊，”林小小看了看校长和楚主任，“不介意的话。” 校长心里咯噔一下，心想这不会是暗访吧，明修栈道暗渡那个陈仓，明面上来采访个小孩子，其实是来整黑材料的。他打量着黄保，确实是一点印象都没有。 “黄同学，你要不要老师陪？”校长和顔悦色地问。 黄保看了看校长，他从来也只是在远处见过校长的样子，这么近距离说话还真是第一次，当然，被采访也是第一次，说实在的，他本来应该挺紧张的，但屁股中间的痛觉冲淡了其它情绪，嗯，那是昨天骑那个无座自行车的后遗症。 “能先了解下您的采访内容么？”校长看看黄保不知所措的样子，转头又问林小小，“主题方面大概是” “主要是黄保同学个人生活方面的。”林小小早就打好腹稿等着了，她当然不能说太多，谁知道这些人会怎么想，说到底，这事也是她惹出来的。 “黄保同学个人生活方面，……有采访价值？”校长一听就知道这话里透着不明白。说到这里，楚主任倒是有些知道缘由了，他赶紧上前，低声在校长耳边说了几句，大概就是黄保在网上不小心成了名人，所以引来了这种专门针对市井新闻比较关注的都市生活报记者，总的来说，这事情不太入流，所以学校也没有必要过于关注，爱采访就采访吧。 校长哦地一声，点点头，心里放松大半，看看两人：“要不黄保同学你带着林记者在校园里找个地方聊聊。” 这下好，连个房间都没有了，林小小心中冷笑，不过她也无所谓，就是说几句，又不打算搞得太正式。 黄保带着林小小在校园小花坛找了张椅子对面坐下。 看到黄保有些放不开的样子，林小小反而挺自然，这两个陌生人接触，姿态高的就比较容易主动，她虽然个头和黄保差不多，但因为穿着高跟鞋，有了四公分的战略优势，看着黄保不敢看她的样子，她倒是毫无忌惮地打量着黄保。 样子很普通，瘦白，个子不高，没啥气势，眼神里也没个自信什么的，看来这孩子在学校估计也就是普普通通。 “黄保同学，你不要紧张。” “嗯好的。” “我是都市生活报的记者，我叫林小小，你可以叫我小小姐，我就叫你黄保。” “嗯，小姐。” “是小小姐，别省字！”林小小把自己从暴怒边缘拉回来，或许黄保根本就不知道小姐现在是什么意思，当然这意思也是这几年刚发展出来的。 “嗯，小小姐。” “那我们现在开始采访吧。” “嗯，好的。” “黄保，你知道你在网上成了名人了么？”林小小拿着一个小小的录音笔放在桌上。 黄保眨眨眼，又挠挠头。 “你看过那个被称为神贴的贴子么？” “哦，小小姐是说那个，我看过。” “你对于这个事是怎么看的？” “我就看过那一次，也是同学们说了我才知道，后来就没太关心了。”黄保心想这几天天天去收垃圾，我哪还有空去上网。 林小小仔细打量着黄保，很失望地看到他说的是实话，作为当事人，他似乎对于这种成名根本没有关注。 “你家人是怎么看待这件事的？” “他们？他们也是看过就算，听说这种事几天就没影了。” “或许有的是这样，”林小小点点头，突然又道，“你有没有想过利用这种名气做点什么？” 黄保奇怪地看着她：“能做什么？” “比如说代言广告什么的。” 黄保瞪大眼睛：“有人要请我广告代言？” “有兴趣么？” “嗯，给钱么？” 这话问得林小小一阵语塞，她也是胡编的。 “当然要给了。” “那是什么广告？” 林小小轻咳了一下，对着这样一个孩子说假话真是让人良心不安，不过一个谎言总要有一百个谎言来圆。 “只是个意向，我有空帮你问问吧！” “那就好，谢谢你啊小小姐！”黄保现在觉得钱真的很重要。 林小小的采访没有持续太长时间，她再问了几个关于黄保家庭的问题，正像她所想的，这是一个普通得让人毫无兴趣的城市平民家庭，普通得连故事都没有，当然黄保并没有告诉她自己的母亲有那什么病，因为他觉得这事阿垃可以搞定，不必告诉外人，虽然这个小小姐看起来很和气，但距离感这东西还是明显感觉得出来。 “采访结束了，谢谢你！”林小小伸手和黄保握了一下，感觉到他的手有些发抖，心中好笑，这孩子大概是第一次碰女孩的手。 站在校门外，黄保目送着林小小上了计程车，突然想起今天正好去收钱，现在反正在楚主任心里自己在接受采访，所以还有大把的时间可以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