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离去
怀仁殿。 五皇子正在书房看书。这些日子以来他倒是风生水起，在朝中的势力不由都加大了几分。前太子身死，朝中大臣的目光都在诸位皇子身上。然而目前大皇子无心朝权，二皇子正在驻守边关，在朝中自然也没有势力可言。四皇子的秉性大臣们也都知晓，简直是烂泥糊不上墙，而六皇子七皇子如今尚且年幼，如此一比，自然只剩下五皇子。 近些日子户部尚书、工部尚书以及吏部尚书都走动得十分勤快，所有人都欲攀上五皇子这株大树。毕竟就目前的形势来看，若是楚帝新立太子，这太子之位必然是五皇子所在。 正因如此，五皇子在朝中势力大增。 不过近些日子五皇子倒也没有太过张扬，毕竟前太子尸骨未寒，若他太过肆无忌惮，自然会降低在楚帝心中的形象。 五皇子可不愿做此等赔本买卖。 更重要的是，他自己明白，楚帝如今依旧还在派人私查前太子身死的幕后主使，这个时候所有目光都集中在自己身上，若是自己太过异动而被楚帝究查出什么，那可就糟了。 不过五皇子依旧觉得事情不够圆满，按照他心中所想，此举不仅要除掉前太子，还要将秦云秦侯府的势力一并铲除。 但他还是错误估计了秦治在楚帝跟前的地位，也错误估计了秦云的实力。 “殿下。”就在这时一人上前求见。 这人一袭黑袍，手执折扇，头戴纶巾，一副儒士的打扮。不过他的长相却有些丑陋，半边脸上长满了黑色的麻子，鹰钩鼻，一副卑躬屈膝的模样。 “怎么了？”五皇子放下手中书卷，看着书案下冲自己作揖行礼的申公隹。申公隹是殿内的幕僚，在五皇子没有拜在黑叶先生门下的时候便是殿中幕僚团的主力谋臣，如今黑叶先生离去，申公隹在怀仁殿的地位自然又彰显出来。 “线人汇报，近些日子秦云那厮会被秘密送出丹阳。” “哦？”听到这五皇子不由眉头一挑，此事倒是出乎了他的预料，不过他很快便笑了起来，想通了此间道理。显然，自己暗中命人在宫中传播秦云的流言作用还是十分显著的，至少楚帝已经怀疑甚至坚定了夜救太子的鲁莽行径正是秦云做的。 不过他还是有些失望，想来秘密将秦云送走必然是秦治得到了自己父皇的授意，不然秦治岂敢如此妄动。 “看样子父皇此番还是准备帮秦治啊。”五皇子微微一笑。如今五皇子之所以咬着秦侯府不放，更多是因为他以为秦云是得到了秦治的授意所以一直以来才在暗中相助太子，既然是帮太子的，五皇子自然要想着法子打压。 “的确，想来如今陛下应该是不准备惩处秦侯爷的，不过这个倒不打紧，秦侯爷是朝中的一只大老虎，而且深受陛下信赖，要想根除的确不是一朝一夕的事。”申公隹侃侃而谈：“不过申公以为，秦侯府那边可以暂不用理会，我们的目标依旧还是秦云！秦云此人城府颇深，而且如今他离开丹阳，正如龙离大海，正是我们下手的好时机！” “哼！不过一条臭蛇哪里算得上什么龙！”五皇子冷哼一声，颇有不满。 “是是是！”申公隹连忙附和。 “可查到秦云会被送往什么地方？” “目前只知道会被送往江南一带，具体会去江南何处，还需要再继续调查。” “江南？”五皇子呢喃了一声：“江南那边可有分支？” “有，江南七地都存有我们的分支，不过因为江南一带素来的整治，所以分支势力不强。” “对付秦云应该也够了。”五皇子看了一眼申公隹，眼中锋芒毕露，“即刻飞鸽传书，通知江南那边的分支，一旦发现秦云的踪迹，不惜一切手段都要给我抹杀！” “是！”申公隹得令，随即便行礼退下。 …… 夜深，丹阳已经起了秋风，吹在人身上不由有几分冷冽。 秦云和东方赦二人相对无言地坐在屋内，在桌上还点着几盏明晃晃的蜡烛。 经过了这么多天的调养，东方赦看上去气色好了些许，而且已经可以下床稍稍走动一番。对于当前的形势，东方赦已了然于胸。正因如此，他如今的表情才非常尴尬。 “真的……真的要离开么？”东方赦的表情不由有些苦涩。 “是啊。”秦云点头，“只要这件事情的风波没有平息，我们便不能回来。” “可是，难道咱们真的没有任何办法了么？” “办法？何来的办法？”秦云自嘲，“我们做了如此忤逆的事情，总是要付出些代价的。陛下已经是看在父亲的薄面上，才在此事没有落实之前让我们先行离开，这样也可以保住父亲在朝中的地位。不然若是事情张扬开来，父亲是力保我们还是保住侯府在朝中的地位？” “我们走了，萱宁怎么办？”东方赦咬牙还是说出了这番话。如今他和萱宁已经互生情愫，东方赦原本还想着等此间事了他再同秦治说说，迎娶萱宁郡主。 但是，他还没有反应过来，便要离开了。 “放心吧，陛下素来疼爱郡主，尽管郡主此番作出了大逆不道的事情来，但陛下应该不会严惩。只是说，你和郡主要分离了。” 东方赦沉默，他感觉有些心塞，好不容易和萱宁郡主打破最后一层隔膜，但是两人都还没来得及进一步发展，他便要走了。 “现在有定下什么时候走么？” “说是后天，到时我们会跟着一个下江南的商队走。” “嗯。” “都是为情所困呐……”秦云摇头在心里苦笑，自己的大哥秦阳是如此，现在东方赦也是如此。 “不过以我如今的状态，恐怕会拖累你啊。”东方赦摇头，内心不由有些悲凉。他的伤势还没有痊愈，一时半会儿自然也没有再战之力，若是路上真出了什么问题，东方赦不仅帮不上忙，甚至还会成为他的拖累。 这点东方赦也是接受不了。 “你我兄弟二人哪里有什么拖累不拖累的，要是你非说拖累的话，那也是我拖累你才对。”回想种种，的确都是东方赦一直在帮着自己，甚至这次还差点搭上了自己的性命。 不过秦云知道，这次离开丹阳对于东方赦的打击必然是非常大的，一来因为自己身体的状况恐成为自己的拖累，二来则是因为萱宁郡主。 东方赦担心自己一走，便再也见不到萱宁郡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