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苏粲然的痛苦岁月
苏粲然把屠天峦送她的雕弓扔进了火炉里，用力的姿势，以及对屠天峦那渣男的愤怒，使她想起了当年娘去世的时候，她也是这样把爹给的钱扔下万丈悬崖，于是给武飞扬继续诉说自己的曾经。 是的，虽然有些神经病，不过当年她真的有和钱过不去，现在想来，当年有些幼稚了，不过却又觉得爹给的钱根本不配给她用。 然然和娘移居到菜花村后，一位村民给了她一副弹弓，毕竟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然然就天天拿着弹弓打麻雀给母亲糊口。 有一天母亲的病重得咳血，连话都说不出来了。村民们都被地主榨干了，然然也不好意思向村民们筹钱，就去问地主要，结果她就被地主暴打一顿。 当天晚上然然拖着遍体鳞伤的娇小身躯，步行了一夜，回到江阳城，跪在文府门口：“爹，求求你了，娘快不行了。” 文银出门便骂：“你给我滚，我要是早点知道她会生出你这种败家女，就不会娶她！” 李秋霖扯住了然然的衣领：“小杂种，你还好意思回来给你娘拿药钱啊？你把琼珠偷给了别人，我们文府在酒市上的地位一落千丈，失去的家业可远不止你娘这点医药费。” “只要你们能救活我娘，我愿意上灵池宗，把琼珠找回来。”然然再次磕头。 “混账东西，他们明明就江湖骗子，你上了灵池宗根本就找不到他们，被骗了还浑然不觉。” 文银给两巴掌，然然瘫倒在地，嘴角挂着血丝，醒来的时候文府的大门已经关上了。 然然只好拖着疲惫的身子回菜花村，一个五岁的小女孩被这么折磨一番还有多少力气？于是她足足走了一天一夜，路上还差点被狼吃了，幸亏一猎户正好在旁边。 “然然你回来了啊。”村里的郎中正在给然然她娘翻眼睛，要不是郎中说出实情，然然还以为娘已经死了。 “郎中先生，你怎么来了，我给不了你看病的钱。”说罢，然然眼睛里挂满泪珠。 郎中摇了摇头：“我倒是可以免费帮你娘医病，不过你娘的病世间罕见，我从来没见过！我不能根治，只能勉强帮她……续命，而且需要一些很好的药材才行。” 说到底，还是要钱。 然然弱弱地说道：“我再去找爹要一次……” “你怎么了？”郎中扶起然然，然然已经昏倒了，这么小就步行到江阳城，没得到钱，还被父亲和嫡母折磨了一番，然后又走回来，这种折磨她根本受不了。 于是可以看到一个奇怪的景象：文府门口，郎中夫人用手推着柴草车，一个羸弱的女孩躺在上面。郎中老婆带着她来向亲爹乞讨，像个乞丐。 文府主把一锭白银砸到然然脸上：“拿着滚，不要再回来了。” 好不容易讨到钱给娘买药，回到菜花村，然然端着一碗热腾腾的碗大喊：“娘亲，吃了这些就会好一些。” 郎中却宣布：“丫头，迟了。” 买药的钱还剩半锭，然然却将其扔下了万丈悬崖：“文府主，你的钱我不稀罕！” 然然边哭边挖坟，用木头给母亲做了个碑，碑上自然要写死者家属的名字，她在粲然二字前加了个苏字，从此宣布跟着母亲姓，不再是文家七小姐， 又过了五年，然然长到十岁，虽然生活很苦，却长成了大美人，当然，这是指右脸上被种满咒符之前。 当时菜花村里有这样的说法：“倾城一笑亦若何，粲然一笑值千城。” 不过……然然并不水性杨花，有一天她又揭不开锅了，正在思考如何找钱。她想，自己要是成了青楼女子的话，肯定是头牌，那么……是不是每天都兰花指拈着手绢，然后喊一声：“大爷，来玩嘛。”想罢，然然觉得实在是太可怕了，宁做饿死鬼，不当楼上婊，然然果断决定不卖。村里人给的食物她都一一回绝，因为她知道施舍的人里很多都是对她图谋不轨。于是她靠用弹弓打麻雀养活了自己，发誓永不卖脸。 直到有一天，屠天峦那渣男御剑飞行来到菜花村，才知道这儿有一绝世美女，便屁颠屁颠跑来，不过他却吝啬到连几个馒头都不给，而是给了然然一把弓。 然然当时也傻气，大呼一声：“终于有件像样的打猎工具了。” 屠天峦又拿出一束鲜花，佯装出一副凤求凰的样子。 之后屠天峦陪然然过了几天，然然见屠天峦长得俊，又帮她解决了温饱问题，又是老乡，于是就糊里糊涂地答应了他。 然后屠天峦就决定，五年后，待然然再成熟一点就成亲，到时候双方直接到江阳结婚。 讲道这里，然然愧疚地对武飞扬鞠了一躬：“对不起，我当时要是知道屠天峦只是贪慕我的美貌，就不会答应嫁给他。” 脸上被种下咒符后，屠天峦见他的次数也是越来越少，之后的事情当然无人不知，履行婚约的时候，然然红妆变绿帽。 武飞扬这才知道，原来心上人其实是有花容月貌的人。 武飞扬紧紧地抱着她，然后很大哥哥地安慰道：“小菇凉年轻的时候单纯，被骗感情很正常，以后还请珍惜眼前人。”说罢，武飞扬骄傲地笑了。 然然心里暖暖，而且觉得，有一件事情，是时候告诉真正值得她爱的人了。 武飞扬出于对心上人的尊重，没好意思问然然脸上的咒符是怎么回事。不过然然决定，既然是要和她厮守终生的人，这秘密就说出来来给他听吧。 “我脸上的咒符里，封印的是颗灾星，灾星里有一把天灾魔剑。” 这个秘密说出来后，有三种结果。 其一：武飞扬会把她当神经病。 其二：武飞扬会以大局为重，从而检举她，她会囚禁。 其三：武飞扬绝对会守口如瓶，这也是然然觉得最有可能的结果。 本着对爱人诚恳的态度，然然把脸上咒符的事情说出来了，毕竟武飞扬对她是真心的，能死在武飞扬手里，然然觉得值。 “那又怎样？我真希望这符能转移到我的脸上，所有痛苦由我来帮你承担。” 于是，某女狠狠地感动了一把。 武飞扬非但没有嫌弃，还冲上了一杯茶，原来他早就做好了听故事的准备：“告诉我这符的来历。” 信任感越来越高，粲然一笑：“好的，我都告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