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投桃报李
商会联盟成立已经有了一段时间，但新事物在融合旧体制的过程中，略显另类。而且就算是联盟中的商户，对这个当时应急而生的东西并没有太多在意，所以在发现自己利益受到保护之后，也就将其架空起来。 当然，林青也并非想抓着联盟不想放手，只是费尽心思成立起来，一星半点的好处没得就这样散了，总觉得有些浪费。况且，在封建王朝体制当中，商户影响力之所以微弱，更多的还是因为各自为战，不成体系，难以给朝廷带来什么影响。林青若想在这个重农轻商的时代建立自己的商业帝国，除了经营上的前瞻，更需要突破体制的束缚。 但貌似时局的变化超出了林青的预想，在他谋划如何利用联盟创造影响之时，来自体制的压力已经悄然而至。 众所周知，蔡京一直以来在工部的经营就没有间断过，官办商业的模式也作为朝廷的重要方针，为其收拢了大量的财富。之前，林青的对抗虽然有损对方的利益，但却远没有达到伤筋动骨的地步，而此次庆功酒的再次入选却引起了很多人的重视。这其中，除了较为隐蔽，与宫中关系讳莫如深的得月楼之外，另外一个最大的官办酒厂最为恼火。 明关作为官办酒厂的官员，职位其实与刚刚升值后的林青相等。他作为整条贪腐食物链最底层的经营者，已然感觉到了林青的杀气，他虽然并不能通过市场本身来打败林青，却拥有得天独厚的体制优势，为此，他准备给林青好好上一课。 还有几天就到元宵，林青一边忙活着新酒厂的建造，一边又得忙活着元宵灯会的事情，有些分身乏术。这期间，除了一些好友以及个别商户前来走访，明关也带着一行人前来拜贺。 明关此人刚到而立之年，却已经非常沉稳睿智，无论是调节市场还是沟通上级的能力都非常强。他的到来不由得让林青心中直犯嘀咕。 但出于礼节，林青还是带着明关欣赏了自己的新酒厂，明关一路面带笑容，赞誉之词不断。 “林公子年纪虽轻，却已经名震京城，今日所见的确让在下佩服，就连我那朝廷督办的酒厂，恐怕都要逊色几分啊。”来到临时待客厅，明关如是说道。 “岂敢岂敢，明兄这话可让我有些受宠若惊了，小本经营如何也无法与朝廷制造相比啊。”林青见状，也只能与对方打起太极来。 “你就不要谦虚了，今日来我开始有大礼相赠啊。”明关笑道，随后从衣袖里掏出一张纸，缓缓摊开放到他与林青中间。 “林公子看，我知道你这新酒厂快要开业了，急需要酿造第一批酒水打开市场，朝廷上半年给我们委派的酿酒任务已经下来了，因为人手有限，以往我都是借用一些民间酒厂完成任务，费用自然比一般的要高，今天前来正是为了此事。” 林青仔细看了看纸上的内容，虽然完全如明关所言，但他还是不敢轻易接下。 “这……明兄真是抬爱小弟了，这么大的一个差事，我怕我这小厂承担不起啊。” “哎……如果说汴京城中我信不过谁，也不能信不过老弟你啊，就拿这庆功酒来说，除了你们林家，还有谁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完成几万坛的酒水酿制啊，老弟就不要推脱了。”明关说道。 思来想去，林青倒也想不出这其中会有什么猫腻，难不成还要给自己制造一个毒酒事件？这一点林青知道应该不会再有了，毕竟一个伎俩使用三次，再傻的人也能看得出来。 “那既然这样，我就却之不恭了……”林青笑着收起单子，心里却依旧不大舒坦。 “这就对了，你我之间都是为朝廷办事，而且还都是酿酒，今后少不了互相帮衬。”明关继而说道，“对了，还有一个事得麻烦一些老弟你啊，这是朝廷刚刚下发的文书，你先看一下。” 林青接过明关所谓的朝廷文书，一字一句的看完，顿时就清楚对方今天前来的真正目的了。文书上写的内容是一条新的朝廷律例，为了提升民办酒厂酒水质量，在所有酒水出售之前，都要交由官办酒厂检验，简单来说就是现代社会的食药监督局，没有他们标注的合格检验印章，再好的酒水也不能在市面流通。而这项规定不用猜也能知道，一定是蔡京那老匹夫为了维护自己的利益，在宫中运作的结果。 “怎么样，老弟可有什么疑问吗？”此时，明关仔细观察林青的表情，并如是问道。 “疑问倒是没有，只是这民间酒厂繁多，明兄的公务岂不是要增加很多吗？” 明关摆摆手，“也不全查，只针对市面流通量比较大的酒水。” “靠，这TM不就是专门为了我制定的吗！”林青听罢暗暗骂道。不过脸面上还是不能让对方看出什么。 “老弟你也知道，其实这不过就是走个过场，商户该怎么酿酒就怎么酿酒，该怎么卖还是怎么卖，唯一的变化可能就是要到我那里跑一趟而已。”明关解释道。心里却无比的酸爽，心想一个朝廷想要搞死你一个林家，岂不就是动动手指头的事情？ 林青面不改色地点了点头，将文书还给明关，“老哥，既然话都说到这里了，小弟我还真是得请教一下，你说这个东西会不会影响我酒水的销量呢？” “这个……”明关没想到林青会如此直白的发问，一时语塞，停顿片刻回答道，“其实销量的事情是民间的需求，并不受这个规定的影响，只要你的酒水品质过关，卖多少还不是老弟你说了算，况且……我也告诉老弟一个办法，你家大业大不怕，只要耗死那些小的商户，民间的酒厂不就是你家独大了吗？” “呵呵。”林青冷笑一声，心说你这****的还知道垄断，不过他的话完全不在点上，真正的意思应该是，林青恐怕需要拿出大笔的钱财来打点一些人了，这样既能保住产业，又能让那些人心里觉得自己完全在掌控之中，如此，林氏酒坊也变成了一个民办的，却同样可以让那些人中饱私囊。 “我明白老哥的意思了，多谢提醒啊。”林青心说你有政策，老子也有对策，既然你们喜欢钱，那我就给你指条发财的路，历史上的花岗岩事件估计也该登上舞台了，只要你们敢动，自然会有一帮英雄帮着我收拾你，走着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