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阴谋（39）

    “是啊，四年前，为扩大阜城煤矿，当时你不是也去了吗？”

    光野博道含含糊糊应答了一句“是的”，脸上显得有些不自在。

    安室日出男似乎并没有注意到光野博道脸色的变化，继续说道：“说起来那次你还见过郝新昌的父亲呢。”

    “噢，有这事？”光野博道感到十分地意外，“我在哪里见过？”

    “在阜城的时候，一天傍晚，在一家饭店前，你不是看到我和一个中国人在一起吗？那个中国人就是郝新昌的父亲，他可是帮了我们的大忙啊。”

    光野博道想起来了，的确是有那么一回事。那一年在阜城的时候，他和波多轮信之在一个叫小岛屋的日本料理馆吃完饭出来，遇见了安室日出男，安室日出男的身旁还有一个穿着长袍马褂，戴着瓜皮帽的中国人。当时他就想过安室日出男身旁的中国人是谁？安室日出男和他在一起要做什么呢？当时光野博道因为安室日出男没帮他解决扩大煤矿面积，增加煤炭产量的事，而对安室日出男耿耿于怀，所以见安室日出男和一个中国人在一起，心里便犯起了合计，怀疑安室日出男和中国人在搞什么名堂。后来他奉调回国了，接下来发生了什么事他就不知道了，今天经安室日出男一提，便想了起来，很是疑惑地问道：“他帮了我们的大忙？什么忙？”

    安室日出男说：“噢，你是不知道，那时你已经回国了。”

    于是安室日出男便给光野博道讲了郝新昌的父亲是如何“帮助”了他们。

    郝新昌的父亲名叫郝万东，原来只不过是个摇着拨浪鼓走街串巷的小贩，春夏提篮卖烧饼果子，秋冬则给有钱的人家掏烟囱盘炕，他老婆mama给人家缝补浆洗衣裳，家里还有两个孩子——郝新昌和他的meimei郝新梅。眼瞅着兄妹俩越长越大，家里的生活也越来越困难了。眼瞅着就生活不下去了，然而偶然发生的一件事却改变了他们家的命运。

    在庆元市，有一家开烧锅（酒厂）的大户，这家主人名叫程启杰。

    程家的酒，远近闻名，有文人雅士形容程家的酒道“色清如水晶，香纯如幽兰，入口甘美醇和，回味经久不息。”不但畅销阜城市，而且还远销到关里。

    程启杰家大业大，人口也多，于是家里就备了台小驴车，专门用来给伙房买米面菜蔬做拉脚之用。

    程启杰有个儿子，名叫程福来，那年十四岁，很是淘气。有一次当地来了个马戏团，程启杰带着全家人去看了。

    其中有个驯马的节目，十分招程福来的喜欢。一匹膘悍的高头大马在驯马师面前竟像小学生般的听话，驯马师一个口令，那马就坐卧起站十分地恭顺，程福来见了惊叹不已，也更羡慕驯马师的神气，于是就产生了当个驯马师的想法。

    可是他家里没有马，只有一头拉车的馿，程福来便对这头驴动起了心思。

    他觉得从外观上看，驴和马的模样并没有太大的差别，只是驴的个头要比马小些，可是唯独因为它小，训练起来就该比马容易，于是他决定训练这头驴。

    他对着这头驴大声地吆喝着“起来”“卧倒”，不知那头驴是听不懂他的口令，还是根本就不想听他的话，任凭他喊破了嗓子，那头驴站在那里竟是纹丝不动，把个程福来气得火冒三丈，找了根棒子对着那头驴劈头盖脸地就是一顿猛揍。

    可是那头驴任凭他怎样揍就是不听他的话。程福来也来了犟脾气，驴越不听话他越打，非要将它打服不可。

    程启杰知道了这件事，将程福来狠狠地教训了一顿，不许他再打家中的那头驴。

    程福来虽说被他父亲训斥了，可心中并不服气，他心想，“棍棒之下出孝子”，那么棍棒底下也一定能出听话的驴，他调教这头驴的决心一点也没动摇。

    这天他趁家里的人不注意，手中拎着根棒子，将那头驴从家中偷偷地牵了出来，他想找个没人的地方将那头驴狠狠地教训一顿，非得让它听他的话不可。

    程福来牵着驴来到了大街上，就在他一手拎着棍子一手牵着驴往前走的时候，那头驴突然一跃而起，挣脱了程福来牵着它的绳索，一下子将程福来扑倒在地，用嘴死死地咬住了程福来的肩膀。

    街上的行人见了，有的推，有的拽，想将那头驴赶开，可那头驴却四腿紧绷，死死地咬着程福来纹丝不动。人们又不敢打那头驴，因为在它的脚下还有一个程福来，万一将驴打惊了，它乱蹦乱跳起来，将程福来踩伤甚至是踩死，那可不是闹着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