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阴谋（70）

    往日郝万东到程家大院历来是给程家盘炕掏烟囱，来了就是干活，低眉顺目地进来，低眉顺目地离开，从来不敢东张西望，更别说浏览四合院的建筑，观赏院里的景致。然而今天不同了，他是对老程家有功的人，是救了老程家大少爷的恩人，是老程家请进来的从大门走进来的客人。他不必再低眉顺目，也不用再看谁的脸色。在阜城，谁不知道老程家大院的雍容气派，今天他要好好观赏观赏。

    郝万东跟着洪林发穿过墙壁上画着三国故事彩绘的门洞，迎面便是一道影壁，影壁中心是松竹梅岁寒三友的砖雕图案。影壁的底部，一丛盘根错节的紫藤，虬龙般蜿蜒屈结，攀着几茎竹竿而上。时逢仲夏，绿叶繁茂，紫花怒放，煞是赏心悦目。

    影壁和大门之间，有一道琉璃瓦顶磨砖对缝的矮墙，围出来一个狭长的前院。过了垂花门，绕过影壁便是后院。后院里东西厢房各有五间，坐北朝南的正房总计十间，对着东厢房山墙的两间一间是厨房，另一间是水房兼杂物间。前后院都是青石砖铺地，平整光洁。院中没有抄手游廊，万字形地砖铺成的甬道通到各房门前。园中的花坛栽种着海棠、石榴和菊花，花坛再往前是一颗丁香树，从春到夏，花繁叶茂，满眼生机。

    从一进门的那时候起，他的眼睛就不够用了，东瞅瞅，西看看，脸上的表情也不断地变化着。开始时是惊愕；接着是艳羡，不停地砸吧嘴。看着看着，他想到了自己住的那个小窝棚，一阵感慨不由从心底而生：“人和人的差距咋就这样大呢。自己什么时候也能有这样已做好宅大院呢？”这样一想，倒把自己吓了一跳，自己的想法未免有些太胆大妄为了。

    那天，程启杰为了对郝万东表示感谢，提出让郝万东经销自己家的酒，而且答应为郝万东提供门面和开酒店所需的一切设备，盈利五五分成。郝万东听了，喜出望外。程家的酒，远近闻名，有文人雅士形容程家的酒道“色清如水晶，香纯如幽兰，入口甘美醇和，回味经久不息。”不但畅销庆元市，而且还远销到关里。在庆元有很多商家想经销程家的酒，却苦于拿不到货。郝万东见程启杰主动提出来让自己销售程家的酒，而且还给了那么多优厚的条件，他从此春夏就不用再提篮卖烧饼果子了，秋冬也不必再给人家通烟囱盘坑了，自然喜出望外。

    在以后的日子里，郝万东经营酒店勤勤恳恳，账目清清楚楚，该给程启杰的分毫不差，而且从不拖延，程启杰甚是满意。

    程启杰给郝万东的门脸是在市中心的商业区，而且是个十字街，来来往往的人很多，而且大部分的人都是到这里来买东西的。有许多人，到自己的酒店来打了酒，还要去旁的商店买些其他的日用的东西；还有的人是在旁的商店买完了东西再到他的商店里来打酒。这时郝万东就想，这些人买的东西自己的酒店也可以卖啊，干脆把酒店扩大一下，开一个百货商店，这样不还会增加收入吗？他将他的想法对程启杰说了，程启杰沉思了半晌对他说，他家祖祖辈辈都做酒，而且祖训只许做酒不许做旁的，到了他这一辈也不能破这个规矩，不过郝万东要开百货商店他可以提供帮助。

    郝万东的百货商店开起来了，由于他脑瓜灵活，善于经营，几年过后，竟将临近的两家店铺盘了过来，扩大了铺面。就在郝万东的生意做得顺风顺水的时候他结识了一个日本人，这个日本人就是安室日出男，郝万东帮了安室日出男一个大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