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时光的气息
一个世界，一段传奇，一个隧道，通往未知的区域，是跨越，是断裂，是无数的可能。 凌宵被卷入幽洞，心底生出一阵慌乱。他知道小狼也会被卷入，留在茫茫荒漠里的梦雪、林祭天和林大当如何应付那些狰狞的灰影？凌宵有些悔意，从一开始自己好像一直在犯错，错误地认为自己定能胜过命数和天理，自己能扭转乾坤看破世尘，自己能将实力提高到可以踏破诸天，追逐至理……多少的一厢情愿，无数的自我狂妄，却送了林芸的生命，多少人又因为自己而受到牵连，梦雪、林祭天、林大、小狼…… 一滴泪从凌宵的眼中滑出，却没有滴落，呈现在自己的眼前，映出一副又一副景象…… 凌宵感觉着周围的情景，那是时光的力量，不由得自己去主宰，在时光的流逝中，自己是无主的神魂，也是在风中飘舞的落叶，时东时西，好似时光本身不是顺着一定的方向，它射向四周，无章又有序，顺着主宰的意图，逆乱了苍穹，却无法违背主宰的意愿。 “这才是真正的意吗？”凌宵在逆乱中寻找出口，无数的场景在他的眼前飘过，一瞬即逝，却永远地存在于时光之中。 凌宵看到了远古生物的物竞天择，看到了野蛮部落的血腥祭祀，看到了文明的变迁，也看到了他从未见识过的科技世界，它们都存在于时光的恒河之中，却无法触及它们存在过的痕迹。 “时光的奥秘，在于存在与流逝？”凌宵不断思忖，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捕捉到其中的丝毫奥义，自己在时光面前甚至连渺小都谈不上，更不用说去领会，去感悟，去找寻它的轨迹。 凌宵凝聚全部的力量，作用于光翼之上，化作光影，在逆乱中冲撞，试图开出一个出口，去寻找梦雪他们。 时光的气息冲刷着凌宵的身躯，也重塑着他的意境，他意之源世界中挂在高空的圆盘发出耀眼的光芒，还在继续变大，从中释放出无尽的能量，支撑着凌宵恐怖的能量消耗。 凌宵不知道他经历了多久，或许顺着时光的流势千年万年，或许逆时光而行，倒退万年千年！凌宵自己知道其中的利害，但他此时没其他办法，只能从这里出去再说。 那苍老的气息，萦绕在他的周围，凌宵瞬间觉得人将就墓；那远古的气息，透过他的鼻孔，钻进他的灵魂，凌宵突然觉得有了从未有过的力量，那是自然的源力，浑厚而强劲！那未来的气息，化作流星，消失在他的眼眸里，凌宵心中满是无尽的惆怅和彷徨，孤独存于世间。 凌宵耗尽最后一丝气力，在意识沉睡前的那一刻，他仿佛看到了七彩之光从某处向自己笼罩，钻进身上那块七彩血玉，最后消失不见……他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一股温暖的气息将他紧紧包裹，带着他卷入一个昏暗的通道…… “笨蛋，天都亮了……”梦雪轻轻推了推靠在她肩膀的凌宵，天空的圆月随着凌宵的熟睡也已离去，黎明前的黑暗，生出丝丝冷意，梦雪单薄的身体发出阵阵颤抖，却依然保持着原来的姿势，只为她怀中因劳累而死死地睡去的凌宵。 凌宵艰难地睁开眼睛，却看不见眼前的景物，一阵阵疼痛传遍全身，刺激着他的意识。一个黑影出现在他的面前，那隐约的轮廓和气息，仿佛只有梦雪才有。 “梦雪！是你吗？”凌宵微微动了动，试着问道。 “哼，你倒睡得舒服，你想是谁？”梦雪嗔怪，言语里带有nongnong的醋意。 是梦雪的声音！凌宵一阵惊喜，赶紧坐起身来，天已微亮，梦雪美丽的容颜出现在他的眼前，他捧住她的脸蛋，细细端详。 梦雪一愣，一双大眼睛扑闪扑闪地望着凌宵，似乎不明白他为什么得知是自己会如此激动。 “梦雪，这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里？”凌宵确实够惊讶，死亡之塔的遭遇如同前一秒的事，又恍若隔了几个世纪。 梦雪睁大一双眼睛不可思议地盯着凌宵，心想他这才睡了多久，怎么醒来就满口胡言乱语？梦雪开始责怪自己，就不该喊醒他，他最近太累了。 凌宵终于还是无法支撑相互打架的眼皮，又一次合上双眼，尽管他如此渴望就这样盯着梦雪的眼睛，证明她如此安好！ 光影又一次闪过，这一次不是黑暗，是纯粹的光亮，亮到闭着眼睛也能看清周围的景象，凌宵突然觉得如此轻松，像是卸下了沉重的担子，不愿再在沉睡中浪费光阴，十分渴望睁开眼睛，将美丽的世界尽收眼底，实现自己活着的价值和存在的痕迹。 “又来一个，看来真如城主预料的那样。” “是啊，时光之门不稳，难道当真有大事发生？” “谁知道，我们先将他抬到时光殿，让城主决定吧，说不定又是一个尊主级的人物。” “好嘞！” …… 岁月煌城，一座古老而略显沧桑的城池，一眼望去，不见尽头，无数的老式建筑错落有致，有木制结构的，也有砖瓦结构的，如果凌宵此时看见，定会感叹一番，如此建筑在他那个时代，算是古代科技的结晶，也有现代文明的气息，人类本身是一个创造神话的存在。 尽管如此，但在街头小巷并不多见熙熙攘攘的人群，这是一个人口稀少的城。 时光殿坐落在岁月煌城的中央，整个殿宇透出一股来自远古的威严，它就如同沐浴在白色的光辉之中，泛出神秘的晕光，经过它的人都会投去敬仰和畏惧的目光，那是他们心中的圣地，是整个岁月煌城绝对的核心，原因之一是里边居住着他们崇敬的煌城英雄——城主古鸿。 没有人见过古城主是什么样的，只有极少数岁月煌城的核心人物才能直接接触到他，世间只留下无数个传说在煌城间传颂。有人说古城主已经存在了无数岁月，早在万年之前就建立了岁月煌城；有人说他经历了数十段人生，历经万千人世煎熬，如今已成就踏天之位；有人说他堕入红尘，为了爱而自损命数，甘愿放弃更高层次的武界追求，留此一生天荒地老。 这一日，岁月煌城如以往一样，但时光殿内已聚集了许多煌城大臣，其中有城主特使古烟，煌城大将军古擎，时光大臣古铭，他们脸上都透出凝重之色。 “时光之门出现异象，可打探清楚？”古烟将目光移向古铭。 “汇报特使大人，已经调查清楚，有一个青年出现在时光之门，不过现在尚处在昏迷状态，已经由手下带回，现在正在慧心殿，由小女玥儿照看。”古铭如实说。 “他什么实力？” “看不透，但从他的相貌可以看出，像极了您所描述之人。” “万一醒了无法控制怎么办？你对古玥的实力如此自信？”古烟声音里有一丝不悦。 “我加派了人手，相信他即使长了翅膀，也飞不出慧心殿，何况……” “何况什么？为什么不将他带来？” “因为他的情况很特别，看似气息稳定，但实则神魂不稳，全身经脉尽断，似乎是时空错落所致，正由小女给他疗伤。” 古烟倒吸一口气，心想这样都还能活着，这样看来，古铭此事处理得倒还算恰当。 “他很重要，很可能跟这次时光之门的异象有关，你一定要想尽一切办法将他治好。我先跟城主汇报此事，你们先都退下，切记，此事要绝对保密，在没有弄清楚事情缘由之前，切不可给任何人透露，若有违者，城主绝不会姑息。”古烟冷冷地说道。 众人自然明白其中道理，如今是七煌界动荡时期，一个不小心，就有可能会给岁月煌城带来不可弥补的损失。 但事情已不是他们想的那么简单，其他煌城都知道岁月煌城内的时光之门出现了异象，像时光殿发生的这一幕，在其他各煌城核心殿宇内也同样发生着。 命运煌城亲王欣孤竹下令，不管采取什么手段，一定要查清楚这次时光之门异象的原因，并密令查询一个人的下落，并调查是否与时光之门的异象有关。 敦煌城内一老者望着天空，眼中有一股难以抑制的喜悦。 佛煌城通天佛像面前，一个体肤黑黝的光头和尚停下不断扣动佛珠的手指，抬头望着佛像深不可测的眼珠，嘴角微微上翘。 从莹煌城传出一道嚎叫声，响彻在莹煌城的上空。没有人能听出其中的意思，许多美丽的身影却被这嚎叫声震住，因为她们这是第一次见它如此激动。 岁月煌城内，一双美眸中闪出晶莹的泪花，映射出无数岁月沉寂的情感，在这一刻发出无声的响动，颤抖在灵魂深处。 而在遥远的青鱼教，一个个黑影频繁出现，如同鬼魅，在怪石嶙峋的山峰间穿梭。在一个不见天日的暗谷内，无数魅灵闪现，又瞬间消失于无形，给本来恐怖不已的环境，多增添了几分阴森的气息。 她们都闻到了时光波动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