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3 交手（中）（4/5）
朱子旭身形一动，化作一道黑影，闪现在宁道奇的身边。 右手五指握拳，直向宁道奇轰去。 势沉力猛，气劲翻滚，直似大海浪潮，一浪接着一浪，不断地向宁道奇拍去。 宁道奇轻轻一笑，轻退七尺，接着身形晃动，竟似化作游鱼，在气劲海潮中，来回款摆，显得轻松自在。 “小友，老夫我的身法还不错吧！” 朱子旭脸色一黑，又是一拳挥出，平淡缓慢，威势含而不露，隐隐的压着周围的空气几成稠状，笼天罩地，直要逼得宁道奇这条游鱼游动不得，困死在这囚笼之中。 宁道奇身形向前，似扑非扑，若缓若快，扑朔迷离，玄奥难测。虽看得人头痛欲裂，但却甚是潇洒好看，让人割舍不能。 突然间跃身半空，一声轻啸，袍袖忽的鼓胀起来，往下扑击。 “蓬“！ 竟是以鼓满气劲的袍袖硬挡了朱子旭这一拳。 硬接之后，接着两者相撞的力道，宁道奇身形横空虚渡，刹那间飞过丈半距离，背对背立于朱子旭身后。两人相隔约有一丈来远。 与此同时，朱子旭的身形暴退，变拳为掌，掌带臂，臂带身，以右脚为支点，化作一道完美的弧线，向后横扫。 掌风凌厉，竟是要以掌为刀，将宁道奇的身体拦腰横断。 不过宁道奇并没有回头，神情自若的向前走了一步。 咫尺即是天涯。 眼看掌刀是扫不住了，朱子旭神情悠然，横掌竖立，如剑似枪，直直的向宁道奇的后背心刺去。 宁道奇耳朵一动，右手虚按胸前，左手往后拂出，手从袍袖探出，掌变抓，抓变指，最后以拇指按正急刺而来的中指指尖，变化之精妙，判断之准确，令人叹为观止。 指指相交，发出‘砰’的一声。 朱子旭微微一顿，宁道奇借力前飞。 而此时四周的气流也开始紊乱起来，眼看着以交点为中心狂暴着四散而去。 站在原地的朱子旭看了一眼飞走的宁道奇，微微摇头，苦笑一声，左臂轻拂，将这方气团扫入右侧溪水之中。 ‘轰’的一声。 气团在溪水中炸开，溪水为之一断。 水花溅起，向四周飞去，幽谷中就像是下了一场细雨。 细雨过后，宁道奇悠悠然从远处走来。 到了近前，拈须而笑，“细雨淋身，别是一番情趣。小友，你身上滴雨未沾，可是辜负了自然的一番美意呀！” 朱子旭微微一愣，无奈的叹道，“宁前辈，这雨是人为的。”白了宁道奇一眼，接着道，“前辈，刚才要不是我见机得快，这幽谷美丽景致非得毁了不可！”语气中带着点抱怨。 “前辈，刚才你跑的这么快，石青璇小姐是不是跟你有仇呀！” 宁道奇眼中闪过一丝愕然，拈须的手也为之一顿，避而不答，“小友，刚才已出几招了？” “两三招了吧！”朱子旭随口应道，突有恍然，“前辈，是想先出招了？”心中一喜，急道，“前辈，您请！” 宁道奇微微颔首，两手箕张，手如鸟啄，摆出架势，“小友，你准备好了吗？” 朱子旭闻言精神一振，这就是传说中的‘散手八扑’了？ “好了！” 宁道奇微微一笑，倏地振衣瞩行，两手化成似两头嘻玩的小鸟，在前方闹斗追逐，你扑我啄，斗个不亦乐乎，往朱子旭迫去。 朱子旭眼中一道异彩闪过，紧紧的盯着宁道奇的一举一动，脸上流露出惊喜之色。 宁道奇脸上现出似孩童弄雀的天真神色，左顾右盼的瞧着两手虚拟的小鸟儿腾上跃下，追逐空中嘻玩的奇异情况。 令人感到有一株无形的树，而鸟儿则在树丫问活泼和充满生意的闹玩，所有动作似无意出之，却又一丝不苟。 真真假假，虚虚实实，难分难辨，令人头疼。 朱子旭眼中异彩大盛，心中暗暗叫好，这种虚实相生、刚柔变幻的手法得好好学学。 忽然间两头小鸟儿多出两个玩伴，就是朱子旭的双手。 等到双雀临身之际，朱子旭的双手挥出，东边一收，西边一拍，将两只张口欲啄的小鸟挡了回去。小鸟被挡回去后，似有不服，接着向朱子旭双手啄来。 朱子旭不慌不忙，这边拍拍，那边拍拍，将双鸟攻击尽皆拦下。与此同时，双掌化作一个三面罗网，将双鸟围于其中，使之退得进不得。 两头小鸟忽的一晃，眨眼间就变为成百上千只，活如真鸟般不放过任何空档缝隙，无隙不入的对前方展开密如骤雨、水银泻地般的冲击，试图冲出罗网，直接攻击朱子旭本体。 朱子旭双臂挥舞，两只手掌连续作出玄奥精奇至超乎任何形容的玄妙变化，宛似化成了千手千掌，任小鸟如何飞滚翻扑，都被他一一挡下，始终飞不出他双掌所围成的罗网。 宁道奇谓然一叹，收手而立，“小友，你这是什么功夫？怎么有种相克的感觉？” 朱子旭笑道，“这原本就是专门抓麻雀的功夫。大成时要用双掌围住九九八十一只麻雀而不让其飞走。前辈不过就是两只小鸟罢了！” 宁道奇呆了一下，摇头苦笑，“这是正好撞上了！” 朱子旭呵呵一笑，“前辈，继续吧？” ‘散手八扑’精要在乎一个‘虚’字，虚能生气，故此虚无穷，清净致虚，则此虚为实，虚实之间，态虽百殊，无非自然之道，玄之又玄，无大无小！ 换句话说，如果他刚才不是化鸟，而是化成别的什么，结果可能会大不相同。至少朱子旭胜的不会那么轻易。当然也有可能败得更快…… 宁道奇双手负后，点了点头。 朱子旭双目微闭，深吸一口气，身形暴涨两寸，体内生出一股强大的气势，如山似海，牢牢的锁定敌手。 毫无疑问，他下一次出手必将是石破天惊的一击。 宁道奇虽仍保持两手负后的姿态，但双目中闪着凌厉的光芒，牢牢的注视着朱子旭的一举一动。 朱子旭眼睛忽的睁开，眼中精光暴闪，犹如天神。 跨步而行，一拳轰出，天地为之一亮。 看似缓慢，却是在一瞬间就轰到了宁道奇身前。 宁道奇猛地挺直身躯，袍袖无风自动，须眉瞩张，形态变得威猛无涛，一拳击出，毫不客气的与朱子旭展开对轰。 “轰隆！” 平地起了一声惊雷！ 劲气狂飙四散，吹的四周草木东倒西歪。 两人触电般退开。 不过朱子旭比宁道奇多退了一步，显然功力上有所不如。 “前辈的内力果然深厚，小子佩服。”朱子旭抱拳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