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小白
说是后山，其实不过是云顶峰一处偏僻之地。这里并没有传说中的那么可怕，很静谧。满山的苍翠，遮天的树木，成群的鸟儿，每日追随露珠而起，夕阳而落，世外桃源，不可多得。其实人们害怕的不是怪兽林立而是内心的孤独。 孤独大于猛兽，他是一个无形的吞噬漩涡，会吞噬所有，折断所有，拉扯所有。 一前一后，俩人拖曳着晨光的温润，漫步而走。一步步，一点点，迈向了断沙…… 终于，在后山一处山林茂密深处，独有一番情景。 这是一处竹林，竹林很高，每一根珠子都犹如参天大树，蔓延到无尽的高空，竹子碗口一般粗壮。在每一根竹子的附近都堆积一抹黄色的细沙。黄沙附近则是一株株粗壮的竹笋，竹笋破土而出，上面还点缀着一些泥土的芳香和未干的露珠。 这竹林无穷无尽，漫步已经足足半个时辰，可依然没有尽头。 忽然间，胡云海停住了脚步。 “一凡！那就是断沙，你的任务很简单，我需要你把这个模具装满，然后运送到竹子旁边，每天十根！”说罢，胡云海就从自己的怀中宽衣中拿出一个黑色的瓷碗，这瓷碗看似朴实无华，实则暗藏天机。 陆一凡顺着胡云海的手指方向望去，只见在自己面前不到五丈远处，有大概六七堆高度不过二丈有余的小山包。那山包发出耀眼的金色光芒，慑人心魂。 “大师兄！这么简单？”陆一凡不相信的看着站在自己身旁的胡云海问道。 胡云海并没有在多说什么，只是轻轻的拍了一下陆一凡的肩头，语重心长的说道：“一凡！任何事情都不要被其表面所迷惑，你好自为之。” 驭空，胡云海飞远而走。 陆一凡把玩着自己手中的黑色瓷碗，嗤之以鼻道：“就这小事，还不是手到擒来。” 一个小跑，陆一凡就来到了断沙之旁。 断沙并无特殊之处，砂砾和普通砂石并没有太多区别，不多唯一有些不同的就是断沙颜色更亮，更加柔软，好像是一根根丝帛，抚之，令人心神荡漾。 一把，两把，三把，瓷碗竟然已然装满。 小小一瓷碗砂砾，有何难？ 陆一凡弯腰，单手扣碗而起。可那碗好似千斤巨石，根本纹丝不动，陆一凡微微愣一下，再一次用力而上，可那碗依然岿然不动，似洪钟而立，任凭风吹雨打，岿然而立！ 弯腰，左右双手扣碗，屁股高高翘起，憋红了脸庞，用断了双臂，终于，那碗慢慢起身，不过离地也不过不足一尺而已。就这样，陆一凡弯腰前进，每走一步犹如身肩万斤巨石。走到不远处的竹子面前的时候，早已经累的气喘吁吁，倒地不起。 呼哧！呼哧！ 大口的粗气从喉管中不断发出，陆一凡斜躺在竹子旁，身体好像被抽空一般，再也不想有丝毫动弹。不知过了过久，陆一凡竟然昏昏沉沉睡去…… 扑打！一滴水不知从何处滴落在陆一凡的额头之上，身子上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蠕动。 “啊！”陆一凡经不住大叫一声，吓的连连后退数步之远，满脸惊愕害怕。 面前空地上，一只有手掌大小的奇异生物站在那里，只见他全身雪白，四肢短小，尾巴细长弯曲，脸上的鬃毛密密麻麻，鼻子高耸，好像是一个可爱的小狗。显然，陆一凡这一声尖叫也吓了他一大跳。不过，他面前的东西却出卖了他的原本意图。 “好啊！小东西，竟然偷吃我的干粮，还我干粮！还我干粮！”陆一凡二话不说，跃步就起，朝着蹲在原地的小家伙就扑了过去。 熟知，那小家伙身手敏捷，不等陆一凡恶狗扑食到，他一个侧身反跑，反倒让陆一凡扑了个空。看到陆一凡的狼狈样，那小家伙竟然咧着嘴露出洁白的小牙齿咯咯的笑起来。 一人一物，就这样开始为了一口吃的来回游走，陆一凡扑，那小家伙跑，一扑一跑，转眼间已是两个时辰。 终于，陆一凡妥协了。 有气无力的斜躺在断沙之上，大口喘着粗气，拖着极尽残废的手臂指着面前那小东西道：“小、小家伙，你、你真厉害！我服了你了，东西，你。你吃吧……” 那小家伙后腿一摊，竟然直立而坐，吐着小小的粉红舌头，耷拉着耳朵，两只眼睛早已无光，看得出来，他也累的虚脱。 陆一凡看到这小家伙的可爱模样，忍不住呵呵笑了起来。 慢慢的，那小家伙竟然走到了陆一凡的身边，拿出早已经被蹂躏的不成样子的大饼主动放到了陆一凡的手里。这一刻，陆一凡的心忽然间被什么触动了一下，这一下，他很感动。 陆一凡拿起脏兮兮的大饼，满是慈爱的抚摸了那个小家伙的额头，温柔的说道：“饿了吧？吃吧，以后跟着我好不好？” 小家伙看到陆一凡把大饼递到自己的面前，登时来了精神，二话不说，拿着大饼就啃食了起来，不到片刻，那大饼就已成为肚中之物。 小家伙吃完以后，学着陆一凡的样子，四脚朝天，舒舒服服的躺在了断沙之上。 一人，一物，仰望着苍穹，思绪万千。微风过，竹林发出沙沙的响动，竹叶随着微风慢慢飘落，一点点，从不可一世的高空中坠落凡间，成为泥土芬芳，滋润竹子继续成长。 这世间万物，沧桑巨变，终逃脱不了大地归宿。 “小家伙！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是不是也是家里人不要你了？是不是也没有人疼你？你是不是和我一样，独自一人，孤孤独独。”陆一凡转脸看去的时候，只见那小家伙也是一脸愁苦。猛然间，不知是陆一凡的话戳到了他的伤心处，还是如何，他竟然放生大哭起来。 豆大的泪珠犹如决堤的洪水，倾斜而下。这一哭，吓的陆一凡赶紧一个起身把他抱在自己的手里，好生安慰：“对不起，对不起！是我的错，我的错，不要哭了好不好？以后我疼你，我关心你。” 小家伙听到安慰后，用自己那小小的爪子轻轻的抹去眼角的泪水，咧着嘴又笑了起来。 “小调皮！以后就跟着我好了，恩……看你浑身雪白，以后我就叫你小白好不好？” 小家伙不知道是不是听懂了陆一凡的话，一下子从陆一凡的怀里跳了下来，高兴的在地上又蹦又跳，极为兴奋。 “哎呀！小白，都怨你，我都忘了，我还没有完成师兄交给我的任务呢，不和你玩了，我要赶紧去运断沙去了。” 夜色垂暮，皓月当空，银色的光华倾斜满地。高空中，繁星点点，钻石般闪耀群星。借着月光的垂爱，陆一凡终于踏上了回屋的征程。 第一天，陆一凡并没有完成十株任务，他用尽全力，只不过完成曲曲四株。天色已经不早，拖着疲倦的身子和早已经入睡的小白，陆一凡终于回到了小屋中。这一刻，浑身散架，累的全身无力，双腿犹如铅垂般沉重，双臂麻木，身体不堪一击。 倒头，昏睡，再也不管这天地之间凡尘浊事。 身体在累，也比不过心碎。 “宗主！紫微、太微、天市三垣暗淡，七星位移，四象冲煞七宿，恐东方有变。” “方向可是不周？” “正是！” 名为宗主之人背对其人，一袭黑色长袍裹身，戾气横生，杀气漫天，数丈之内，压的人喘不过气。 “让仙灵带云儿走一趟。” 那人听到宗主的话后，微微停顿一下，一脸忧色道：“宗主！云儿年龄尚小，如此前去，恐有所不妥。” “此事我自有分寸，你下去吩咐便是，休要多嘴！” “是！” 随着那人的转身离开，那宗主依然纹丝不动！可就在电光火石之间，刷！随着一股黑烟升腾，宗主竟没有踪迹。 不周山云宫乾坤宫中，灯火通明，一片沉浸，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久违的沉闷。 韩心一脸阴沉之色，阴婺的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三殿殿主，满是担忧。 天象异常，恐生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