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八章 两败俱伤
在多次撞击之后，虽然杰拉德的动作并没有明显的减缓，但他内心早已苦不堪言。每当看着对手毫无畏惧地迎向自己，他就在想，对方是怎样的一个怪胎，比自己这个公认的怪胎还要变态。他有痛觉么，他会疲劳么，他会畏惧么，为什么这些负面情绪我在他脸上一点也看不出来。 杰拉德凭借蛮力来战胜对手的信念开始松动，他率先激活了白银斗气，因为他觉得仅凭纯粹的rou体，自己已经支撑不了几下了。用斗气来护体，固然有些不太光彩，但总比在没有发挥出应有的实力之前，被对方硬生生地用蛮撞击败要好。杰拉德没有想过他会输，因为输掉的后果他不敢想。 杰拉德步入白银高阶已经有一段时间，对白银高阶斗气的掌控和使用早已得心应手。他身上的斗气炽盛而耀眼，呈现出几乎是白银斗气所能达到的最夺目成色。一个白银斗气修炼到了如此精纯地步的人，人们往往会开始讨论，他会在什么时候步入黄金斗阶。 见盘牙没有激起斗气，依然用rou体冲向自己，杰拉德心中倍感愤怒，难道你以为仅凭血rou之躯就可以抗衡我？杰拉德决定给对手以致命一撞，快速解决这场战斗。如果自己能赢得干净利落，那么人们对自己单方面使用斗气也不会有太多的质疑。 “杰拉德的rou体强度不是号称同辈第一么，为什么是他首先使用斗气？” “他rou体强悍，不过对手也不差。估计他是觉得仅凭rou体无法击败对方吧。我始终认为他的rou体是最强的，哪怕只比对手强一线。” “斗气可以抵消自身受到的部分冲力，而使对手受到的撞击加倍，杰拉德使用了斗气，而对方没有，看来胜负已经毫无悬念。” “不过这个对手也真是顽强，如果不是杰拉德，其他人恐怕还真对付不了他。” “那可未必，rou体强悍的人，往往灵敏不足，技巧生疏，我们之中很多人凭借着高超的格斗技巧，同样可以击败他。而且他不是也说了么，他不擅长兵器，如果大家都使用兵器，我也有把握击败他。” “说的有道理。不过斯巴达勇士团都是些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人，连他们的团长杰拉德也不例外。直接用武技打败对手多好，用身体撞击，这算什么，是羚羊角力还是狗熊打架？” ………… 场中央激战正酣，四周的观众席上，那些能承受住这种窒息氛围带来的巨大身心压力的人，也在坚持观看着决斗的进程。 正当他们议论之间，被银白色斗气包裹着的杰拉德，和rou体之外仅有一层衣服的盘牙，又一次撞在一起，这一次速度更快，力道更猛，就像一颗流星和一颗陨石相撞。 “轰”的一声巨响，两人相撞处的地面上出现了一个直径两米深度半米的圆坑。盘牙全身的衣服被气劲搅得粉碎，只剩下一件遮在下体要害处的短裤，他人更是飞出来十几米远，随着身形的倒退，空中吐出的鲜血划出一道凄美的猩红弧线。他落地之后，又连续滚了十几个圈才停下来，但整个人依然昏迷。 杰拉德这次没有回退半步，他就站在圆坑的中心，直挺着身子，纹丝不动。 “杰拉德赢了！” “我就说嘛，他要是早这么干，早就赢了，那需要费前面那些功夫。” “杰拉德击败了守护者，他成为了可蓝小姐认可的追求者，真是太羡慕了，要是换做我就好了。” 杰拉德激起斗气后，一招获胜，众人既感意外又觉得理所应当，毕竟巴黎年轻一代的强者中，能稳赢他的人，还真说不出有谁，一些公认的天才武者，估计也和他在仲伯之间。杰拉德的获胜，虽然使同为年轻人的他们颇为嫉妒，但共同的敌人还是成功激起了他们一致对外的心理。 “巴黎之花没有被异邦人摘走，她依然属于我们法兰克的男人。” “法兰克的勇士是不可战胜的。” “法兰克万岁！” 听着四周的欢呼声，杰拉德的表情却没那么轻松。他之所以一动不动，并非他不想动，而是他无法动弹。他碰到了自他修习斗气以来从未遇过的奇怪现象，他在和盘牙相撞时，体表的部分斗气竟然被倒撞入了体内，紊乱斗气宛如无数条小银蛇，在他体内不停地乱窜。杰拉德大惊，急忙试图用体表的斗气牵引体内的斗气，不过效果并不理想，因为那些被撞入体内的斗气，已经切断了和自己的联系，成为不受控制的无主之物。 因此，他一动也不敢动，连呼吸也几乎停止了，因为身体的任何细微运动，都会使体内斗气的游走更加狂乱失序。杰拉德估计，至少要两个小时，他体内的斗气能量才会慢慢消散，而在此之前，任何一点差错都可能导致难以预料的后果。rou体再强悍，那也是针对肌rou、骨骼、皮肤和经络而言，内脏永远都是柔弱易伤的。 吉尔伯特依旧在干呕，不过观众席上的人在大声催促着他，要他这个裁判去宣布决斗结果。吉尔伯特用手帕擦了一下嘴角，悲愤地看了一眼艾伦，转身进入了决斗场地。他看了下躺在地上的盘牙，又看了下站立不动的杰拉德，开始倒数，“十、九、……” “慢着！”靠近决斗场地边缘的艾伦突然喊道。 “你有什么问题么？”吉尔伯特不悦地说道。 “为什么要倒数，难道你认为已经有人输了么？”艾伦问道。 “你的朋友倒地昏迷，如果在我数完之前他没站起来，他就是输了。”吉尔伯特对于艾伦的捣乱很是不满。 “你只看到我的朋友昏迷，却没留意到杰拉德也昏迷了么，一个是躺着昏迷，一个是人站着昏迷，对于真正的决斗来说，两者有区别么，难道就因为站着昏迷好看一些？我倒是认为，在战场之上，躺着昏迷还有可能幸存下来，而站着昏迷，绝对会被敌人再补上一剑，彻底去见上帝。”艾伦分辩道。 “站着昏迷，这怎么可能，昏迷的人还能保持平衡么。不过既然你不死心，我就让你看看杰拉德团长是不是在昏迷。”吉尔伯特说着，朝杰拉德走过来。 “不要过来！不要过来！”杰拉德心底大声地喊道，可是他不敢发出声，刚才他只是呼吸稍微急促了一些，体内的斗气就狂乱了好多。 吉尔伯特没有留意到杰拉德焦急的眼神，他直接走过来，用右手抓起杰拉德的左手，高高举起，还特意摇了两下，然后再次开始倒数，“十、九、……五、四、……” 咦，什么声音。吉尔伯特耳边右边响起一种虽然十分熟悉但也不应该在这时出现的声音。他转过头一看，整个脸都白了。 被他抓住左手的杰拉德，双目圆睁，鲜血从鼻孔、眼睛和耳朵中渗了出来，十分惊怖。这还不算，一股血泉从他的嘴里急喷而出，射向斜上方的半空，然后落下来，散作一阵血雾，笼罩了他面前数米方圆的一片空间。随后，杰拉德直挺挺地往后栽了下去，因为他的左臂仍被杰拉德高高举起，因此半吊在空中，双脚无力地耷拉在地上。 吉尔伯特大惊，连忙把杰拉德平放在地上，就要查看他的伤势，突然听到艾伦的咳嗽声。他这才意识到，决斗并未结束，他如果对杰拉德进行任何方式的辅助和救治，都算违规，要直接判负。 吉尔伯特站了起来，打量了下躺在地上的杰拉德和盘牙，大声说道，“现在决斗双方都已倒地，且昏迷不醒，因此我将行使裁判的权力，开始倒数。在我倒数完毕之前，谁先站起来，谁就是获胜者，如果我倒数完毕，没人站起来，那么这场决斗就是和局。十、九、八……” 吉尔伯特的心中可谓五味杂陈。好不容易客串一次裁判，为了结束决斗，竟然要倒数三次，也算是奇闻了。而这次决斗，竟然还是十分罕见的两败俱伤，真是巧得不能再巧了。此外，杰拉德没有能够战胜盘牙，他也是十分意外，而看上去没事的杰拉德，在自己介入后吐血昏迷，更令他心中忐忑不安，隐隐有种闯了大锅的感觉。 场上的突变，令观众们措手不及。他们本来已经在为胜利欢呼了，现在却要接受一个和局，不过看杰拉德伤势挺吓人的，血都喷出那么高，他们也不好说什么。 眼看倒数就要结束，艾伦朝着决斗场内大声喊道，“起来呀，香喷喷的牛排，醇美的葡萄酒，糯软的蛋糕，鲜美的牡蛎，统统在等着你呢。” 盘牙的右手先动了一下，然后又动了一下，紧接着缓缓睁开了眼睛。在艾伦的大声加油声中，他用手臂支撑着地面，艰难地坐了起来。然后踩着吉尔伯特的节奏，在他数到一的时候，巍巍颤颤地站了起来，像喝醉酒的大汉，双脚不受控制地来回踩着，双臂无力地摆来摆去，随时都可能再次跌倒。 吉尔伯特傻眼了。他已数完一，而盘牙站了起来，接下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