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八章 礼物交换
“什么？！”安妮龙山和她旁边的弟弟安然龙山当即就是一惊。 大厅里的人此时分为三类。第一类是巴黎本地嘉宾，他们都知道艾伦是奥古斯丁的学生，但大部分人不相信他是教皇的特使。第二类是外地普通嘉宾，他们刚才或亲眼见到，或间接听说了艾伦是教皇特使，对此他们都不曾怀疑，因为大陆上还没人敢在公开场合冒充教皇特使。现在听玛格丽特亲口说艾伦是奥古斯丁的弟子，她还是他的师妹，他们都是一副难怪如此的表情，更笃信了他教皇特使的身份。第三类则是今天的贵宾，活动临开始他们才从休息室里出来，对于艾伦几乎可是说是一无所知，现在听说他竟是奥古斯丁的弟子，都用好奇的目光打量着他，看他究竟有何独特之处，竟能拜入眼光极为挑剔的奥古斯丁门下，要知道奥古斯丁的上一个弟子——奥比留斯，已经是和他们平起平坐的人物了。还有一些对奥古斯丁比较了解的人，都对这个消息表示怀疑，当年奥古斯丁收奥比留斯的时候，境界远没有如今精深，现在就算有第二个奥比留斯站在他的面前，估计他也看不上眼了。眼前这小子难道会比当年的奥比留斯还优秀？ 艾伦宁愿拿教皇的名号来压人，也不愿拿老师的名头来压人。他生气地瞪了玛格丽特一样，玛格丽特趁人不注意，向他做了个无奈的表情，意思是我实在没办法了，你就帮我挡一挡吧，你肯定行的。再说了，我都在大庭广众之下承认你是师兄了，你还有什么不满意的。 “你真的是……他的学生？”安妮龙山疑惑地问道。 “是的。”事到如今，艾伦也没必要藏着掖着了。“在来巴黎之前，老师专门找我谈过你们龙山家族的事，还让我来到法兰克帝国后去你们家登门拜访。” “真的？”安妮大喜过望，恨不得现在就冲到艾伦面前问个究竟，连刚才一直保持得很好的仪态也有些顾不上了。 “这件事我们找机会再谈，你现在是否可以把光明玉收回去了？”艾伦顶着大厅里两三千人异样的目光，硬着头皮说道。 “嗯，好。”安妮忙不迭地点头。如果家族真的有希望了，谁还会把传承了五千年的镇族之宝送给外人啊。她口口声声说不赌气，其实在这个场合把光明玉送人，还是有那么点赌气的意思的。她之所以这么高兴是有原因的。数年前，家族抱着最后的希望，找到了奥古斯丁大人，请他指一条明路。奥古斯丁了解他们家族的情况后，一言不发，没有任何表态便离去了。奥古斯丁的预言术全大陆要说第一，没人敢说第二，既然他都没办法，其他人更加不行了。也就是从那之后，龙山家族的人才彻底绝望，对于振兴家族不再抱有任何信心。可现在，奥古斯丁大人竟然专门和他的弟子说起此事，还让他来找自己，那一定是有希望才会这样的。 “可是……”安妮还是为难地说，“我们刚才已经说要把光明玉送给公主殿下了，如果现在收回，又来不及准备其他的礼物，那真是太失礼了。”她的口气和刚才相比，已经松动了许多，刚才是说只要收回光明玉就会被人说闲话，现在则说没有送出礼物会被说闲话。但即使如此，她还是十分为难，因为龙山家族的家底早就被掏空了，除了这块光明玉，再也拿不出任何一件稍微像样的东西了，她明着说是来不及准备其他礼物，但其实是砸锅卖铁也凑不出来了。 “不碍事，”艾伦大方地说，“礼物我先替你们垫上了，我想师妹是不会介意的。”既然玛格丽特公开称他为师兄，他自然要公开地叫她师妹，把两人之间的身份次序给完全确定下来。接着，他手上出现了一颗圆形钻石，颗粒并不大，但却很璀璨，闪耀的光华把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住了。 “好漂亮的钻石啊！”对宝石从来就没有抵御能力的贵妇小姐们纷纷惊呼道，即使是绝少佩戴珠宝首饰的玛格丽特，也觉得佩戴上用这颗钻石做成的首饰一定会很好看，这是她生平第一次对珠宝动心。 这时，一个尖锐高亢的女人叫声撕裂了众人的耳膜。“巨龙之泪~~~~！！！” 只见那个高傲矜持的精灵妇人连滚带爬地跑到艾伦跟前，一把将他手中的东西抢了过去，放在手心仔细地端详着。 “天哪，这气息绝对不会有错，一定就是巨龙之泪，我见过用它制造的物品，气息简直一模一样，不过远没如此浓郁纯净。我终于见到了它，我终于见到了它，真是太神奇了，只存在于传说中的东西，竟然就在我的眼前，我的手心里。哦，精灵女神，感谢您对我的眷顾。”她语无伦次地不停说着，似乎唯有如此才能排遣出心中的激动之情，而使自己不至于兴奋得昏迷过去。 巨龙之泪？！即使登基大厅里的人几乎是人族的菁华所在，但听说过这个名词的也是少之又少，很多人甚至都没有听清楚精灵妇人再说什么。但即使如此，见多识广的他们看见端庄镇定的精灵妇人如此癫狂失态，也知道那是了不得的好东西。而知道巨龙之泪是何物的极少数人，心中俱是大为震惊。然而他们也仅限于听说过，既未见过用巨龙之泪制作的物品，更未见过巨龙之泪本身，因此无法分辨精灵妇人手中捧着的，是否就是如她所言的巨龙之泪。人族确实有几个人能鉴别巨龙之泪，但几乎都是老古董级的存在，很明显不会出席今天这样的社交活动。 艾伦没想到随便拿出一颗巨龙之泪，就会引起这么大的反应，当那位精灵妇人冲向他时，他甚至以为她是想掐死自己，就好像她突然认出自己是她不同戴天的仇人一般。不过看到她对巨龙之泪如此痴迷，艾伦砰砰乱跳的小心肝才慢慢平复下来，转而意识到这是一个天大的机会。 “请问，您能把我的东西还我么？”他舔了舔因紧张而发干的嘴唇说道。 精灵妇人这才清醒过来。她先是一阵脸红，然后下意识地把巨龙之泪递了过来。当艾伦笑眯眯地伸手去接的时候，她蓦地又收了过去。 “您手里的是我的东西，如果您欣赏好了，是否可以还给我呢。”艾伦提醒道。 精灵妇人深呼吸两口，把脸和脖子上的红晕褪去，恢复了最开始那平静地面容，镇定地说道：“我知道。你是否愿意卖给我呢，我出大价钱。” 大厅里很多人心里都是一声叹息。对一个东西表现出如此强烈的渴求，对方要是轻易答应了你的条件，他就是个大傻子，他要只是略微敲诈了你一通，他就是个二傻子。果然不出所料，艾伦摇了摇头说：“对不起，我不卖。” 精灵妇人没想到艾伦竟然拒绝她，很多年都没人敢拒绝她了，她一时都不习惯。“我不仅可以给你大量的金币，还可以给你数件珍贵稀奇的宝物，它们的价值远远超出你的想象。”她略带不快地说。 “不必了，您手里拿着的我的东西，其价值不仅已经超出我的想象，也超过了很多人的想象。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您根本没法给它一个估价。”艾伦说。 精灵妇人一时语结。手中的这颗巨龙之泪对她至关重要，其价值怎样形容都不为过，所以自己还真没办法为它出价，本希望对方不识货，便宜买给自己，现在看来对方也是个小滑头。 不过既然让自己遇见了巨龙之泪，而且已经到了自己的手中，是说什么也不会让它溜走了。于是精灵妇人冷冷地说：“如果我一定要买呢？” “那我只好答应了。”艾伦无奈地说。精灵妇人先是一喜，没想到这么轻易就唬住了他，谁料艾伦话锋一转，“可是我想，正直勇敢善良的矮人朋友是不会答应的，他们不会让这种明目张胆的抢劫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发生。” “没错！”刚才那位和艾伦打招呼的矮人立即就挥舞着拳头大声说道。“谁要敢抢这位朋友的东西，我马里奥铜须第一个不答应。” “还有我，肯塔基铁锤，也不答应。” “我，道格拉斯岩浆，我手里的锤子不答应。” 另外两名矮人也跟着表态了。矮人保守排外，即使前一刻还在打得头破血流，只要面临外敌，立即就会团结得如同亲兄弟一般。这已经成为矮人的本能反应，根本就无需思索。 精灵妇人此时真有一把掐死艾伦的冲动，不仅是因为他公然污蔑自己打劫他（自己什么身份，犯得上打劫他一个混小子么），更因为他把那三个唯恐不乱的“小”矮人也牵扯了进来，让他们逮住机会来寒碜自己。 她原本也是个绝顶聪明的人物，这是这些年来凡事顺风顺水，总是下意识地用简单直接的方法来解决问题。不过在艾伦这里碰了钉子后，她迅速调整了自己的心态，眼睛往旁边一瞟，就有了主意。“那好，既然你不想卖，我也不勉强。你不是口口声声说要用它代替龙山家族的光明玉，送给公主殿下做礼物么，到时候我向公主殿下买，你不会有意见吧。”她迂回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