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零八章 正义赏金
曼妮夫人再次出来后便对艾伦说：“我们最终同意了，由我亲自组织精干力量来负责此事，其他人谁也不会过问。这下你该放心了吧？” “我当然放心了，”艾伦笑笑说，“不过我可否冒昧地问一句，你们这次支付抚恤金，一共亏了多少钱？” 曼妮夫人先是脸色一红，犹豫了半晌才说：“大概五百万金币吧，不过我们对外宣称是三百多万。” “这么多！”艾伦惊道，“你们就算拿到了磐石银行那三百六十万贷款，岂不还是不够？” “够是差不多够了，不过我们也是把家底反复搜刮了好几遍才好不容易凑齐。磐石银行的贷款虽然解了燃眉之急，但坦白来讲，其实是饮鸩止渴，十年期三百六十万的贷款，本息相加怎么也有四百多万，这每年就是四十多万，每天就是一千五百个金币，一想到这里我的头都大了好几圈。”曼妮夫人轻捶额头，微微叹道。 “你向我诉苦做什么，莫不是希望提高分红比例？”艾伦奇怪地问。 “矮人们只需要坐在银行里舒舒服服地谈生意就行了，我们却要风里来雨里去地辛辛苦苦送货，还得时刻提防有人袭击抢劫，你不觉得很不公平吗？”曼妮夫人做出可怜兮兮的姿态。 艾伦刚要反驳她这话，忽又觉得佣兵们也不容易，自己又不缺钱，何必和他们斤斤计较，于是想了想说：“原定的利润分配比例是四三二一，矮人拿四，我拿三，你们拿二，另有一份是给教会的保护费，考虑到你们的处境，我就把我的三份中拿两份给你们，你们拿四，我拿一，最后的比例是四一四一，这下您该满意了吧？” “真的？！”曼妮夫人惊喜道，她本是随口一说，根本就没抱什么希望，没想到艾伦竟然如此爽快地答应了，她几乎要忍不住抱住他在他脸上亲个不停。 “不过我有一个条件……”艾伦接着又说。 “你快说！”曼妮夫人连忙催促。 “你们路子广，消息灵，肯定知道大陆上哪里地方藏着穷凶极恶的亡命之徒，把他们找出来，推荐给索菲亚正在组建的外籍军团。如果他们不愿意去，你们就以除害安良之名把他们解决掉，我那两份分红就算是支付给你们的正义赏金，您觉得如何？”艾伦说。 “嗯，他们只是暂时躲藏起来，一旦风头过了还会跳出来兴风作浪，要不让他们加入索菲亚的外籍军团，要不把他们杀掉，总之要彻底断绝掉他们继续为祸的潜在可能，你的正义赏金就是为此而设，我们做到了就可以领取赏金，是这个意思吧？”曼妮夫人问。 “没错。”艾伦点了点头。 “你还真是会算计，既翦除了祸害，博得了美名，还帮助了艰难草创之中的索菲亚，更把我们的分红提升了一倍，却不让我们觉得这钱来得太过容易。你真是太厉害了，要不是年纪太小，我倒觉得你适合去做佣兵公会的会长。”曼妮夫人半真半假地说。 “那就承您吉言了，如果有一天我要去竞争佣兵公公的会长，您可得全力支持我。”艾伦顺水推舟道。 “前提是你要先成为一名佣兵，且拥有了不同凡响的佣兵生涯，才有可能去竞争佣兵公会的会长，一个人哪怕再财大气粗、背景深厚，也不可能初来乍到就爬到我们头顶上，血统论、出身论、按资排辈论，在哪里都是存在的。”曼妮夫人说。 “这个你不说我也知道，只有法兰克人才有资格成为法兰克帝国的皇帝，只有莱茵人才有资格成为莱茵王国的国王。”艾伦说。 “这个可未必哦。”曼妮夫人狡黠地笑道。 “您知道什么内幕，快给我讲讲。”艾伦顿时来了兴致。 “我要去忙了，没工夫和你说这些，你就当是个玩笑吧。”曼妮夫人说完，伸了个懒腰，便离开教堂去了佣兵公会的分部所在地。 艾伦把她送走后，站在教堂的台阶上自言自语道：“不是这个国家的人，却能做这个国家的王，那一定是征服者，绝不可能是主动推选出来的。” 有个声音笑着说：“那也未必！如果一名外来者能拯救一个国家，人们是不介意拥他为王的，他甚至有可能赢得比以前的王更多的尊敬和爱戴。距离，能产生隔阂，也能产生敬畏，外来者可能是地狱的恶魔，来毁灭他们的，不值得丝毫信任，也可能是天堂的信使，来拯救他们的，值得毫无保留的信赖。” 艾伦抬头一看，只见一位浑身湿漉漉的青年男子正站在前方不远处冲他微笑，不是别人，正是文森特，于是喜出望外道：“你回来了？听说你有事出去了，能有什么事，该不会是勘探我们人族的地理地形，为将来又一次入侵大陆做准备吧。” 他这么一打趣，两人的关系顿时热和起来，文森特用右手握了一把头发，挤出多余的水分，才说：“这种一马平川的地方，有什么好勘探的，就算要进攻，也不会从这里下手。大陆上的空气太干燥了，我只消在陆地待上小半天皮肤就会干裂，特别难受，只好找个借口外出，其实一直就泡在外面的河中，不过你们这里的水也真是够脏的，又难闻杂质又多，哪有我们大海干净清澈。” “河流会冲刷沿途的泥沙，自然有些浑浊，人们会排放进去很多不干净的废料，所以也会有些异味，但总的来说，河水还是很清很美的，之所以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罪魁祸首还是你口中那干净清澈的海水。”艾伦说。 文森特带着笑容的面孔立即严峻起来：“你是说这次海啸？” “嗯。”艾伦点了点头。 “我从小跟着家族的商船在海上做生意，再大的海啸也见过，可像这种规模的，不仅见所未见，更是闻所未闻。那种场面简直就像是世界崩塌，大海倾覆，末日降临。”文森特心有余悸地说。 “怎么，海啸来临时的场景你亲眼看见了？”艾伦问。 “嗯，我当时恰好停靠在布经岛，海啸来时，隔着好远就能看见，声音震耳欲聋，浪高竟有几十米，宽更是无边无际，我见无法绕往深海，附近的海水又全被搅动掀翻，急忙驾驶着‘友谊号’往避风港里跑，可海啸很快就越过了港口，我只好继续往前，恰好前面就是一条河流的入海口，我沿着河流往上游跑。海啸在后面不停地追，我在前面不停地跑，到最后还是追上了我，把友谊号高高抬至半空，幸亏它是为海底航行设计，拥有能抵抗高强水压的坚硬外壳和骨架结构，我和它才没有被海啸撕成碎片。海啸推进的速度稍微有些变缓，我趁机cao控着友谊号跃入河中，开足马力往前跑，最终甩掉了海啸。我知道后面已经不太可能有人生还，于是就顺河而上，直到河道变陡变险，友谊号再也无法前进，才停了下来。旁边刚好就是这座城市，我急忙跑进来对他们说海啸来了，他们全都哈哈大笑，把我当做疯子，还要把我抓起来以妖言惑众罪论处。没过多久，海啸挤压得河水倒流，河流决堤，把沿岸全部淹没，他们这才信了我的话。”文森特一口气说道。 “他们肯定是骤然见到这么大的水，脑子彻底给懵了，才没有把你视作带来洪水的灾星，否则早把你乱石砸死了。”艾伦笑着说。 “哎呀，你不说我也想不起来，你一说还真是这么回事，”文森特拍着脑袋失声叫道，“他们当时要是把我当做灾星，我恐怕还跑不掉呢。” “所以说，人族虽然热情友善好客，你一名海族还是不要随便乱跑的好，万一发生了什么误会，人生地不熟的也很危险。对了，怎么就你一个人？”艾伦问。 人族热情友善好客？你逗我呢！文森特腹诽道，嘴上则说：“海族前不久派出了一个使团，他们先通过传送阵到了珊瑚城，再从珊瑚城乘船来大陆。我因为要把‘友谊号’给你送来，无法使用传送阵，只能从亚特兰蒂斯城出发，路程比他们远很多，所以只好一个人慢慢在后面过来，到时候再与他们会合。” “难得你有心了，”艾伦说，“我留在海族的东西你是否也一并带了来？” “你说的是那十个箱子吧，我都带来了，另外还带了十箱珍珠、玛瑙、珊瑚、晶石以及海族出产的艺术品，都是上乘货色，准备在大陆上出售。”文森特说。 “所谓同行是冤家，你卖得好了别人自然就卖不好了，你是生意人，肯定知道在一个陌生的地方做生意必须有靠山，否则根本就做不下去，不是被封店就是被抄没，再不就是地痞流氓三天两头找你要孝敬。”艾伦说。 “根本就没人敢这么对我们海豚族。”文森特说。 “那是在海洋，而这里是大陆。”艾伦提醒道。 “你的意思是？”文森特不解地问。 艾伦咳嗽了一声，正色道：“我在大陆上也略有薄名，大家一般都会卖我个面子，如果咱俩合伙开店，保证没人会来找麻烦，至于利润吗，大家好朋友好兄弟，为公平起见，就五五分成好了。” “成交！”文森特爽快地说道，脸上露出得逞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