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心中的猛兽
一辆汽车以每小时80公里的时速从苏城驶向秘警署，需要大概一个小时。如果乘坐武装直升机，那抵到秘警署的时间只需要八分钟。 林允凡卡在两者之间，如果他用尽全力奔跑，从秘警署到苏城又从苏城跑回秘警署共需要半个小时，这是他在接受D病毒的洗礼后所能做到的最快速度，也是最极限的体能。 但如果短程内一口气爆发呢？林允凡应该可以达到亚音速级。 “已经很快了。”累得气喘吁吁的阿杰躺在林允凡身边，两人一齐贴紧山峰，仰望着星辰。简直就是上天赐予的奇迹，这两名同时接受注射D病毒的平民，竟一齐成为了异能者，而非变成茹毛饮血的行尸。 不过话虽如此，同是异能者的阿杰远不够林允凡跑得快，跳得高。而他们的身体也只是比平常人更强更快，除此以外D病毒并没有赐予他们更多的能力，例如那个人体发电机，红毛非主流。 还不够，林允凡心想。他花了两天才适应新的身体，虽然他已经能清楚的感受到体内有一股奇异的能量流窜，身体也一天比一天更强，但能否接住永逸的一刀？林允凡自己也没有把握。 此时的林允凡已经把他那故意续长的头发剃个精光，使原本就英武不凡的脸更加精悍。 电话叮铃大响。 “你们在哪呢？”虽然怀晓蕾那头有点吵，但充满诱惑的声音透过杂音让林允凡一阵酥麻，这种不自觉的挑逗腔调好像是她与生俱来的本领。 “山上。”林允凡简言意骇，熟悉他的人都会发现，随着他的身体越发的强壮，他所说的话也越来越少。不知是因为林慧的死还是因为D病毒的改造，他已经彻底变成另一个不像自己的人。 D病毒已经成功占领了他的大脑吗？林允凡自己倒是觉得很无所谓，现在的他已经不能和几天前的自己相比，只要能为林慧复仇，就算失去了一切他也觉得理所当然。 虽然林慧就是他的一切。 “拜托，别那么冷淡嘛，上级可是给你们下了任务的。”怀晓蕾撒娇的说，林允凡能想到她的胸挤成一团的模样。 “我们马上就下去。”林允凡呼吸平淡，这些天他一直往山上跑，一方面练习把异能运用到浑身各处，一方面企图把气息平住，与日月星辰、山川河流融为一体，做到父亲所言的“天人合一”。 但不知林允凡是不是用错了方式，他根本就做不到所谓的“返璞归真”，他体内浑然天成的气势在D病毒的洗礼后，变为更狂妄的洪水野兽，无时不刻不在威胁着身边一切靠近他的生物。 “我觉得你的身体是在用独特的方式告诉你，你最适合的方式就是像你正直不阿，不死不退的棍法一样，撕碎所有挡在你面前的敌人。”阿杰不止一次这样说。和林允凡不一样，阿杰没有可怕的气势，更不可能做到融汇自然，他甚至用尽专注力也没能挤出一点点让人害怕的杀气。 所以呢，阿杰像是一只猫，林允凡则像是屹立他身边的庞然怪物。不过阿杰却一点都没嫉妒林允凡，在他心里，对林允凡的感觉应该更接近“崇拜”。 “不必了。”怀晓蕾说。 一辆武装直升飞机唐突的从山头升起，怀晓蕾站在机舱里歪歪脑袋，露出个迷人的微笑。她衣领被螺旋桨近地后的强气流吹得呼呼乱开，时而乍现出让人面红耳赤的春光。林允凡假装没看见，一个登跳越近了机舱中，随后一脸燥热的阿杰也轻跃上来。 怀晓蕾打量着坐在直升机里的怪男人林允凡，上司闾天禄果然没有赌错。随着每一刻钟的流逝，林允凡身体就会强大一分，开始怀晓蕾还能在二十招内打翻林允凡，然后变成五十招，然后就突然打成了平手。 “我可是第一个加入苏城秘警署的异能者啊！”记得那次战败，怀晓蕾抱着胸气鼓鼓地说，闾天禄只是随意的笑笑，好像早已料到了一般。 除了身体的变化，林允凡的个性也和怀晓蕾第一次见他时有所差别，更冷漠，也更孤寂，只要和他呆在一起超过三十分钟，那种让人压抑到发狂的气氛就会让怀晓蕾自杀。 还好有王少杰这个傻孩子在，否则怀晓蕾真的怕自己直接从机舱里跳下去。 几分钟后，直升飞机停在了秘警署的停车场里，就这样大刺刺的摆在地面上。秘警署的四面八方都布满了最尖端科技的监控摄像头，丝毫不夸张的说，哪怕有一颗狙击子弹从远方射来，这些摄像头都能清楚的辨认出子弹的型号。 而在不远处的另一个山头，那里隐藏着秘警署的超科技军火库，里面设有八门索敌大炮，六架超音速战机，各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武器和枪械。 当然，除了拥有如此强大的装备外，秘警署里配备了百余号秘警，各个都是警界精英，有爆破能手，谈判专家，电脑黑客，甚至有能在两千米外精准射中玻璃杯里的一元硬币的超强狙击手。 也不知道如此浩大的工程是如何在短短一周内组建成立的。 刚下电梯，漂亮的英国女人玛丽娜就露出一口漂亮的白牙。林允凡对这个女人好感不错，这些日子他都住在秘警署里，生活起居都是由玛丽娜一手打点，井井有条。 “你们俩个赶紧去洗个澡，丑丑酸酸的味道是个女人都受不了！”好不容易回到署里，怀晓蕾赶忙逃出林允凡的“干扰范围”，搂着玛丽娜的手吐吐舌头，“三十分钟后到老大那集合。” 林允凡皱眉看着一旁的阿杰，阿杰则摊摊手，两人一齐走进了洗浴室中。 “真是让人难缠的家伙。”见两名满身臭汗的男人走开，怀晓蕾叹了口气，玛丽娜却笑了，然后用蓝蓝的眼睛看着怀晓蕾若有深意地问：“你说的是哪一个？” “还能是哪个！”怀晓蕾跳开，胸口一颤一颤的，“虽然了解不深，但我觉得那个家伙在注射了D病毒后就变了，身子好像被病毒玩坏了一样，变成了一匹野兽。” 玛丽娜点点头，表示同意，然后说：“既然是野兽，秘警署可能束缚不了他呢。” “那倒未必。”怀晓蕾说，“只要找到契机，老大一定能把他训得服服帖帖的。” “我看，是你想把他训得服服帖帖吧？”玛丽娜随口一说，怀晓蕾脸色徒然一变，然后朝玛丽娜吐吐舌头，蹦蹦跳跳的离开了。 三十分钟后，秘警署署长办公室。 林允凡已经把浑身搓得干干净净，直到闻到有浓郁的沐浴露的味道才肯罢手。此时他已经衣着得体的与阿杰站在署长闾天禄的面前，闾天禄不说话，他们两人也没吭声。 “新的身体，都还适应吧？”闾天禄放下报告问，其实也是废话，这些天林允凡和王少杰的变化他也是有暗中关注的，毕竟是他花费大手笔制造的超强战士。而林允凡和王少杰面对闾天禄的问题，也毫不吝啬的点点头。 “以你们的实力，现在可以做到躲开子弹吗？”闾天禄又问。 阿杰摇摇头。 林允凡却不动声色的道：“应该可以。” “很好。”闾天禄露出那个熟悉的微笑，“你们还有什么疑问吗？” “请问我什么时候能去为林慧报仇？”林允凡握紧了拳头问，一想起那两把钢刀，他内心的火苗就会燃起大焰。 “你觉得，你能打得过永逸吗？”闾天禄抿了一口咖啡。 很致命的问题。 林允凡能打得过老虎，能打得过灰熊，甚至能撕碎巨大的货车，但他真的能打败那两把钢刀吗？答案不置可否。但林允凡清楚的知道，他的身体已经差不多到达了最佳的状态，如果再不经历战斗，就没理由继续变强。 凡事都有极限和瓶颈，修身领悟，这不是一个真正武者变强的方式。可以说，所有厌倦了战斗的武者，或许能领悟出万物自然暗藏的“道”，但如果忽的将他们投入实战中，或许仅仅几招就被别人格杀掉的。 说白了，变强的真正方式就应该是战斗。林允凡体内的野兽一直在提醒他，他需要一场淋漓尽致的战斗才能完全熟练和适应新的身体带来的强大威力。 “我们可以先去干掉这所城市里不安的异能者。”阿杰似乎看穿了林允凡的思索，开口到。 “例如电王。”林允凡补充，他有把握在十招内解决掉这个只会玩电流的死非主流。 “我不需要蛮横无理，横冲直撞的下属。”闾天禄淡淡地说，“这所城市已经够乱了，我不可能再释放出两只没有理智的野兽去破坏它，更不希望自己倾尽心血培养的下属白白送命。” 这是实话，林允凡不知如何反驳，坚硬的指甲狠狠扎进了自己的拳头里。 “至于你们说的电王。”闾天禄继续说，“几天前，他已经被别的异能者收拾掉了。” 说着，闾天禄把一份报告丢到林允凡面前，继续说：“行凶者叫雷鸣，一样是电系的异能者。为人狡诈，在苏城里有着很差的口碑，几乎没有人愿意和唯利是图的他接触，是个超级超级的大反派。” “但他只用了一招，就把赤雨帮的一整个堂口，三十几名打手烧成了灰烬，电王也在其中。” 林允凡倒吸了一口凉气，王少杰则问道：“所以我们的任务是要去干掉他？” “我是在提醒你们，比你们强的大有人在！”闾天禄突然站起，一拳砸在钢化桌面上，“你们想死，随时都可以！但不要去丢了我们秘警的脸。” 林允凡愤怒地几乎要炸开，闾天禄的话像是在告诉他们，哪怕他们变成了异能者，也只是废物。 “我自然会帮你们找合适的对手。”闾天禄继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