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生死水道(六)
说是与舔食者之母缠打,倒不如说是在收拾那些已无战意的小喽啰。 那舔食者之母的舌头被直接削去了一大截,顶着剧痛且战且退。而诸葛晓瞬杀一刀虽然未能出手,但其滔滔入江的气势已经让在场的舔食者们肝胆俱裂,有的舔食者甚至已经被吓得掉头逃走了。 “敌逃我追!”麦小纯将长剑一抖,血雨纷落,剑身依然白锋若雪。 “前辈!我送你!”苏景阳将一只舔食者钉死在墙壁上,枪头一挑,瞬间撬开了它的脑颅。接着苏景阳扎起稳重的马步,麦小纯只是脚尖一点,犹若蜻蜓点水,龙牙枪尖已经将他送到了舔食者之母的跟前。 银光落刃,两只护卫化作一地残尸。其余的舔食者见状纷纷逃去,唯独留下舔食者之母在原地踟蹰,完全寻不到任何脱身的法子。 “你已经无处可逃了。”虽然不知对方能否听懂,麦小纯还是这样说到,他后背火辣辣的痛觉还未彻底散去,舔食者之母一击之仇他可记在了心里。 “非得将你刺成筛子不可。”麦小纯心想,却不敢轻易出手,和这种变态级的怪物对打,以一人之力根本就没有机会占得一丝上风,强大的诸葛晓就是最鲜明的例子。 但这是猎杀,不是单挑。 如果战斗可以统计数据,一个麦小纯的实力可以顶得上一个奉白琪加一个苏景阳,但舔食者之母的战斗数值却要比三人的统合高上若干倍,几乎是单方面的碾压。 但现实的战斗却是奇妙的东西,把麦小纯、奉白琪、苏景阳三人的实力拆开组合,根本就没有丝毫战胜舔食者之母的机会。可如果把他们当做是整体看,战斗的形式就会彻底扭转过来。 掩杀配合,这才是猎杀中真正需要的技术。而且很巧,作为老手,奉白琪与苏景阳两名新人都受过麦小纯短期的指教,也曾练过组合型的进攻。虽然不能说是天衣无缝,但三人联手起来,战斗的数据就会翻上几番。 “它的速度很快,但它的眼睛只有一双。”麦小纯冷静地分析说,此时三人已经将舔食者之母牢牢困住,孤立无援的舔食者之母左顾右盼,从嗓子里发出极为难听的低吼,爪子还在不停地挠击着地面。 嘶啦,嘶啦。 嗖! 麦小纯已经当头一剑点杀而去,那舔食者之母被迫无奈只得出手。一掌先拨开麦小纯点面一击的攻势,却见麦小纯剑锋一转,直削它的掌面,青绿色的外皮在锋利的异能力劲下只被削掉一块。 随后麦小纯收剑并身,化指为锋疾刺舔食者之母的胸膛。但正如前头所言,舔食者之母速度极快,麦小纯指锋刚至,它便已经回手一挠,将麦小纯胸口的衣物撕成了碎片,三条深深的爪痕也刻入了肌骨里。 但还没等它一举撕碎麦小纯,只觉得肩膀一松,整个肩胛竟然被奉白琪全全抠了出去。 “得手!” 未能来得及撤手,舔食者之母身形打旋,一阵飓风中,奉白琪已经被一掌轰得腾飞出去,脑袋险些没从脖子上被拧断下来。而这时苏景阳的枪尖已突刺爆起,寒芒如刺下下硬捅舔食者之母的要害。 刺肩,刺腿,刺目,枪花全都钉在了那些足以让舔食者之母瘫痪的要害上。那舔食者之母的一侧肩胛已被彻底抠掉,致命的舌头更是被斩成两截,无力反抗之下只能寸寸被逼,偶尔击出的大掌也被枪身一下拨开。 胸背负伤的麦小纯也稳住了剑柄重振旗鼓,光影斑驳中也不再顾什么麦家剑法,剑气所到之处绿血纷飞。在三名猎人的合围之下,就连壮到蛮不讲理的舔食者之母也只有被打得满地找牙的份。 奉白琪一爪挠下舔食者之母腹部的皮rou。 麦小纯两道剑痕生生撕开了舔食者之母健硕的背肌。 苏景阳枪头从上往下,龙尾一摆,将舔食者之母敲个晕头转向。随后他脚底一滑,甩身便是一记利落的回马枪。 “龙牙·冲天刺!” 一声长啸,舔食者之母的胸膛已经被精钢所造的龙牙长枪完全贯穿,凭着一股硬气,苏景阳竟强将舔食者之母庞大的身躯举到了半空中。 脚尖离地等于死到临头,但舔食者之母却不肯放弃任何一丝机会,凭着断裂的长舌乱轰击向双手持枪的苏景阳。这受了伤的信子早就不如先前的那般迅速,奉白琪眼疾手快,凭着只剩两支指甲的右手将那条断舌牢牢擒住,任由倒刺勾进她的掌心之中,鲜血炸开,舌头也再无法逼近苏景阳一分一毫。 麦小纯凌空跃起。 寒风利落的削开了舔食者之母的脖子,硕大的脑门刚刚落地,立马就被忍痛咬牙的奉白琪一脚蹋成了碎屑。 像是一剂打在胸口的强心针,所有人的脸上渐渐有了笑容。那些残余的舔食者们屁滚尿流的远远逃开,虽然损兵折将...... 但这一战,好歹也是胜了。 “****妈的!”戈非凡挥拳,眼角中流出了久违的泪水,与江湖兄弟们相拥在一起。 “让它们见识一下人类的力量!”所剩无几的秘警这样欢呼,热血澎湃的他们丝毫不为加入这一行感到过丝毫后悔,与那些坐在办公室的职员相比,他们才是这场浩劫中真正的英雄。 众人总算可以瘫软地坐到了地面上,麦小纯苦笑着坐到了诸葛晓的旁边,与后者相比,他胸膛和背部的只是些无关紧要的皮外伤。于是麦小纯这样问道:“你没事吧?”
诸葛晓不知如何回答是好,此时玛丽已经用绷带在他的肩膀上裹了厚厚的一层,这伤口在一时半伙间是恢复不了的了。不过诸葛晓觉得自己还能再战,只是无法轻易动用时间的异能了。 “有烟吗?”诸葛晓只能这样挤出笑容,麦小纯愣了愣,然后从口袋里摸出一包被压得瘪瘪的香烟。鏖战之中,那些香烟早就断得不成样子,好不容易将烟丝拼凑起来,立马又化成了粉碎的稀泥。 麦小纯将烟丝沾了沾口水,几番捏合下总算有了模样,歪笑着递向诸葛晓。 “还是算了。”诸葛晓抽了抽沾满鲜血和绿汁的脸,这时他忽然看见,不远处正有两名熟悉的身影缓缓走来。 解小枝与霍朗。 他们的情况也不容乐观,衣物破碎,两人身上都布满了可怕的伤口,但怎么说也像是赢了,因为在解小枝的手里正拎着一个惨白的侏儒。 那侏儒比麦小纯手中之剑还矮,全身的皮肤都折射着净白色的光。它深黑色的指甲非常畸形,不像一般人类的指甲那样微微卷起,而是如五把笔直的尺子,修长、尖锐而且宽扁。 “先前袭击我们的就是这个家伙,他竟然把王老头的心脏吃得一点都不剩。”霍朗这样说,解小枝只是将那尸体随意的抛到玛丽的面前,关切地抚摸着诸葛晓的肩伤。 “我没事,还能再战个八百回合。”诸葛晓笑着摸摸解小枝的头发,这个短发女人只是点点头,然后来了个绵长的深情****。 搞得所有人都尴尬了。 然后又哈哈大笑起来。 但这笑声并没有持续太久。 因为众人都可以清晰地听见,凌乱的脚步声正疯狂的朝他们聚拢过来。 诸葛晓呆愣地从地上站起,看着大片大片的舔食者们。 不是逃跑。 而是去找援兵了吗? “各就各位。”诸葛晓竖起两根手指。 所有人都从地上缓缓爬起。 好像从一个噩梦中,掉到了另一个更可怕的噩梦里。 重振待发,每一杆枪都塞满了最后的子弹。 “开火!” 手指劈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