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3 卖身（五）
生死危机之时，姚芊芊脑海中闪现过的不是自己会如何，而是姚童童该怎么办。 车轮的摩擦声和喇叭的鸣笛声，混合着大雨的坠地声演奏着一场悲凉的死亡乐章，姚芊芊不甘地闭上眼，等着生命的结束。 黑暗中，她感觉一股大力瞬间袭来，带着自己脱离了原来的轨迹。而后又感觉到自己轻飘飘的，像是飞起来了一般。 是幻觉吗？姚芊芊缓缓睁开眼，在急促的雨幕中，映入眼瞳的是一张清秀的脸庞，并不出彩，不过那平静地淡漠一切的眼神，仿佛有着一股魔力。在这股魔力中，姚芊芊感觉眼皮很沉，沉得用尽最大的力气，也睁不开了。 不知道昏睡了多久，当姚芊芊再次睁开眼时，所见的一切陌生又熟悉。似乎，这里应该是酒店内的房间。 翻身坐起，盖住身上的被褥滑落，显出一丝不挂的上半身，姚芊芊惊慌地又钻了被子中，探出脑袋开始打量起房间内的一切。 标准的酒店双人套房，除了被褥一切都整整齐齐摆放着。不过，自己的衣服却不见了，浴室内有哗哗的水声传出。 昏迷前最后见到的是莫小凡，浴室内的人会是他吗？想到是个男人，自己还浑身赤条条，姚芊芊本能地把注意力放到下半身，在没感觉到疼痛后才舒了一口气。趁着水声还在，她裹着被褥爬了起来想要找自己的衣服。 衣服没找到，水声乍停浴室门打开，莫小凡走了出来。四目相对，姚芊芊遽然一愣，感觉双颊微烫。 此时的莫小凡，面色平静地可怕，双瞳中隐有红芒闪过，颇显诡谲。 被莫小凡紧盯着，姚芊芊本能后退，她在莫小凡的眼神里感觉到一股极度危险的讯息。像什么？像凶兽，莫小凡的眼神简直比凶兽还可怕。而且，她似乎有种感觉，就算此时自己披着被褥，在莫小凡眼里根本就是什么遮掩物都没有。 “谢谢你，又救了我一次。”姚芊芊克制住内心底的不安，弱弱地说道。 莫小凡紧闭双眼，重重深呼吸一口气才缓缓睁眼，走向窗户旁的椅子前坐下。“你的衣服湿透了拿去干洗了，估计再过一会儿就会送来。” 莫小凡的话很冷，冷过窗外的凉风暴雨，让姚芊芊不自觉打了个寒颤。她不知道，只是昏睡的短暂时间，一个人逸散而出的气息，可以差别那么大。“谢谢。”姚芊芊再次言谢，顿了稍许又旧事重提。“那个，莫先生，我能请你再考虑一下关于签约鼎高娱乐的事吗？” 莫小凡淡漠看了一眼姚芊芊，嘴角上扬浮起一抹邪笑，“我的确有进军娱乐界的打算……” 话说一半，姚芊芊大喜，只要莫小凡有踏入娱乐界的意向，后面的事就容易得多了。不过后半句话，却是让她脸色变得很不自然。 “不过，我为什么非得和你签约。”说完，莫小凡邪笑着直视向姚芊芊。 “虽然我们公司不如顶尖娱乐公司那样有实力，不过我相信，凭我们共同的努力，一定可以让你大红大紫。”姚芊芊急着说道。 莫小凡摇头，“就算不凭仗娱乐公司，我也能名声大震。你的理由，对我没吸引力。” “呃？”姚芊芊不明白莫小凡的自信从何而来，不过她是铁了心要签下莫小凡。“莫先生，娱乐圈可不像你想象中的那么简单，无论什么事都得炒作宣传……” 姚芊芊的蛊惑才刚开始，就被莫小凡打断了。“我想问问你，就算我答应你签约，拿下企鹅游戏的项目，你能得到什么。钱么？到底能有多少钱，可以让你差点没命。十万？二十万？我想没那么多，我真的很好奇。” 姚芊芊募然一顿，却是没作声。 “别告诉我，你是对这份工作的热爱才那么拼命，我不是傻子。”莫小凡邪笑说道。 姚芊芊脸色突兀一黯，情绪变得有些悲伤。“你说得没错，我这般拼的确是因为钱，我需要很多的钱。是不是很世俗，很可笑。” “的确，爱钱的女人都很可笑。”莫小凡直言不讳地说道。 姚芊芊不再畏惧莫小凡的眼神，走到床边坐下，有些失魂落魄地说着，“三年前一场车祸，夺走了我父母的性命。这不是最悲伤的，最悲伤的是同车的meimei虽然奇迹地活了过来，脑子里却留下了淤血，随时都有可能丧命。动手术需要很多钱，多得让我从来都不懂得赚钱的人，只能望着那么多的零恐惧。从那时起，我活着唯一的目的，就是要疯狂的赚钱，赚很多的钱。 那时候我有个很喜欢的男友，差点就把我的第一次给了他。不过，那时候的我一无所有，有的只有干净的身体。所以我情愿分手，都要把干净的身子留下来，要是哪天我赚钱的速度赶不上死神降临的速度，我已做好了把身子换取我meimei活下来的机会。是不是很可笑，很可悲。” “是很可悲，你以为你的身体能换多少钱，一百万还是一千万？我想，远不及你meimei的手术费来得贵。”莫小凡平静说道。 “可是我已经没有办法了。”姚芊芊悲吼一声，吼得很大声。似是要将挤压在心头那么多年的郁结，通通吼出来一般。 “告诉我这些，是想得到的同情，要我答应你的要求。”莫小凡似是看透了姚芊芊，说道。 姚芊芊刚开始的确有这个意图，不过当心头挤压的郁结如坝堤泄洪而出，就再也止不住了。“我错了吗，我可悲吗，我只不过是不想再看见亲人离开而已。我就这一个小小愿望，为什么是那样的遥不可及。” “不得不说，你狠幸运，遇见了我。”在姚芊芊悲吼完，莫小凡冷静地说道。“你要多少钱，我给你。” 姚芊芊募然一顿，眼中含泪地直盯向莫小凡，“你说什么？” 莫小凡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一步步向姚芊芊逼近，“不管你要多少钱，一百万，一千万，一亿，十亿，哪怕是一百亿，我都可以给你。” “你说什么？”姚芊芊紧盯着莫小凡的眼睛，感觉到这个少年不是在说笑。 莫小凡伸手挑起姚芊芊的下巴，冷声说道：“就算你要这个天下，我都可以给你。作为交换，你要做我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