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离痕的心事
离痕最终还是拒绝了那人所开的条件，尽管他知道这很诱人，诱人到让他无法抵挡。他认为若要一个人出卖良知去得到想要的东西，那和禽兽有什么分别？马老爷虽对不起自己的母亲，但毕竟还是自己的父亲。再说，马老爷这些年所做的已经够多了，他不是没有感觉的人。 那人在听了离痕所说的话，脸上没有一丝不悦的神色，心平气和地嘱咐道：“有些事情不能只看表面，若是考虑清楚的话，欢迎随时前来找他。” 那人并没有告诉离痕到哪里找他，离痕也没有问。离痕心里很清楚，有些事情一旦拒绝，是断然没有吃回头草的道理。 离痕完全可以感受得到那人对马家nongnong的恨意，尽管他刻意隐藏身上所散发出来的杀气，又装出一副悲天悯人的样子，几乎可以以假乱真。可一个人的眼睛是骗不了人的，不知道为什么，离痕从那人的眼神之中看到了好多东西，但也只是一瞬之间。 离痕心中认定那人和马家的关系不浅，仔仔细细地把马家这些年所结的仇家，一个一个在脑海中放映了遍，却始终想不起那人是谁，因为他章得实在是太过普通，普通到让人根本记不起他长得什么样。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离痕新婚之夜离开洞房的事情，很快就传到了马老爷的耳朵里。仆人把这些事情告诉马老爷的时候，马老爷正在怡然自得地品尝着上等的碧螺春。 “你说什么？痕儿昨晚没有在洞房里休息？”马老爷的整个肺都快要气炸了，刚入口的碧落春就这样的全都喷洒了出来。最可怜的莫过于那个仆人，只能呆呆地杵立在哪里，任由那茶水在自己的脸上脖子上乱流，比落汤鸡还要滑稽三分。 “下去吧！”马老爷脸上脸上的愧疚之色一瞬而逝，语气也不像刚才那样地生气。 仆人下去后，马老爷摸着鼻子吩咐道：“来人。” 很快就有一个长得极美的丫鬟，走到马老爷的身边问道：“老爷，有什么吩咐？” “去请少奶奶过来一下，若让老夫知道你们对少奶奶有什么不恭敬的地方，当心我剥了你们的皮！”马老爷恶恨恨的警告道，面部也变得狰狞起来。 那丫鬟也是个懂得察言观色之人，不然也不可能一直呆在马老爷的身边做事。听到这话，不敢有丝毫的耽误，火急火燎地赶到了玉儿的房间。 “奇怪，现在还没有到敬茶的时间，你爹这么着急地叫我们过去应该是出了什么事情了吧！”玉儿边戴耳环，边把这件事情告诉了离痕。 “少奶奶，老爷只让您一人过去。”站在离痕身边的丫鬟见玉儿误会了她的意思，急忙插话道。 “你还是好好休息，我去看看发生了什么事情。”说完，离痕不顾玉儿的挽留和丫鬟一起来到了马府的大厅。 丫鬟一直躲在离痕的身后，丝毫不敢看马老爷的神色，宛如一个做错事情的小孩子。离痕不用看就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把心中的不满全都发泄到了马老爷的身上。 “找玉儿过来有什么事？”离痕之所以这么说，一则为玉儿出头：二则让丫鬟悄悄地离开，免得累及池鱼。当看到所发生的事情之后，离痕的心中不免地开始后悔起来。 “不知道玉儿喜欢吃什么菜，随便让橱子做了一些。” “只可惜她没来，看来这马府的厨子是该换人了。“马老爷叹了口气，接着又说道。离痕本想让下人把玉儿请过来，却被马老爷所制止。 “她不来也好，这里面很多菜色你小时候都喜欢吃的不得了。”马老爷说道这里，一脸向往的神情，仿佛是一下子回到了十几年前。 离痕这才观察起了桌子上面的菜肴，原来都是些最普通的菜色。想不到他记忆折磨好，自己只说了一遍，他都记到现在。 想到这里的离痕随手拿起色彩均匀的桂花糕，缓缓地放在嘴里尝了起来，就连味道也和小时候的一模一样，顿时感动得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太干了，喝点粥吧！”马老爷把下人给他盛的八宝粥，放到了离痕的面前说道。 离痕抬头一看，手边的那只碗里早就摆满了密密麻麻的饭菜，有的已经跑到了桌子上。马老爷依旧笑嘻嘻地给离痕夹着饭菜，对已经在桌子上的饭菜，采取不闻不问的态度。 “你也吃些吧。”离痕随手给马老爷，夹起了一道菜肴。 “少爷，老爷最是吃不得这些东西。你忘了，十年前老爷就是吃了这道黄花鱼，才上吐下泻的。”一个仆人着急地说道，生怕马老爷把它给吃了下去。 “无妨，就吃一点没事的。”马老爷狠狠地剜了仆人一眼，似乎是在责怪他的多事。转过身来，温柔地对离痕说道。 “你疯了，知不知道你这样做会让在乎你的人很伤心。”说是急那是快，离痕用尽吃奶的力气把马老爷手中的那块鱼rou，打落到了地上大吼道。 “在乎我的人也包括你吗？”马老爷面露喜色，满怀希望地说道。 “好好休息吧，我改天再来看你。”离痕边说边逃跑似的，离开了大厅。 “他还是不肯原谅我。”马老爷看着离痕的背影喃喃自语道，脸上受伤的表情让人心疼。 “老爷不必太过伤心，少爷会理解你的。再说了，当年的事情也不完全都是你的错。”仆人忍不住向前安慰道。 “对了，当年的事情不会有人知道吧！”马老爷一听是仆人的声音，立刻恢复了之前的冷酷无情。 “老爷放心，当年的事情除了奴才以外，其余的人早已不在这个世上。”别的事情不干说，对于这件事情仆人还是倍有自信。 “那就好，那就好，但愿痕儿这辈子都不会知道。”马老爷闭上眼睛，直觉告诉他，这些陈年往事很快就要浮出水面。 仆人虽然不知道马老爷为什么要这样说，可他知道马老爷此时此刻最需要的就是安静，悄悄地关上房门，丝毫不敢发出任何的声音。 离痕回想起马老爷的神情，越来越感觉马老爷这些年有事情瞒着自己，于是便悄悄地把马府上下所有的人都叫到了书房，得到的结果仍然不是很理想，只能借酒消愁。 直到喝得昏昏大醉，才鬼使神差地来到玉儿的房间。看到这个样子的离痕，玉儿气得真想把离痕给丢出去。转过身一想，又把这口气给咽了下去。 “我是不是很没用，连一个你的心都得不到？表面上是马家的大少爷，其实还不如仆人活得自由自在。我好恨，好恨……”玉儿本想听离痕再说下去，却看到离痕早已昏昏大睡，还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呼噜声。 奇痒的感觉涌上玉儿的心头，轻轻地挽起袖子一看，洁白如玉的藕臂上已经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小红点。玉儿强忍着想要伸手去挠的冲动，从衣袖里掏出了盒像胭脂一样的东西，均匀地涂抹在了藕臂上。 看着躺在地上，玉儿不由自主地回想起离痕之前的好，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把离痕扶到了床上。 “呼噜声还挺大，看样子今晚是难以入睡了。”玉儿的额头上全是汗水，低下头气喘吁吁地说道。 夏天的夜色总算那么地短暂，玉儿本想出去寻找着睡觉的地方，却看到了马府的仆人们已经陆陆续续地集合到一起。 “少爷，早上好。”仆人们异口同声地说道，玉儿回头一看，离痕已经站在了她的面前。 ‘今天是马府一年一度的节日，也是他们最高兴的时候。”仆人脸上一个个露出喜悦的神色，就连离痕的心情变得愉悦起来，剧烈的疼痛感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从离痕的口中，玉儿得知今天是仆人们合家欢聚的时刻。这样的场景，让玉儿联想到自己的父母，眼泪也不争气地落了下来。 “等忙完这阵子，我们就回家看看。”离痕的手搂在玉儿腰间，语气里多少有些悲伤。 “要是太为难就算了吧！”玉儿这些天对离痕的情况多少有些了解，知道离痕这些年并不容易。实在不想因为自己的事情，让离痕太过为难。 “没事的，我去和他说一下就好了。他那么疼我，应该不会不同意。”离痕向玉儿保证道，虽有些为难可只要玉儿的事情，都会尽力去做。 “那我们什么时候回去？”提到回家，玉儿的心情一下子变得好了起来。 “过两天吧！”离痕说着便把精心挑轩的簪子插在了玉儿的头上。 “不许拿下来，看和你多般配。”离痕握住玉儿的小手，由衷地赞美道。 “都说了不让买这些没用的东西就是不听。”玉儿的嘴上虽这样说，脸上的表情早已出卖了她。 “回去吧！外面风大。“离痕把外套披在玉儿的身上，两人一起回到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