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茶楼杂事
就这样，小男孩留在了茶楼。不论怎么追问，他都不肯将真实姓名相告，只是告诉了大家一个墨字。 名字也算是隐私，既然人家不肯告诉你，想必定有一番苦衷。芷云询问了多次，见始终没有结果，便任由小男孩这样做了。 芷云事前想去，还是感觉紧紧称呼这个“墨”字，有些不妥当。在大家的建议下，还是叫小男孩的名字后面加了一个羽字。 墨羽顾名思义，就是黑色的羽毛。可不知道为什么，小男孩在听到这个名字后，眼神稍微诧异了一下。尽管这个举动很小很细微，可还是被芷云所察觉。 从那一刻起，芷云便知道小男孩的身份并没有那么简单。尽管知道眼前之人并无恶意，可还是设下了心房。 时间匆匆，转眼间，小男孩已经来了三个月。在这三个月里，他倒是和众人相处的还算融洽。虽说有些仗势欺人的捕快，常常来喝茶不给钱，可倒是没有什么人打扰这难得的安静时光。不就是一两顿茶钱，反正也吃不穷，芷云倒也没怎么计较。 老天爷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总是在下蒙蒙细雨，一连几天都是这样，来茶楼喝茶的人霎时间少了很多。 “老天爷今年究竟是怎么了？照这样子下去，我们怕是要饿死在这里了。”玉儿看着坑坑洼洼的街道，小声嘀咕道。 “你小声点儿，若是让楼上的那个人知道了，免不了一番折腾。”汪泉指了指指芷云的房间，好心提醒道。 “知道啦！你说她是怎么了，一天到晚耷拉着脸，好像别人欠他千八百两银子似的。”玉儿看着芷云的背影，吐了吐舌头，将心中的不满说了出来。 “压力太大了呗！早就和她说过，没有金刚钻，就不要揽这个瓷器活，就是不听。看看，这下可好了吧！”汪泉摆摆手，气呼呼地说道。 “别这样说，她也挺不容易的。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本不该一个女人cao心。”玉儿看着汪泉这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心中的火气一下子冒了出来，言语间夹杂着愤怒的气息。 “古人有云，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看来这句话说的一点都没有错，瞧不起你们还躲不起。”汪泉摇头叹息道，急忙离开了这里。 “这就是之前芷云喜欢的那个男人？真是窝囊到家了。”玉儿看着汪算的背影，喃喃自语道。就在这时，芷云从楼上走了下来。 “你站在这里多长时间了？”玉儿猛地转过身来，看到芷云阴沉的脸色开口询问道。 “你们的对话，我都听到了。”芷云开口回应道，淡然的语气让玉儿心里放宽了不少。 “他这人就这样，整天吊儿郎当，不务正业，嘴巴又有点缺德。这一点你应该早就知道，不要太生气了。”玉儿指着汪泉离去的方向，义愤填膺地咒骂道。 “算了，为这样的人生气不值得。”看着玉儿的神情，芷云便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事情，风轻云淡地说道。 “你能这样想最好。对了，我们这间茶楼总不能这样一直下去吧？” “还有就是茶楼的名字有点不太雅观，若是能改一下最好。”玉儿见芷云不说话，接着又说道。 茶馆这个名字虽然有点土气，但也别有缘故。若是改了别的名字，或许会引来一大帮文人墨客，但也会惹下不少是非。 “哦？那你说起什么样的名字比较好？”芷云渐渐回过神来，笑呵呵地说道。 “就叫墨羽阁如何？你是不知道，张家的那个小子，在我们茶楼多受欢迎。”说到这里，玉儿不由自主地拍起手来。 这也是芷云最担心的事情，张家的那个孩子人虽聪明，但总是给人种谄媚的感觉。就拿刚刚发生的事情来说吧，客人刚进门还没点东西呢，他便火急火燎地将板凳上的灰尘擦拭干净。 虽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却让芷云感到此人心术不正。现在还好，可若是年龄再大些，岂不是要逆天？ “墨羽阁这个名字确实不错，我们是来逃难的，若是起来这个名字，早晚有一天得闹到皇宫里面。”芷云俯在玉儿耳旁，郑重其事地说道。 不说还不觉得，经芷云这么一说，月也变得警惕起来，满心愧疚道：“这事确实是我有欠考虑，你就权当没听过吧。” 为了在这个茶楼等下去，墨羽要比其他人勤奋得多。当别人还在睡梦中的时候，他就已经从床上爬了起来。 芷云虽不这么喜欢墨羽，可看到他如此勤奋，倒也不好意思赶他离开这里。 墨羽休息的时候，差不多已经快到子时。不说别人，就连芷云都有点于心不忍。 “他们人呢！你每天都是这样子吗？”芷云打了个哈欠，担忧地说道。若不是有点内急，她还认为墨羽已经进入了梦乡。 “没事，没事。我今天有点睡不着，就打了桶水，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墨羽将水桶缓缓放在地上，笑嘻嘻地说道。 “少撒谎了，一直都没睡吧。”芷云看着墨羽衣服上的灰尘说道，眼圈也变得红了起来。 “马上就睡，马上就睡。掌柜的，不必过于担心。”墨羽看到芷云的样子，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只能这样先应付着。 “你去睡吧，剩下的活我来干。”说到这里，芷云用尽全身力气，把水桶提到了厨房。 墨羽一直跟在身后，生怕再出了什么岔子。直到看见水桶落地的那一刻，才对芷云萌生了钦佩之情。 “多谢掌柜的，那我就先下去休息了。”还没等芷云说话，墨羽就已经退了下去。 “真是老了，就这么点水，都有点拎不动。”芷云看了擦额头上的汗水，扭着酸痛的腰肢，蹑手蹑脚地回到了房间。 芷云走后，墨羽从暗处走了出来，泪水也顺着他的脸庞滑落下来 “真的没有想到，这世间除了爷爷之外，还有人对我这么好。”墨羽擦了擦眼泪，接着又说道：“那又怎么样？各取所需而已。” 这两天芷云的右眼不断地跳动，心里也变得忐忑不安。再加上茶楼的生意不是很好，整个人也变得和往常大不相同。 “老人们常说，左眼跳财，右眼跳灾。难道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迷信而已，不要太相信。”说到这里，芷云努力让心绪平静了下来。 “现在想这么多也于事无补，倒不如好好睡上一觉。若是真的出了什么事情，也有好的心态面对不是？”说到这里，芷云将披在身上的那件外袍脱了下来，快步如飞地走到了床前。 就在这时，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向来是睡相安稳的莹儿，却在这时打起了呼噜。 “和你说了多少次，凉茶这种东西不要喝太多。再说了，已经过了立秋，一口气喝三四碗，不感冒才怪。”说到这里，芷云伸手摸了摸莹儿的额头。 “还好，幸好没发烧。不过是小小的感冒而已，明天煮点姜汤喝喝就行了。”芷云边说，边走向了窗外。 “看样子，今夜怕是睡不着喽！不过，今夜的星星格外好看。”芷云看着浩瀚的银河，心中的烦闷一扫而光。 看着看着，芷云的眼皮子开始打起架来，人也不由自主地走到了桌边。 第二天，莹儿刚醒来，就发现嗓子有点不对劲。 “这是怎么回事？”莹儿开口说道，若不是亲耳听到，简直不敢相信这样的话，从她的口中发出。 “不要太担心了，喝了姜汤就会好的。”芷云抬起头，睁着朦胧的睡眼，对莹儿说道。 为了照顾我，芷云jiejie竟然一夜没睡？莹儿走到芷云的身边，越想越感到羞愧。 “以前都是莹儿的不好，芷云jiejie，谢谢你。”莹儿将地上的那件外袍，搭在了芷云的身上，蹑手蹑脚地离开了房间。 “不知道芷云jiejie喜欢吃什么？看看厨房里有什么就做什么吧。”说到这里，莹儿加快了速度。 “这碗绿豆粥，她应该喜欢喝。本来打算亲自送过去，既然你来了，就劳烦跑一趟吧。”墨羽将瓷碗提到了莹儿的手中，若有所思道。 “谢谢你，我马上就去。”莹儿很少有这么爽快的时候，听到这话，墨羽的心中一愣，用着复杂的目光打量着眼前之人。 万般无奈之下，莹儿只好将昨夜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墨羽。 “我说，向来只知道睡觉的大懒虫，怎么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原来有这层缘由在里面。”墨羽撇了撇嘴，不屑的说道。 “讲点良心好不好？若不是我当初帮忙求情，估计你现在已经饿死在街头。”莹儿强压着心中的愤怒，耐心地解释道。 “此处不留人，自有留人处。离开这个茶楼，我怕是会活的更好。”墨羽白了莹儿一眼，自信满满地说道。 “懒得和你争辩，芷云jiejie还在等着我呢！”说到这里，莹儿飞快地跑回了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