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阴差阳错入武陵
而在中原境内，李青从昌邑县和金丁告别之后，马不停蹄地向天姥山方向赶去。沿途发现各地都在征兵，弄得百姓鸡犬不宁。 朝廷式微，地方政权纷纷割据，扩充自己的势力。青年劳动力都被征调充军，导致田野荒芜，这样下去即使不爆发战争，百姓也大都会饿死。到时候，受苦受难的还是老百姓。“真是兴百姓苦，亡，百姓苦。”李青一边走一边感叹着。 李青走出中原地界后，路上的人家越来越少。树木也逐渐繁茂起来，和几只凶猛的野兽也打过照面。这晚，李青来到吴越地界，夜色已黑，四下无人。 李青在湖边找到一处破败的道观暂作休息。李青拴住马，割些草料喂马，又找了些稻草铺在道观里。 李青看着道观破败不堪，里面的元始天尊神像也被蜘蛛网密布。连年征战，百姓对神佛已经失去了信心和信仰，不再寄希望于道观和佛庙。唯有金钱和武力才能在乱世生存。这样的普世价值让李青觉得很是担忧。 虽然李青赶路已经精疲力乏，还是走上去把神像擦拭一番，收拾干净案台和地面。案台上面有块石板，李青擦拭干净石板上的灰尘，上面雕刻着一些文字。 李青仔细地看着，原来是关于这个庙的介绍。是玄朝初年修建的，旁边这个湖名字叫鼎湖，传说是元始天尊炼丹的鼎从天上坠落下来，砸出一个坑，经过多年积水，终于形成了这样一个湖，道教教众为了纪念元始天尊，特地在湖边修建了这座庙，可惜后来年久失修，百姓也无暇照看，也就破破烂烂了。 李青躺在神像之下休息，看着案台之上心想：要是天天被人供奉在神庙之上，享受人间络绎不绝的烟火和朝拜，怎能静下心好好修行？还不如庄子所言，曳尾涂中。不说修行与否，但至少落得一逍遥自在。 不多时，由于白天旅途劳累，李青便沉沉入睡了。 “李青，李青。”似乎有人在喊他。 李青迷迷糊糊醒来，起来一看，走出道观环顾四周，四周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并无其他人的踪影。 “你去吴越地区的天姥山，寻找一个去过瀛洲岛的孩子，好好辅导他成长，则是天下苍生之福，你也是功德无量。” 这声音似乎是从白茫茫的世界里到处传来，声音透过李青的头盖骨，又穿过李青的脚底板，仿佛如海浪一样席卷过李青的整个身体。 李青问：“瀛洲从来没有人去过，那个孩子怎么能去？” 那声音不理李青的疑问，又继续说着，“找到孩子后，把这只箭交给他。” 说完，白茫茫迅速消失不见。 李青从梦中惊醒，原来只是一个梦。 李青正诧异着这个奇怪的梦，他往身边一看，旁边竟然多出一只青铜箭，和梦里的那只箭一模一样。 李青想着刚刚的梦，拿起箭仔细端详起来，箭头是青铜浇筑的，闪烁着寒光。箭身上檀木精致雕刻着上古时期的花纹，檀木上还镶嵌着三颗红蓝黄宝珠，箭尾的羽毛漂亮而铮亮，好像不是普通鸟儿的羽毛。檀木箭背面歪歪斜斜雕刻着四个发着暗光的甲骨文字，轩辕之箭。 李青拿着这只轩辕之箭，想着梦里的话，看着茫茫夜色，李青也陷入深深的迷茫之中。 次日清晨，太阳冉冉升起，阳光从树林的缺罅中透过在草地上洒下点点的斑驳。山脚下的鼎湖湖水清澈，游鱼在湖面上时不时探出嘴巴呼吸，在湖面上画出朵朵涟漪。湖面上生起一阵氤氲，雾气缭绕，树木茂密，百花点缀其间，小鸟在林间啁啾，好一派安详的圣地。 李青本来想去天姥山的，可是昨晚天尊赋梦之后，李青觉得此事蹊跷，于是决定去寻找梦里人所说的地方。李青收好“轩辕之箭”后马不停蹄向前赶路。 过了秦岭淮河，便来到了南方。天气渐渐变得炎热，路边的蝉声聒噪的让人心烦。李青走出两日，水囊早已见底，李青可以千日不食，但不能七日不饮水。 此刻午后的太阳正烈，李青口干舌燥。放眼望去，除了起起伏伏的丘陵，并无人家。又走了许久，终于看到前面升起了炊烟，连忙策马赶去。 这是一个小村庄，只有几户人家。李青下马，这里的人家不似中原的人家，这里的房屋竟然没有门。李青心想：上古时期的夜不闭户，路不拾遗的淳朴之风竟然在这里看到了。 一个老伯听到外面有马嘶鸣声音，于是走了出来。 李青对老伯说：“贫道李青，长者能方便给碗水喝么？” 老伯笑着说：“进来吧，外面太热。” 李青拴好马，走进房屋里。南方的天气太热，可走进这屋里顿时凉爽了很多。老伯说：“你坐吧。” 李青坐在桌子旁边，看着这房子虽然简陋，但取材全是用竹子木头等，墙也不密封，自然比较透风通气。 老伯端出一碗水和一盆水果，李青连忙起身稽首回礼着说：“长者太客气了。” 老伯说：“你坐吧，你们这些中原人真是奇怪，起起坐坐不嫌累啊。” 李青只好坐下，说：“长者如何称呼？” 老伯剥开一只荔枝，咬在嘴里，边吃边说：“什么长者不长者，叫我张老伯好了。” 李青喝了一口水，说：“张老伯，您太客气了。” 老伯疑惑地说：“这哪里客气了？你们中原人真麻烦，喝口水、吃个水果也要谢谢长谢谢短的。” 李青心想：中原人懂礼节反而变成了累赘，南方这些人虽然不懂这些礼仪，但为人都耿直大方，纯真善良。颇有上古君子遗风。 李青笑着说：“您教训的是，是我太泥古不化了。” 张老伯问：“你到这来干什么？” 李青说：“我想去武夷山。” 张老伯指了指远处横亘云霄的山脉，说：“那就是。” 李青喝了一口茶水，说：“那还挺近的。” 张老伯呵呵地冷笑了两声，说：“望山跑死马。你看着挺近，那是因为这天姥山山脉的山峰高耸入云，看在眼前，其实远着哩。” 李青旋即想起前几天的梦，梦里的那个声音告诉他是去武陵山。于是李青又问：“那我想去武陵山。请问武陵山怎么走？” 原来李青是晃晃悠悠间做的梦，当时也没有记牢山的名字。又加上这几天路途颠簸劳累，天气炎热，此刻李青竟然记错了名字，把武夷山说成武陵山了。 张老伯听后，说：“那也还远着呢。”张老伯伸出手指指着山的西边继续说：“这里是吴越之地，武陵山在那边，潇湘之地。” 李青一看，心想这几日都没有遇到人，也没有问路。幸好今日遇到人家，才知道自己走错了这么远。 张老伯继续说：“你沿着这条官道往回走，约莫八十里外有一岔道，从那往西南走。经洪都，过岳州，沿着云梦大泽走到头就是武陵山境了。” 李青听后，道谢之后准备出发。 张老伯拿出一个布袋，对李青说：“路途遥远，带点干粮路上吃吧。” 李青想着这不过是萍水相逢，老伯竟然如此客气。李青说：“大恩大德，没齿难忘。” 张老伯笑着说：“哈哈，你看看，又是谢谢，这有什么的？你们真麻烦。” 李青心里被眼前老伯的朴实和纯真感动了，道家修行之人一心问道，追求返璞归真，天下大同。可是在中原大地上，不仅官场尔虞我诈，就连百姓之间也是斤斤计较，为了一点点小事小利益就能大打出手。 中原人眼里没有教化的南蛮百姓反倒是更加纯真善良。难道社会越被教化，民风反而越倒退么？李青心里感慨着。 李青带着张老伯给的干粮上马，心里还在想着如何才能让中原的民风再次变得淳朴起来，不求做到夜不闭户，路不拾遗，但至少百姓之间和睦相处，真诚相待。 张老伯对着李青嘀咕道：去武陵山干嘛？武陵山哪有我们这武夷山好呢。可是李青已经走远，并没有听到张老伯的嘀咕声音。 原来此地已经是属于天姥山山脉，武夷山山区了。李青要找的武夷山就在眼前，可惜终究是缘悭一步，阴差阳错去了潇湘之地的武陵山。 李青按照张老伯的指示，又走了几日。经过洪都岳州，沿着云梦大泽走着。南方的州郡由于远离中原，大都还比较安稳，不像其他地方早已兵荒马乱了。 李青过洪都，穿岳州，沿着云梦大泽走了约莫一个多月，终于到达武陵山。 可这只是很寻常的一座山。李青在武陵山停留了几日后，对梦里的的事感到蹊跷，可是毫无头绪。 由于武陵山地处潇湘楚国，天气炎热，又多毒虫鼠蚁。李青知晓医术，便一边在此寻找梦里的那个孩子，一边在这里帮当地人看病，也算是暂且寻了个安身之处。 一个月后，李青寻思着要寻找去过瀛洲的孩子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还得凭靠缘分。此地民风虽然淳朴，百姓善良，但还是缺少一些知识礼教。不如在这个地方办一个学校。李青说干就干，跟村民们商量后，大家也都十分积极支持。 李青在武陵山下办起了私塾药馆，取名“太极私塾”，一边教小孩子读书，一边寻找着那个孩子。 李青在此地住下，平日里教小孩子读书写字，给村民们治病扶伤。李青为人正直，又不贪恋财物，医术高超，深得当地人尊敬和爱戴。 李青在京城皇宫中兢兢业业生活了三年，而今重获自由之身，也就心安理得在此地居住下来，等候梦里，元始天尊告诉他的那一个将要改变世界的孩子。他安安心心地等候，静观天下之其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