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枯叶（三）

    “都怪我拖累你们。”我自责地说。

    “别这么说。该来的早晚会来，和你没有任何关系，萨；”莱胥语重心长地说，“虽然你被赶到了大司空的职位上，心情很压抑，但是你一定得坚强。而且记住，你背后还有我们、还有远在泰昌道的莱达和莱奕夫支持。总有一日朝中jian佞会被除掉，你还有机会回到部队中来。”

    但愿莱胥说的能够实现。我在这个大司空的位置上已经干烦了，总是呆在房间里处理一大堆琐碎的文件，累了想找个一起练拳的人都不可能，远不如在部队上干得爽快。更重要的是，我根本无法预料自己能在这个职位干多久，说不定哪一日大王觉得莱萨——宇文氏即使是当大司空都碍事，把我又降职了呢。

    我们三人吃完了饭一起回家。今日是弟弟和莱胥新婚之日，理应回到家中一起度过。

    刚打开家门，我借着手中的火把隐约看到院子里有一封信被放在了地上。我拿起信走进屋内，读了没几行便觉得背后冷汗直冒。莱胥和莱巴看我表情不对，问我发生了什么事情。

    我把信递给他俩。

    信上说莱霜公主嫁给莱木古之后没多久就被他发现已经怀孕了，莱木古写信给皇宫要求彻查此事，现在整个宫中一片大乱，莱曼村大总管正在调查莱霜曾经的仆人。

    “姐，莱霜未婚先孕和你有什么关系？为什么有人给你送这信？”莱巴疑惑地问道，莱胥也是一头雾水。

    我紧张得声音微微颤抖：“因为..那个孩子..是冉鹿大公的。”

    听我这么说，他俩都惊讶得倒吸了一口冷气，马上把信放在火上烧掉。

    “你怎么这么确定？”莱胥小声问道。

    “冉鹿亲自告诉我的。他和莱霜彼此欣赏，而且还发生过了男女之事。莱霜虽然嫁走了，曾经侍候过她的仆人还有些没走的，一旦查起来难免有人说漏嘴。这封信肯定是莱洪送的。他和冉鹿大公关系最好，而且这个宅子还是他以前的家，自然认得皇宫到这里的路。信上没有说太多，但是亲自从皇宫跑出这么远来送信一定意味着冉鹿大公有危险了。”

    莱胥和莱巴都知道我和冉鹿大公的往事，也知道我现在依然忘不了那段旧情。

    “等一下，”莱胥说，“莱洪怎么会知道你和冉鹿之间的关系？”

    我把那次悦婚时他看到我和莱鹏拥抱的事告诉了他们。

    “你要救他吗，jiejie？”莱巴问我。

    “现在我没有任何办法，也没有任何消息能真的证实冉鹿受到了大王的调查。我能做什么？”我说。

    莱胥想了想，说：“你稍安勿躁，明日朝会观察一下我们再商量办法。”

    第二日朝会还没开始，我和莱胥早早地就到了明泰殿前广场等候。整个皇宫里面格外安静，仿佛被一股强大的气压笼罩着。宫女、侍卫和男仆们比平时更加小心谨慎，脸上布满警觉和忧虑。

    我看到莱洪正在明泰殿东北角站着当值，他也老远见到了我。我和莱胥眼神会意了一下，向他那边走去。

    我们走到莱洪身后，装作彼此攀谈的样子，事实上却只动嘴不出声音。莱洪站在原地不动，小声说道：“昨日公主殿内有人把冉鹿大公供了出来，现在大公正在被大司礼调查。”

    “大王什么说法？”我问他。

    “大王说完全按皇家惯例办。”

    “需要我帮什么忙？”

    莱洪声音忽然变得很急促，说：“需要我会找你。来人了。”

    我和莱胥听到，假装散步一样离开了莱洪。那走进莱洪的人正是莱曼村大总管。她带着亲信的几个宫女对我和莱胥匆匆行了个礼，径直向后殿走去。

    朝会上，莱丹没有提起这件事。这对于皇家而言是奇耻大辱：一个没有结婚的公主嫁人之后发现早有了身孕。按照国法这顶多可以以欺诈罪判监两年，但是皇家惯例却严苛得多，私通的双方最高可以活埋处死。

    若是莱霜公主和莱鹏最终被判罪..我简直不敢往下想下去。

    莱霜公主的事情不知是哪里传出的风，当朝会散去，我经过云康坊回到大司空府，听到茶楼里竟然已经有口艺人在给大家讲述莱霜的故事。只不过他口中的莱霜变成了和侍卫私通的后殿难忍寂寞的风流女子。

    “自打七岁就被大王幽禁在后殿，这外貌美艳冷淡的公主就好像一朵空谷中高傲的花朵一样过着与世隔绝的生活。可是随着她慢慢长大，出落成一个妙龄女子，渐渐明白了男女之事。十二岁时，莱霜公主路过东辅殿，和殿外一个守卫士兵四目相对，两人便再也没忘记对方。那个守卫年龄十五岁，两人正是情窦初开的年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