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归途鹊起乡

    “想家了？”古宸侧头看着小乔。他最喜欢看小乔儿的侧脸，鼻梁直直的，不像一般女孩儿那么娇俏，难怪装了那么久小子也没被人发现。除了鼻子之外，其他地方都温柔得不得了，眉毛弯弯的，眼睛像小鹿一般乌黑明亮，脸颊饱满还带着些婴儿稚气的感觉，嘴巴粉嘟嘟的，看着都很想亲下去。

    “嗯。古大哥？”颜小乔发现古宸盯着她出神。

    “嗯？”

    “赶车不用看着前面的马吗？”

    古宸笑了两声：“马儿很聪明的，直道上会自己走，老马识途听过吗？你要不要驾着试试？”

    “真的？给我玩会。”颜小乔兴奋地抓过他手里的缰绳。

    颜小乔其实很聪明，古宸教了一会，她就基本掌握得七七八八了。古宸干脆松了手，让小乔自己来，他好全心自在地盯着小乔看，好像看着能吃饱似的。

    颜小乔挺直腰背，紧紧地抓着缰绳，眼睛看着前面，这样的姿势僵硬，过了一会就腰酸背痛坚持不下去了。古宸帮她揉着后腰道：“不用紧张，放松了随意坐着就好。”

    “呼——”颜小乔吁了口气，“看着容易，真正自己驾车还是有些费劲的。”

    古宸笑着从她手里接过缰绳：“这种体力活还是让男人做，毕竟……”

    他差点说漏了嘴，颜小乔转头瞪着眼睛看着他。

    “毕竟你大病一场才刚刚好。”古宸硬生生地把话圆了回来，这事还是让小乔自己说出来比较好，他转移话题道，“不知道鹊起乡的情况怎么样了。”

    颜小乔一听他提起鹊起乡，心情又沉重起来：“大家的房子都烧没了，白婶婶、铁匠老爷爷都死了……我瞎了的时候，若不是有采儿和乌衣巷的其他人照顾我，我可能已经死了……”

    “小乔。”古宸的神情忽然变得很严肃。

    “在？”

    “你得答应我一件事：将来无论我在不在你身边，你都必须好好保住自己的性命，不许轻言‘死’，知道吗？”

    “嗯……”

    见她脸上有些疑惑，古宸又补充道：“我给你吃的圣药是我家传的宝物，几千年才有可能出现一颗。我族最重要的宝物被你吃了，不许浪费。”

    “啊！这，我知道了。”之前从丹眉的话里，颜小乔也知道古宸给她吃了了不得的东西，虽然不明白他们说的是什么，但心知绝非凡品。

    “还有，鹊起乡的人你不用担心，我一定会帮他们重建家园。”古宸说道。

    颜小乔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这一刻她在古宸脸上仿佛看到了一种让人不得不仰视的帝王尊严，觉得他高贵无比又让人景仰，这也是颜小乔内心最忐忑的地方，害怕自己配不上他的地方。

    “真的？可是整条乌衣巷都烧没了……”

    “这有何难。”古宸心想不过是动动手指头的事。

    颜小乔望着古宸，露出一脸崇拜的表情的时候，古宸当然也注意到了，他突然变了一张笑脸，“到时候小乔儿准备怎么感谢我呢？”

    “诶？”颜小乔一愣，刚才升起的崇敬之情烟消云散，知道他又逗自己，干脆不说话了。

    古宸见她不答话，急道：“你该不会想对我始乱终弃吧？”

    颜小乔脸涨得通红：“什么始乱终弃，你又不是女人……”

    “我的病还没完全好，你要照顾我下半生。”古宸干脆耍赖把头靠在她肩上。

    “你不是没病吗？”

    “不是孙大夫看的那种病，我的病因就一个字：你。”

    颜小乔一笑，低下头，心里被幸福涨得满满的。回想过去的种种苦，忽然都觉得不再苦了，一瞬间也明白了诗里说的“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

    她笑得无声，古宸还是听见了，抬头道：“笑就是默认了。”

    颜小乔白他道：“好吧，以后我会照顾你的，想想离科考也不远了，你要好好努力考试。”

    古宸早把科考这挡箭牌给忘了，没想到颜小乔一直记得。人间的王朝在他眼里就是白驹过隙，让他去考科考，给人间的皇帝当臣子？古宸为难了。

    就这样，一路上两人有说有笑日子过得飞快，古宸甚至都不想用缩地之法节省时间了，可又怕小乔起疑，还是无奈趁晚上小乔睡着的时候偷偷使用了缩地之法，多拖了几天后最终两人回到了长安城西的鹊起乡。

    看到二人平安回来，颜小乔的眼睛也好了，采儿雀跃不已。只是乌衣巷的人们又碰到了难题，迟迟不能回去重建家园。

    原来京兆尹大人为了讨好当朝太师，竟然打算重新开一条小运河，将城外的湖水——也就是慕小年的西子湖，引到太师府的后花园里去。拆迁成本最低且正好顺路的乌衣巷就成了修成河道的首选，这下子乌衣巷的人成了无家可归的游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