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舌战腐儒
诗云:“俏紫轩舌战李秀才,古今辨智胜伪道学。” 话说司徒紫轩听闻曾梦娇的真情告白,心里美滋滋的,感激不已,他心道:“梦娇小姐这番话说到我的心坎里去,我所受的皮rou之苦没有白受,为了博得佳人一笑什么我都愿意。人家大汉jian吴三桂都能冲冠一怒为红颜,我不逊于他,当然懂得怜香惜玉。” 古往今来为佳人舍弃性命的好汉大有人在,沉迷于女色灭国的也不乏其人,甚至有周幽王为了博得美人褒姒一笑不惜拿国家社稷开玩笑演出“烽火戏诸侯”的历史闹剧。 此时,司徒紫轩连为梦娇小姐去死的心都有了,那点身体上的苦痛早已飞到九霄云外去了,都说“秀色可餐”,原来美色同样可以起镇痛剂的作用。难怪有些医院给癌症病人配备美女护士以此减缓病人的痛苦,我们可以称之为“美女疗法”。 司徒紫轩此时已经彻底地、无可救药地爱上了梦娇小姐,他狂热地爱上了她的一切。在现代社会里,他虽然与桃花岛大学美女大学生上官婉儿有过一段刻骨铭心的恋情,可是上官婉儿在前世就已经仙逝了,俱往矣,古典美女还看梦娇! 如果出台一个亚洲著名大学帅哥排行榜的话,他绝对稳居榜首。他的人气指数当不在谢霆锋在下,只不过他很少在公众场合露面,交往的人群不广,包括他的同学之内都认为他是一个学术狂人,他最喜欢的事情就是钻研学术。 言归正传,司徒紫轩目不转睛地盯着梦娇小姐看,看得人家梦娇小姐倒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来。 关键时刻怎么没有人感冒呢?平时丫鬟忆红就喜欢多嘴,此时她半认真半玩笑地说道:“小姐,你怎么脸红了?” “谁脸红了?你这个不老实的小丫头,净多嘴!再多嘴我叫你家人把你领回家。”梦娇小姐道。 忆红最怕就是被领回家,“此间乐不思蜀”,她的后妈对她最是无情,毫无母爱。 正当他们在嬉闹的时候,曾府的总管李雨泉报告梦娇小姐道:“李大官人的小儿子李秀才专程拜访司徒公子,他说要向公子请教学问。” 司徒紫轩心道:“我虽然语文学得不赖,但是要与古人比拼国学基础这门课程的话还是相距甚远,人家都是从小开始读四书五经。我虽然在语文课上学过论语里面的片段,还是不能与人家比。听说,古人皓首穷经,四书五经倒背如流。这几个月,我正式成为大明子民以来,虽然读了些四书五经,不过还有许多不明白的地方,正好借此机会向这位李秀才请教学问。” 梦娇小姐让总管将李秀才请进门之后,囿于封建礼教“男女有别”的歪理邪说,梦娇小姐没有参与会见,而是回到自己的闺房做女红去了,只留下一个女仆给他们端茶倒水。 按照中国士人见面的礼仪,他们照例先是彼此寒暄了一番,幸亏司徒紫轩学习能力超强,穿越到明朝之后,他就学习明朝人如何生活,倒也学得有模有样,只可惜中国现代的许多介绍明朝历史的书却很少涉及到普通人的日常生活,关于政治与军事的事记述太多,社会生活史方面过于欠缺。 他倒是想在明朝生活几年,回去写一本《大明生活指南》,有望成为畅销书。 如今的司徒紫轩,他的服饰已经与明朝读书人惯常人的式样无异,虽然司徒紫轩的来历颇有蹊跷。不管司徒紫轩如何宣称是明朝属国朝鲜国的臣民,那些去过朝鲜或是与朝鲜士人、商人打过交道的人还是看出了破绽,他们都是老练之人,只是碍于曾天训曾侍郎的面子不便揭破而已。 古代的朝鲜一向努力学习中国的文化和政治制度,在明朝的读书人眼里,朝鲜王朝也是一个礼仪教化之邦。朝鲜王朝奉中国宗主国,实行推崇儒学、排斥佛教的政策。 却见李秀才是一个白净的读书人,他向司徒紫轩揖道:“司徒公子,在下李元芳,这厢有礼了!” 司徒紫轩忙趋步上前拉住李秀才的手道:“在下不才,不敢劳李先生大驾。” 他们又彼此吹捧了一番,由于曾天训尚未回府,司徒紫轩俨然以府中的少主人自居,他将客人引入正厅,分宾主入座,下人适时地送上茶水。 怕什么来什么,李秀才果然问及司徒紫轩在朝鲜国的故事。司徒紫轩当然没有在朝鲜的经历,甚至也没有在现代朝鲜或韩国的留学经历。实在没有什么办法,现编吧! 于是,司徒紫轩利用自己作为一个现代人对朝鲜李朝的了解将“求知若渴”的李秀才糊弄了一番。好不容易,司徒紫轩才将交谈的话题引到明朝的科举。 司徒紫轩字斟句酌地说道:“我初到贵国对科考知之甚少,还望李兄为我详加说明。” 司徒紫轩向李秀才请教科举问题算是问对人了,李元芳倒也不客气,他滔滔不绝地向司徒紫轩讲起明朝的科举制度。司徒紫轩利用此良机补补课以此加深对明朝的了解,毕竟已经穿越到明代得按人家的规矩办事。 李元芳道:“我们这些读书人想做官为朝廷效劳要经过许多场考试。” 司徒紫轩感兴趣地问道:“我辈要经过多少场考试才能金榜题名?” 李秀才道:“这个倒算不准,因人而异,有些人考到白发苍苍,依旧没有功名。读书人人做官殊非易事。” 司徒紫轩因势利导,问道:“李兄,到底怎么难法?还请不吝赐教!” 李元芳道:“司徒公子生在朝鲜不知我朝制度也难怪,读书人做官却是越来越难了。” 司徒紫轩插话道:“蜀道难难于上青天!科举之途比之蜀道如何?” 李秀才赞许地点点头道:“唐朝李白的诗歌,你们朝鲜人都会背诵吗?” 司徒紫轩道:“读书人差不多都喜欢李白、杜甫、白居易的诗,像我这样读过几年书都能背诵几首李杜的诗,还有元稹的诗。” 李元芳赞叹道:“看来,朝鲜是当之无愧的礼仪之邦,与那些野蛮之邦如倭国相比有天渊之别。” 司徒紫轩道:“李兄过誉了,只不过我国读书人都仰慕贵国的文化与礼仪而已,我们以你们为榜样。贵朝有什么新书,我国王京都抢购一空,一时‘洛阳纸贵’。” 李元芳听了这话很是高兴,道:“你到了我朝正好学一些典章制度,将来必定大有裨益。” 司徒紫轩道:“李兄所言极是!”其实,他心里在想:“我的技术水平至少领先你们五百年,你们应该向我学习才行,什么时候让你领略一下我这个现代大学毕业生的风采。” 李元芳当然没有注意到司徒公子的微妙变化,依然滔滔不绝地将大明的制度是多么完美无缺,鼓吹祖宗之法不可变。 司徒紫轩对只知道死读圣贤书的保守派持持鄙夷态度,心道:“他们这些人‘一叶障目,不见泰山’,无形之间障碍了中国科学的进步和技术的革新,你们是中国历史的罪人。” 司徒紫轩以一种苛责古人的态度来审视眼前的大明秀才,他就不那么可爱了,司徒紫轩甚至对他有些鄙视。
李秀才滔滔不绝大讲理学,司徒紫轩却不那么感兴趣了,李秀才善于察言观色,戛然而止,好不尴尬! 司徒紫轩道:“理学压制人之天性,在下不敢苟同。” 李秀才道:“理学乃是人间大道,朱夫子即是理学楷模。” 司徒紫轩心道:“朱熹?他不过是一个衣冠禽兽而已,他哪里信什么理学?存天理,灭人欲。信理学他怎么会与儿媳偷情并**尼姑?一个伪君子创立的体系,竟然会有信他?” 司徒紫轩情知李秀才中毒已深,争辩也是枉然,便不再置辩,李秀才还以为司徒公子理屈词穷呢! 李秀才“乘胜追击”,喋喋不休,紫轩忍无可忍,道:“一个不敬于君、不忠于国、玩侮朝廷、为害风教、私故人财的衣冠禽兽,他的理论如何信得?这厮还诱引尼姑二人以为宠妾,每之官则与之偕行,真是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李秀才哪里听人如此“污蔑圣人”,气得鼻青脸肿,竟然登时休克,曾府下人赶忙抢救才苏醒。 醒来之后,李秀才悻悻离去,司徒紫轩没有料到封建卫道士是如此顽固,还是见好就收,以免刺激卫道士,遭到他们围攻,毕竟“人在屋檐下”,程朱理学在大明毕竟是国家意识形态,已经不仅仅是学术的问题。 他读过历史,明朝人李贽被称为“异端之尤”,因“异端邪说”下狱,最后自刎而死。 司徒紫轩掐指一算,心道:“李贽此时还在壮年,有机会我要向他请教,看看异端之尤倒是是何许人。他的真性情是真是假?他还公然鼓吹‘虽一日受千金不为贪,一夜御十女不为yin也。’如此奇人与我同朝,岂肯错过?” 他虽然心中敬慕李贽,却不敢效尤,既已对圣人不敬,如何补救,他只得向自己的红颜知己曾梦娇请教。 梦娇亦知事态严重,欣然为他出谋划策,道:“轩哥,你可闯祸了。他李秀才回去一宣扬,你岂不是成了江南士人的公敌?听小妹一言,或可安然无恙。” 紫轩道:“娇妹教我,愚兄无不遵命!” 梦娇道:“我让人给你准备厚礼,你赶快携带大礼去拜会他,收回你刚才的话。” 紫轩道:“君子一言,快马一鞭。岂可食言而肥呢?” 梦娇道:“紫轩哥,你好迂腐啊。你就说,我生在朝鲜听宵小之徒胡言,信以为真,哪知竟是谬论,诋毁了圣人,特来请罪。” 紫轩只得依计而行,带着梦娇备的大礼,拜访李秀才,将梦娇教他的话说了一遍。 李秀才果然转怒为喜,道:“好贤弟,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当下,挽留紫轩在府中用餐、留宿。李秀才派了一个家丁去曾府禀告,不在话下。 自从之后,司徒紫轩亦知慎言慎行,竟然成为理学的一门旗帜,岂不可笑! 翌日,李秀才又亲自送紫轩回曾府,紫轩在曾府摆下棋局与李秀才对弈,梦娇在一旁冷眼旁观,谨守“观棋不语”的古训。 手谈几局竟是不分胜负,遂弃了棋局,两人在书房聊了一阵。 诸位看官,欲知后事如何,敬请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