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七四章大馅饼
龟灵圣母是真的大彻大悟了。 如果一开始，金灵圣母就跟她说杜玄要继承洞阴大帝神职，并没有把水德星君的位置给看在眼里，龟灵圣母不说当场就暴怒拒绝，也铁定是不会同意和解的。俗话说得好，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她的高傲岂能接受这般带着施舍意味的条件。 然而，之前金灵圣母却是先给龟灵圣母说了杜玄只求和解，并无其他的要求，这前后的剧烈反差，却是瞬间击穿了她的心防。龟灵圣母不是不知道自己今非昔比，实力大不如前，他也不是不知道截教没落，崛起艰难，只是他还是选择性的遗忘，沉浸在往昔万仙来朝的岁月之中，维系着自我的高傲，自我的自尊。 可是，这一刻，以杜玄现而今拥有的强势，如日中天的声威，居然会为了和他和解，连条件都不开，只为达成自己的目标，如此情况，却是让龟灵圣母震撼了。他觉得，杜玄才是真正的求道者，与其相比，自己倒像是个伪道了。 所以，龟灵圣母明悟了。 杜玄现在一切条件都在自己之上，人家都能委曲求全，自己又为何不能，现在低下身段，看似丢人，但只要能够换来未来的崛起，辉煌，那一切就都是值得的。 龟灵圣母的心路历程，金灵圣母并不能全然明白，但是，对于自己师妹的这个转变，他却是非常的高兴。 这么多年以来，大师兄多宝道人身在佛门未归，师尊又在天外混沌之中，不得临凡，整个截教的基业可以说都是金灵圣母和他的大弟子闻仲两个人撑起来的。当然，无当圣母也做了很多的事情，只不过，她生性恬淡，并不如何喜好争斗，传道诸天，广撒种子还行，真正支撑根基，作为门面对外确立威严，却是不足。 金灵圣母实在是太需要帮手了，所以，这一刻她发现龟灵圣母是真心的，没有半分的勉强之后，她也是激动不已。 “师姐这一路辛苦了，今后小妹与你一起同行！”龟灵圣母见此，即时间道。 “好！”金灵圣母连连点头，“那我们这便过去？” “好！”龟灵圣母直接应下，而后又道，“稍待片刻，让我先将那些后辈打发了去！碧游宫胜境，可不能让他们这些粗俗之人糟蹋了。” …… 星辰闪耀，诸天千星遁法发动，金灵圣母和龟灵圣母同时在斗母宫中出现。 两人并不停留，紧接着走斗部与雷部之间的专属通道，直接转入九天应元府。 作为雷部主宰，自家府邸之中的一切变动自然有感。当他发现龟灵圣母也随着自家师傅过来之时，他就知道事情不但成了，而且，还可能比自家预想的更好。 “见过龟灵师叔！”闻仲赶忙拜见。 “行了，不必如此多礼了。这一次我的事儿，还多亏了你呢，要不然，恐怕我还不知道要在金鳌岛空耗多少岁月呢！”龟灵圣母摆了摆手，当时回道。 “师叔严重了，以师叔天资，在那儿都一样修行！”闻仲再度一礼，方才直起腰，“师叔，你现在就过来，可是要即刻与那杜玄谈判？” “没错！”龟灵圣母也不客气，直接道，“斗部与水部之间，却是没有专属通道。虽然，避不避人耳目对我们来说无妨，但我想对于那杜玄肯定是大为不同的。所以，我与师姐还是决定从雷部走！这个，还要师侄引路了！” “这是应该的！请随我来！”闻仲身躯微微一震，虚空晃动，带领着金灵圣母和龟灵圣母挪移虚空，直接来到了五雷院秘道所在。 五雷院君辛环就在附近，却是没有分毫的察觉。 通过秘道，三人瞬间便来到了第二十九重天的北斗水府，连四天门都没过。 雷水两部秘道开启，自然便有值日功曹前来查看。闻仲不待值日功曹进来，大踏步而出，来到他面前，道，“你退下吧，我自去找水德星君，你回归本位，今日之事，不得对外说出分毫，不然的话，斩仙台上，难免一刀！” “是，是，小神明白，小神明白！”雷部大头目来到，值日功曹自然明白有大事情要发生，他却是不敢窥探过多，赶忙离开，继续值守。 闻仲带领两人走没多远，便有黄眉大王迎了上来。 这位是积年的老魔，此事负责监察水部中枢诸神，第一时间，他便感觉天谕殿有异动，所以即时赶来。 “我道是谁呢，原来是闻太师！两位圣母！”黄眉大王见多识广，却是并没有分毫吃惊，招呼一声，便带领他们直接挪移到杜玄所在的水德殿。 这样的事儿，闻仲在水部做起来也是有忌讳的，不过黄眉大王却是没有问题。 杜玄自在水德殿闭门修行，却是对外界一切都并不知晓。在他看来，即便是有闻仲传话，那想要有个结果，怎么着也得十天半个月，他自然是不会浪费时间。正式就任水德星君，他便已经可以利用这庞然的气运修行了。这表明，他晋升大罗金仙的契机正式到来，他自然是争分夺秒。 至于其他的具体布置，倒是不那么着急，正所谓攘外必先安内，这地位尚未稳固，就勉强动手，说不得便被人给抄了后路。 黄眉大王直接在密室之外敲响了警钟，让杜玄从修炼的空明之中清醒过来。这一清醒，立时间，杜玄便发现了三位“不速之客”。当是时，他大为惊喜，他怎么也没有想到，闻仲的速度会这么快，而龟灵圣母给予的回应也太直接了。 不过，这怎么说也是一件好事儿，他却是急匆匆整理了一下，便行出去。他没有穿水德星君的袍服，而是换上了自家的水元太子服，以此来更加直接的表明心迹。正所谓投桃报李，人家这般秘密而来，杜玄自然是要有所表示。 一番客套之后，众人落座。 因为是秘密的交易，杜玄并没有找什么侍女，这服侍人的差事，直接就用上了黄眉大王这位大罗金仙。 黄眉大王倒是也不介意，反倒是对杜玄没有将他摒除在外，觉得很舒服。忠心投效什么的那是不用想，不过在他的心里，已经慢慢开始将杜玄当成了自家的朋友。 作为主人，杜玄自然是要先行开口，“三位道友能来，我实在是太高兴了。修行之路漫漫，若是没有一些朋友互相扶持，想要走的远，实在是艰难！我对于仙佛诸般教派，都一视同仁，并无分别之心，所以哪里的朋友都愿意相交。所以，我现在也是诚心的与截教诸位同道交好。 至于我与龟灵道友之间的误会，条件我已经通过闻仲道友转达了。既然龟灵道友来了，说明还是能接受的。这和解的根基已定，剩下的就是一些细枝末节了，我这方面，要求很简单，倒是没有说明必须要龟灵道友要付出的，只要能够约束自家的亲朋子弟，不要与我为难也就行了。 如果龟灵道友还有什么要求，请尽管说，我能够答应的，一定答应，如果不能，那就该换别的，重新磋商。” “条件什么的，我倒是没有！”这时，龟灵圣母开口了，“不过，对于太子殿下许诺的条件，我倒是有一些疑虑？” “道友请讲！”杜玄没有半分犹豫，直接道。 “这第一个，就是时间问题，太子殿下真的能够确定洞阴陛下的证道时间嘛？那所谓的百年之期，到底是一个虚数，还是实指？毕竟，任谁都明白，混元圣人之道，可不是那么好证的，虽然前面有家师等六位在前，但此一时也，彼一时也，那些都不足以作为前例。而冲击混元圣人，一线之隔，可能就是天涯海角。也许百年可称，也许就是千年万年，如果洞阴陛下迟迟没有动作，太子殿下总不至于让我就这么一直等下去吧！”龟灵圣母开口，说话之时非常平和，并不像传言之中那么有棱角。 杜玄闻此，淡淡一笑，道，“道友有如此疑虑也是正常。毕竟，圣人之道在我等眼中，实在是太远，也太高深莫测了，根本难以揣测其分毫。不过，我可以明确的回复道友，我所说的就是实指，因为这是家师亲口与我说的。 自己的修行状态，在没有比自己更为清楚的了。如果龟灵道友对此还不放心，我可以许下诺言，就以一百五十年为期，如果到时候儿家师还没有证道之为，我自动禅位于道友，回归水元宫，作我的水元太子。” “太子殿下的确是爽快之人，贫道佩服！”龟灵圣母见此，却是对着杜玄一礼，“太子殿下豪爽大气，贫道也非贪图之人，不能不有所相报，现在，贫道就可以入太子殿下麾下，帮忙做一些事情，虽然贫道实力一般，但自问消息还算灵通，想必还是能够帮助到太子殿下的。” “什么？”骤然间听到这个，饶是杜玄，也禁不住震惊。 但很快，他就明白过来，这是截教在有意的向自家示好。之所以先提出疑虑，为的就是搭一个台阶。当然，这也是一个考验，如果自家表现的小家子气，那对方应该还会有所表示，不顾那结果可能就是芝麻与西瓜的差别了。 妥协交易，杜玄的第一次出手，居然就取得如此圆满的成果，他也禁不住兴奋。不过，他很快就冷静了下来，眉头微皱道，“道友能如此，我自然是很高兴，只不过，北斗水府安置一些低阶水神倒是没什么，但以道友的身份、实力，却是没有合适的职位啊！” 水部不比雷部，那是一个庞大的体系，职位众多，别说一个大罗金仙，就是来上十个八个，也安插的下。其实，闻仲要辈分高一些，与龟灵圣母同辈的话，那他完全可以在九司三省给龟灵圣母安排一个高职，让她分管五雷院。这样的话，地位、权柄、好处，一切便都解决了。 奈何，闻仲只是龟灵圣母的师侄，让师叔在他麾下任职，却是不合适！有人或许会说，水部也受雷部监管，但终归八部同列，这是一个独立的部门，只要他不亲自出面打什么交道，尴尬自然就少了许多。 “职位没有，做个客卿也就是了！这个无妨！”龟灵圣母却是挥手，表示不介意。 杜玄当即将头猛摇，“那怎么行！这样太委屈道友了，不但于道友名声不利，我也于心难安！” 杜玄心中转动着心思，骤然间，他灵光一闪，想到了一个好主意。北斗水府没有合适的职位，却是不代表水元宫没有。水元宫的体系论起来，比雷部可大多了，安插多少人都有。不过，杜玄自然是不能随便将龟灵圣母打发过去做一个虚职，这样，现在或许没什么，将来必生嫌隙。 既然已经开始妥协和解，那杜玄自然就想要把龟灵圣母等截教中人当成自家的助力。一个短期的，临时的交易，可不为杜玄所看中。一番计较之后，杜玄却是想到了一个非常合适的位置。 当下里，杜玄问道，“不知道龟灵道友介不介意去水元宫任职？” “水元宫？太子殿下准备安排我师妹去做什么？”金灵圣母闻此，却是禁不住插口道。 “我之前在水元宫分掌水神司、冥曹司还有荡魔司，现在虽然转任水德星君，这些权职却还没有卸下。我想让龟灵道友前往水元宫元宰府做一任亚相，将我分管的三司接管，这样，也能更好的办事儿！” 杜玄这话一出，金灵圣母、龟灵圣母、闻仲三人全震惊了。他们怎么也没想到，杜玄居然有这么大的手笔。他们此来，本想是给杜玄一个馅饼，好长期稳固两家关系，没想到杜玄回了一个更大的馅饼。而稍稍冷静之后，他们却是对杜玄更加认可了，觉得这样的好盟友才是值得长期交往的。 “这合适吗？”龟灵圣母问道。 “这有什么不合适的？我写一封书信，道友带去元宰府，交给元宰后稷就行！我相信，以道友的能力，肯定做的比我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