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五十三章太上为证

    纯阳真人吕洞宾这一个答应，让真武大帝面色彻底放松下来，露出了笑容，“师弟，自此往后，你我师兄弟就真的是亲如一家了。如此，师傅也不会在为我们两个人的事情而头疼了。”

    纯阳真人吕洞宾却是没有笑，而是很严肃的道，“真武师兄，我这一次的答应，可是非常严肃的，甚至也为此背弃了信义，折损了声望，所以，我却是不希望在与真武师兄之间出现任何的不愉快。所以，我这次答应，有一个条件，那就是真武师兄与我一起立誓，以师父为见证，只要真武师兄应允，我们这次的合作，就算是彻底成了。”

    他们的师傅是太上道祖，和总天道鸿钧道祖比起来，自然是大大的不如。一般来说，人们立誓都是以总天道鸿钧道祖为见证的，这样，也象征着最高的约束力。纯阳真人吕洞宾提出这个条件，看上去好像是在自己为两人的背盟提供便利，其实却是不然。

    总天道鸿钧道祖，的确是约束之力最强的，但是，除非这个誓言的内容是干涉到诸天万界生存毁灭的大事儿，不然，鸿钧道祖是不会直接以力量的方式显化去制止背弃誓言的一方的。就算是那种大事儿，也基本上是以天劫、天诛等形式出现，鸿钧道祖本人出现的概率也是小到了极点儿。而只要不是鸿钧道祖本人出现，无论是天劫还是天诛，都是留有一线生机的，不会彻底的十死无生。而对于大能来说，截生机，钻空子是再熟悉不过的事情了。十个里面，只怕有一半都能完好无损的活下来。

    而至于那些只干系到个人的普通誓言，就更是不会直接显化了，他只会按照诸天万界的运行规则，在一个合适的契机里，降临到背弃誓言之人的头上。而对于善于演算天机的大能来说，这就更简单了，甚至能够通过种种手段，直接让这个威胁给彻底消失，彻底不出来。而真武大帝，就是这里面的佼佼者，他开创的北极神数，在诸天万界广为流传，并为五大神数之一，在演算天机之上，效果非凡。

    正因为此，纯阳真人吕洞宾与真武大帝合作，并不以总天道鸿钧道祖为见证，而是选择了他们的师傅太上道祖。太上道祖可没有去合道，行动自如，只要自己愿意，完全可以随意的出手，施加惩罚。

    圣人有私，太上道祖对于自己的徒弟，虽然也有一些偏向，但大致之上还是能够一视同仁的，比起元始天尊和通天教主那般偏私的厉害，还是有所不同。也正因为此，纯阳真人吕洞宾和真武大帝之间的道果之争，太上道祖并没有出面，只是定下来一个原则，不得伤害对方根本，剩下的完全任由他们两个人自己来竞争。因为，只有这样才公平。而现在，真武大帝提出来来合作，主动的表示要把剑道让给自己，如果，到时候儿他反悔了，太上道祖作为见证人，就可以直接出面来承接背弃誓言之人了。在这个压力之下，真武大帝绝对不敢这么做。

    以前，纯阳真人吕洞宾之所以不和真武大帝合作，而是选择杜玄进行算计，不是他真的和真武大帝有什么不可调和的矛盾，关键就是，不相信他会老实守信。这也不是真武大帝就这么没有信誉，关键是证道圣人这件事儿太麻烦了，谁不想要给自己留条后路。如果，真武大帝直接证道水脉圣人成功，那他不但可以把剑道道果送出，让他提供多少扶持帮助纯阳真人吕洞宾证道都没有问题。可是，在没有成功之前，让他就把剑道道果送出，这就等于是走在了一条路上，再也没有别的选择了，只要这一条路失败，那就是身死道消，彻底消亡的结果，就像是前任洞阴大帝一样。

    当然，这是他们并不真正了解前任洞阴大帝状态的原因。

    许多人，之所以还是在证道的最后一步倒下，没有重新来过，就是因为没有后路。而他们，其实也不是不想要留后路，而是修行求道，在一条路上走到极致都不容易，更何况是再多条路上呢。所以，他们大多都是早早的选择了一条道走到黑，以不成功就成仁的大决心大毅力去问道。可是，真武大帝乃是绝代天骄，他有这个天资，有这个条件，同时在水道和剑道之上走到了巅峰。如此好的条件，可以拥有两次机会，但凡是有可能，真武大帝肯定是千方百计的希望保留下来，怎么可能会自我放弃？所以，纯阳真人吕洞宾以前也是不做此想。但是，这一次不同，这是真武大帝在主动开口，显然，在他更加偏爱的水道之上，他感受到了来自于杜玄的压力，独自一人出手，他已经没有了百分百的把握，从某种意义上说，这也是纯阳真人吕洞宾造就的结果。如果没有他给杜玄提供那么多的便利，消息，杜玄想要成长到眼前这个份儿上，还不知道得多花上多少时间呢。这也算是一种另类的以斗争求团结了。

    在这种情况下，纯阳真人吕洞宾自然是要将事情给定死了，不允许真武大帝有任何耍花腔反悔的机会。

    果然，真武大帝闻此之后，也行楞了一下，沉默了刹那，不过，最后他还是点了点头，开口道，“好，没问题！”

    这个决定一下，也就意味着自己也要迈上一条道走到黑的道路上去了，但是，没有办法，证道圣人之路太难了，干掉纯阳真人吕洞宾，吸收他的剑道道果，真武大帝倒是可以拥有两条路，奈何，这件事儿根本酒办不到。他只要敢生出这样的念头，太上道祖只怕就会出手将其镇压。真要在他和纯阳真人吕洞宾之间，分出一个与太上道祖的亲疏远近，真武大帝还有自知之明，自己还是要弱上一筹的。

    原因很简单，论跟脚，自己只是当初女娲炼石补天之时斩杀的一只玄龟，虽然是开天辟地第一只，又因杀劫得到了巨大无比的功德，但是和纯阳真人吕洞宾的东华至真之气化形，沾染一点先天纯阳，直接就是天帝位格差距甚远。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真武大帝算是“rou丝”逆袭，以自己的天分和后天的努力，后来者居上，压过了纯阳真人吕洞宾一头，做了师兄，真要纯以身份跟脚来论的话，那纯阳真人吕洞宾应该是师兄。

    真武大帝这么一个答应，纯阳真人吕洞宾的面上肃然之色终于彻底消失，也露出了笑脸。接下来，两人就在吕洞宾的大殿之中，遥对太上八景宫下拜，结下了这一次合作共赢的誓言。誓言刚刚说完，他们面前的虚空，自然有一缕道痕在流转，以虚空做纸张，瞬息之间便书就了一道符箓。

    符箓一行成形，便彻底化实显化而出，之后，无声无息，仿佛有一道无形利刃劈过，这一道符箓化作了两半儿，分别朝着真武大帝和纯阳真人吕洞宾的眉心射去。他们两个人都没有做任何的防御，当然，他们也明白，防御也没有任何的效用。因为非常的明显，这就是他们的师傅太上道祖的手段，圣人之力，无可抗衡。

    而这分成了两半的符箓一行入体，两人便自然对其功效了如指掌。如果真武大帝敢背弃誓言的话，那这半道符箓不但会直接摄取走他的剑道道果，传送给纯阳真人吕洞宾，还会镇压他一千年，让其在这个时间段内，再难有一分一毫的进步。而相应的，如果纯阳真人吕洞宾耍弄什么猫腻儿，在能够得到真武大帝剑道道果和李长庚剑道道果加成的情况下还不满足，谋求着让真武大帝和杜玄两败俱伤，或者来上一个惨胜，压制真武大帝在水道之上的进步速度，让自己能够更快的成道，冲击圣人，那太上道祖也不会客气，这半道符箓也会摄取走纯阳真人吕洞宾的剑道道果，反哺给真武大帝，让其真正的拥有两条道路的可能性，即便是证道失败，也还有卷土重来的机会。

    这种做法，可以说是绝对的公平了，而且，强制意味十足，很明显，太上道祖对于自己这两个出色弟子之间的竞争也是很心烦，很不耐了，所以，这个和平的契机一出现，就立马把他敲死，让他们再没有任何反悔的可能。

    在这种情况下，真武大帝与纯阳真人吕洞宾一时间都有几分惘然的感觉。不过，到底都是顶尖大能，只那么一个瞬间，便都全然恢复，开始真正的打开心扉，相互商讨起来。

    单纯的拿下杜玄，对于联手的真武大帝和纯阳真人吕洞宾来说，并不算什么，关键是，必须要绝对快速，遮掩过女娲娘娘和后土娘娘，让他们没办法插手帮忙。而至于事后，生米已经煮成熟饭，那倒是不怕什么了。毕竟，他们身后也有太上道祖在，无非就是一些赔偿、妥协、利益交换的事情，这都在可承受的范围之内。而真武大帝，说不得还能借此搭上女娲娘娘的线，再从女娲娘娘那里得到一些助力，让其更快更加安全的证道成圣。毕竟，与杜宣合流一体的真武大帝，也算是女娲娘娘扶持的结果了，顺水推舟继续扶持下去，总还是能够收回一些回报，要是彻底不管，那可就什么都没有了。这笔账，是个人都能够算的过来，更遑论是圣人了。再者，真武大帝与女娲娘宁之间也不是没有关系，他的前身玄龟就是被女娲娘娘给杀死的，四只巨足还在洪荒祖界撑天做柱呢。虽然说，真武大帝因此得了海量的功德，在这一世顺风顺水，也算是得了好处，但真细论起来，女娲娘娘可是欠了真武大帝因果的，一直以来，真武大帝都没有去讨还，为的就是再关键时刻，得到的更多。这听起来好像是心机很重，但是其实从旁观的角度去看，这无可厚非，只是一种聪明人的做法罢了。

    两位大帝联手行事，如果不能够做的完美，出了纰漏，那别说别人了，就是他们自己，都不能原谅自己。不过，他们也知道，杜玄是一个小心谨慎的人，感应敏锐的人，所以，也不敢轻忽大意，务求慎之又慎，做到最好。

    毕竟，这是一锤子干系到自身未来的大买卖，时间又足够充裕，他们却是不厌其烦，不厌其细的进行着各种商讨。这商讨的时间，足足用了三天三夜，方才彻底搞定，计划完美无瑕，改无可改。

    一切定下之后，具体的准备工作，都由真武大帝来完成，毕竟，这件事儿本质上是他的事情，纯阳真人吕洞宾只起一个引诱和辅助帮忙的作用。虽然也亲自下场，但是还是以真武大帝为主。

    这个准备工作，大概需要一个月左右的时间，而这个时间，就略显得长了。因为，李长庚出事儿的情况，或许很多人都不了解，但是，对于一直在关注这件事儿的纯阳真人吕洞宾来说，肯定不能不了解。而在这种情况下，稳坐钓鱼台，等杜玄自己过来谈条件没有问题，但是，一但杜玄也不着急，采取这种策略，时间若是长了，还不闻不问，就有些问题了。这个，就要靠纯阳真人吕洞宾自己的手腕来把握平衡了，不能够让杜玄察觉到一丝一毫的异样，那样的话，就彻底功亏一篑了。和这个相比，杜玄心急，主动过来谈条件要生死簿碎片的所有人信息，那倒是好办了，只要说一声尚未彻底确定，那就可以拖延上一阵子了，一个月，完全不是问题。

    真武大帝告辞离开，开始准备，而纯阳真人吕洞宾，也开始沟通自家的青阳上帝化身，将各种情况信息都共享，继续由它去负责和杜玄的应酬和引诱。这一次行动，以纯阳真人吕洞宾的老练和经验，都禁不住生出了一丝紧张之感，生怕哪里出现一点儿纰漏，一天天的，颇有度日如年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