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六八章 刀尖拧几下
老头子走了,戒头沉着脸走了进来。 我有点没法面对他,因为我不知道要怎样跟他解释这一切,所以他进来之后,我就继续闭上眼睛装睡。 “躺了好几天了,你不饿吗?” 戒头在床边坐下,出声问我道。 被他这么一提醒,我才发现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贴在了一起,的确是饿得有点发疯了。 “有,有吃的么?”我张开眼睛,有些尴尬地问道。 “你说呢?”戒头把一个食盒放到床边的桌上,一边说话,一边就把那食盒一层层打开了,然后随着食盒一层层打开,我的口水也越积越多,最后几乎都流淌成江河湖海了。 戒头真是细心,他居然一口气给我买了那么多吃的,有包子,有小炒rou,还有小米粥和热豆浆,艾玛,实在是太馋人了,当时饭盒盖子打开之后,我要不是手腕上插着吊针,我直接就飞身扑过去了。 “快,快,好兄弟,给我拿个包子,我都饿得可以吃下一头牛了。”我一边流着口水,一边对戒头道。 见到我的情状,戒头就捏起一只小笼包递给了我。 我抓过来丢进嘴里,没品出味儿来,直接就咽下去了。 “快,快,再给我点,还有粥,我渴死了。”我对戒头喊道。 戒头把桌子往后一拽,让那桌子距离病床起码有两米远,然后他则是搬个椅子在桌边坐下来,一边有滋有味地吃着东西,一边就对我道:“你先说完话,再吃吧。” 好吧,这个混蛋,现在也学坏了。 见到他的情状,我知道他这是故意在给我出难题儿,所以当下只能舔舔嘴唇,无奈地躺下来,一边满眼心疼地看着那些慢慢减少的美食,一边就对他道:“具体的情况我也不是非常清楚。整个事件的起因,其实是从那灵堂开始的。你还记得吗?那天我去你家玩,我跟你说过那灵堂的问题,我当时就说了,那灵堂不是为你爸妈祈福,而是为了镇压他们的亡魂生气。” “嗯,”戒头吃着东西,点了点头,并没有多话。 “后来,我说要给你爸妈磕头,还让你和小莹一起出去玩,”我说到这里,有些心虚地看了他一下道:“后来你们出去了,但是我却并没有磕头。” 戒头神情平静,继续吃着东西,似乎没有听到我的话一般。 “我心里有疑惑,所以就想一探究竟。后来我就把灵牌后面的佛像搬下来,把底下那箱子里的紫血玉髓给偷了。这个事情你是知道的,秦云山后来之所以打你,就是因为这个事情。我后来也跟你说过这个事情的。”我看着戒头道。 “继续,”戒头说话间,突然从衣兜里摸出一把尖刀,猛地插到桌面上,那凶狠的模样看得我一阵心惊rou跳。我知道他表面上虽然没有什么反应,其实内心里早已惊涛骇浪,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突然失去理性暴走起来。 “后来我把那紫血玉髓拿了回去,半夜的时候,我就仔细研究了一下,结果这一研究不要紧,却发现那里头封印着一个非常凶戾的女鬼。”我说话间,禁不住回想起当天夜里的事情,下意识地就哆嗦了一下,“后来那玉髓被我不小心摔碎了,那女鬼就从里面逃了出来。她非常凶煞,而且口口声声要找秦云山报仇。她后来也的确去找秦云山报仇了,不过秦云山似乎早有准备。你还记得那天晚上你拿着哀棍跟他一起打鬼的事情吗?” “为什么你说她是我的娘?你是什么时候知道这个事情的?”戒头打断我的话,下意识地伸手握住刀柄,皱眉看着我问道。 “就是你们打鬼的那天晚上,我才大约看出来一点毛窍的。你还记得吗?当时你拿的是哀棍,而且你还能打到那女鬼,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这说明你和那女鬼有着非常亲密的关系,她应该是你的长辈,不然的话,你的哀棍是打不到她的。当时秦云山之所以让你拿着哀棍,想来是因为他早就知道这个事情,所以才会这么做的。再一者,当时你打了那女鬼的时候,那女鬼的反应很悲伤,她还试图跟你说话,但是却被秦云山打断了。”我看着戒头说道。
“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戒头有些愤怒了,下意识地拍着桌子站了起来。 我心里一哆嗦,连忙解释道:“第一,当时我不太肯定那女鬼跟你的确切关系,所以我不太敢说,而且我担心我说出来之后,反而会害了你。第二,后来我就回家了,没再继续追究这个事情,所以也一直没有机会跟你详谈这个事情。第三,等到我再次回到姥姥家的时候,你已经中毒躺在医院里奄奄一息,是我和师父拼了命才救下你的。” 我的最后一句话击中了戒头的软肋,他不觉是皱了皱眉头,重新坐了下来。 见到戒头的举动,我松了一口气,随即不由是对他道:“我真正确定那女鬼的身份,是在给你招魂的那天夜里。当时你缺失一魂,无论如何也招不回来,最后老头子施展借魂*,然后那女鬼正好出现,于是她就借了一魂给你。你现在之所以还正常地活着,没有变成傻子和神经病,就是因为她借了一魂给你,让你的神智保持完整。至于她,因为经历了割魂和裂魂的痛苦,灵体已经不完整,所以她的神智已经不清晰了,她只有无尽的怨气。不过这个事情说起来也很巧合,你母亲的灵魂是天生的太阴魂,有很强的凝聚力,所以她失魂之后,胸口出现了那个血盆大嘴,她可以吞噬其他灵魂和阴气壮大自己。” “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她后来才变得那么厉害的,”我说到这里,不觉是皱眉疑惑道:“就是我不太明白她为什么要找廖群奇的麻烦,她的仇人应该是秦云山才对。所以这个事情,真要问我的话,我还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那天晚上,一开始的时候,你也一直没有认出她的身份,对不对?”戒头看着我问道。 “一开始她被阴气包裹着,你有本事看出来她是谁?”我无奈苦笑道。 “你是不知道,不过有人肯定早就知道这个事情了,他跟秦云山是一路的。”戒头说话间,冷笑一声,禁不住是攥着刀柄,把那刀尖在桌子上死命地拧了几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