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蝴蝶
李思竭自是不知她闪过这般念头,只觉得朝阳下,她那张俏脸布满了红晕,更是令人着迷。心中亦是一荡,只是这一番情迷之际,如今又正值清晨,下身自然又触及了朱宝珠。 朱宝珠一楞,只道这家伙又起色心了,轻轻一挣,脱离李思竭的怀抱,娇羞的道:“你别多想了,咱们快些回去吧。” 她哪知此时李思竭此情乃男人早晨之正常反应,李思竭尴尬的笑道:“说的也是,咱们回去吧。” 两人一路向回奔去,昨日急急奔来,自是快速异常,此番两人心中甜蜜,心中荡漾自是如游玩般赶回,待得回去时,几近晌午。 回到之后,果见陶青阳一行人等,显是颇为不奈,想是等候多时。那陶青阳见得两人有说有笑般的进来,更是怒火横生,只是心中却暗自着急,那傀儡散为何却不发作。 李思竭隐隐感到两道目光瞪向自己,一道是那陶青阳的,甚为明显,而另一道竟是那罗阿五。 昨日罗阿五苦追两人,他武功虽不弱于两人,但轻身功夫却大是不如二人,追了一阵,竟连二人的身影都看不到,自是怏怏不快的赶了回来。 第二日午时才候的师妹回来,更是感到不快,更看到其发梢之际,一只蝴蝶如欲振翅高飞般的颤动不已,更是气恼异常。只是他对这小师妹向来仰幕,对其直如仙人一般,只恐供奉起来亦不表己心。对朱宝珠自是不会多言,但对那李思竭他可就不会客气了,若不是在朱宝珠面前,他恐怕早以上前,将李思竭痛打一番。 李思竭对陶,罗二人的怒目自是视之不理。那罗阿五倒还好,那陶青阳看得李思竭对己视若无睹,更是气愤异常。正欲出口相骂之际,却见公主殿下笑吟吟的看向自己道:“让陶公子久等了,甚觉不安,大家就此上路如何。” 众人自是毫无言语,行得江畔,雇了一条大船,一路顺流而下,向东驶去。那船极大,上下三层,更是有舱板之物将船隔成数十个大小不一的房间。公主自行处于一间,其余房间自是被陶、罗等人带着手下之人占据。 李思竭和陶、罗诸人间均有嫌隙,自也是独处一间,只是他这一间却和朱宝珠相去颇远,朱宝珠在船上二层,他这一间却在舱底之中。 他不堪舱底闷暗之气,遂来到了甲板之上,两岸青山绿水间向船身后退去,点点斜阳自身后射来,更把自己影子照的细长。甲板之上,江风阵阵习来,更是令人怡然自得。 正看得周围景色,浑身心旷神怡之际,阵阵争论声自二楼朱宝珠房内隐隐传来。若非李思竭内功深厚,这声音倒还真听不出来。 “我知道师兄不喜我和他同游江南,只是如今情势你也知晓,朝庭正值用人之际,那桃花坞好歹也是一方之霸,纵不致为朝庭所用,但也不可与之为敌。”正是朱宝珠的声音。 却闻得罗阿五道:“你知道那陶青阳我并不放在眼中,我所说的却是那个小子。” 朱宝珠闻言笑道:“你是说李思竭么,我和他只是一个比较谈的来的普通朋友而已。” 罗阿五冷笑一声道:“真是普通朋友么?日前,你为了他,甘愿伴这陶青阳同游江南,这已非你本性,如今你耳边还插着他送的那只蝴蝶,你俩以私订终身,又能蛮得了谁?” 朱宝珠闻言一窘,颇为恼怒的道:“原来昨日你藏于暗处偷偷观望我们。” 罗阿五道:“我又岂会暗中相覻才会得知,你头上那只蝴蝶实乃我物,本意送你,却不及相送,那日在山谷间,你便即召我等一众离去。待我再赶回之时,那些财物以经不在,想是吴昌远那小子私自送给什么李思竭。日后若再见昌远,必将好好和他理论一番。” 原来这罗阿五年前觅得精美良玉一块,瞧形状大小,色泽纹理颇适合雕刻一对蝴蝶,他自幼便对雕刻一道颇有研究,又得明师传授武艺,一身功夫更是若有若无的应用在雕刻之上,更大大增加雕刻技艺。随着自身武功越高,内力愈强,而手法更加巧妙,单以雕工而论,只怕当世无人能出其左右。若非如此,又岂能在那若有若无的蝶翼之上雕得纹路出来? 他本想亲手送与师妹,更想借此寓意和师妹犹如两只蝴蝶般翩翩起舞,缠绕相老,岂料那日雕成之际,便遇到吴昌远一事,事毕不及取及这对蝴蝶便急速离去。如今师妹蝴蝶以收得,只是所送之人却并非自己。想来除了李思竭外,更有何人? 这日见得师妹头上蝴蝶,自是恼怒异常。须知似他这般喜爱珠宝之辈,求得珠宝庇护平安自是一面,另一方面,更是信那珠宝其中的寓意。此番蝴蝶被人强行拆散,那岂不预示着自己终身和师妹遥遥无期,几无相伴之意? 他一直欢喜这小师妹,只是小师妹其时年幼,他也不以为然,待得小师妹落落长成之际,一颗心更似系在小师妹身上。只是他自知年岁上和小师妹相差颇多,小师妹又是身份特殊之辈,而容颜更是非凡间之美。自己无论哪方面在小师妹面前都相形渐惭,这份爱慕之意亦始终压于心底,不敢表露。 只盼得小meimei忽有一日,能明白自己对他的一番情谊,也不枉自己为她做牛做马,甘愿为其去死之念。这几日若不是瞧得小师妹对那李思竭似是情有独钟,他说什么也不会去找小师妹这般理论一般。 舱内的朱宝珠,甲板之上的李思竭二人闻其所言,始知那蝴蝶原本为他所有,因认出蝴蝶而推断昨夜之事,方始暗自宽心。 果然朱宝珠道:“原来蝴蝶乃是师兄之物,不过师兄既然本意送我,如今不管谁送,都以在我手上,师兄大可放心了。” 罗阿五却道:“那又岂能一样,你可知这对蝴蝶其中的寓意?”言语竟似欲将哭出一般。 朱、李二人闻言均为一楞,不曾想到,这对精致的蝴蝶竟也有甚寓意。这二人均是瞧得蝴蝶玲珑精致,适合朱宝珠佩戴,若说寓意,至多也就是李思竭所言公母之分,雌雄之辩各代表一人,日后睹物思人而已。 果然朱宝珠不解的问道:“却不知师兄所言有何不同,其中更是又有如何的寓意。” 罗阿五神色间颇为别扭,更似鼓足勇气般的道:“这对蝴蝶终身缠绕,永不分离,寓百年好合之意。” 舱内外朱、李二人均又是一怔。原来这对蝴蝶不能分离,自己二人却将那蝴蝶分开,岂不是日后也将难以相聚,难道冥冥中天有此意,想至此处,均是神色黯然之极。 过得片刻,朱宝珠却又忽然想道:师兄这对蝴蝶虽未及送予我,但却有此意,这又代表着什么?想起今生自和罗阿五识得以来,他处处照顾自己,更有数次不惜自身而数度将自己救出,更是从未曾逆拂过自己旨意。霎时明白了罗阿五对自己的情意竟不亚于那李思竭。自己自小和他相识,一生之中更是将他当及自己的亲哥哥般。若说和罗阿五之间的男女情谊,自己恐怕想都不敢想及。 她思至此处,看向罗阿五,见他长相、武艺甚至文采均是不输李思竭,忠诚那李思竭更是和罗阿五无法相提并论。况且这罗阿五更是事事相让,从不做自己不喜之事。那李思竭数番言行举止间占自己便宜,真看不出他哪处优于罗阿五。只是自己偏生喜欢这李思竭,却又毫无勉强之意。 她呆呆的望向罗阿五,柔声说道:“师兄,我知道你惜我怜我,在我心中,你自是比亲哥哥尚亲三分。你也知道我的心事,天下未曾太平之际,我不会谈及婚嫁的。”目光中却似颇含歉意。似是愧对罗阿五的一番情谊,更似欺骗罗阿五他和李思竭的关系一般。 舱外的李思竭忽然闻得他师兄妹二人这番言论,那罗阿五更是向朱宝珠表露了自己的爱幕。自己今生和她无望,自是极盼她觅得良偶,这罗阿五各方面瞧来也均上上之选,只要她能开心欢喜,自己退出便是,但又闻得朱宝珠所言,似是仅把罗阿五当哥哥而已。若果真如此,又岂能勉强。 忽然想到那日至此,罗阿五对自己态度一直颇为冷淡,与吴昌远口中所言罗阿五有情有义似扯不到半点关系,又想到罗阿五日间那怨恨的目光,忽然间恍然大悟。原来却是这罗阿五暗恋朱宝珠,却被自己捷足先登。
罗阿五闻得朱宝珠言及婚嫁一事,倒是颇为尴尬的说道:“我敬重师妹乃为天人,心中自是不敢多做他想,倘师妹日后觅得良伴,师兄自是极为高兴。只是那小子实乃忤逆敌对之人,这种人不宜过多交往,更怕师妹因此而误了大事。” 顿了一顿继续言道:“依我瞧,择偶方面,那陶青阳都比那小子强上数倍。” 他其实是吃不到葡萄便说葡萄是酸的。他自是知晓,从哪方面陶青阳和李思竭都不是一个层次之流。而这数日间,更是瞧的陶青阳行事颇为诡秘歹毒,即便他这般高手,在陶青阳和那老者面前,都有毛骨悚然之感,似是行事不正。他如此这般说法,无非是想劝得师妹离开那李思竭。 李思竭在外闻得他忽然拿自己和那陶青阳做比,更直言陶青阳比自己强上数倍,不觉哑然。暗道,你想劝得你师妹和我分离,我自当会退出,只是那陶青阳哪方面能比自己强,实在是想不通。忽又忆及那日和吴昌远相遇的山林中老人曾说自己才是匪人,顿觉释然。 却闻得舱内朱宝珠恼道:“师兄是看我没人要了么?我说此生天下不太平不嫁自会不嫁。”言语间,听得“咣当”关门声想起,想是她心中不悦,奔至内舱。 果然过不片刻,便瞧得罗阿五从二楼走下,见到李思竭一楞,心中却想,适才和师妹那番言语,不知道这小子听得多少? 他可不信李思竭会全然听不到,以李思竭这能,必能尽数听去,更何况他和师妹间言至最后,讲到情绪高涨处,两人都有大声言辞。只是不知这小子几时来得甲板之上。 他走向李思竭身畔之际,颇为尴尬的向李思竭点了下头,便即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李思竭瞧得他的身影,不知如何说起。自己无意间得到他的一对蝴蝶,想不到竟成如今这个局面。那玉蝴蝶出自他手,如此说来自己岂不是欠他一个人情?但又瞧得他对自己既无好感,自己又何必热脸相迎? 这时船以驶至安庆府境,其时天色渐暗,众人既是出门游玩,自是不急于赶路。不待朱宝珠吩咐,众人将船靠岸,向安庆府行去。 一行数十人向前行去,声势倒也壮大,好在大多人马均为那罗阿五部下,他等一众又为人谦和友善之极,一路行至城中,倒也无人生事。 其实此处以算是江南,只是离那苏杭二州颇远。江南自古以来富甲天下,此时虽是战事年代,但亦远非他处可比,一行人觅得一处客栈,倒也尽显豪华,众人未及进入,却忽闻得陶青阳道:“师叔,看似是张天旺遇险,咱们前去瞧瞧。” 李思竭,朱宝珠、罗阿五等众不明所以,但想到众人结伴而行,既然其中有人有事,大家自当一路相陪,遂不及进店住宿休息,便跟着陶青阳转身行去。 只见那陶青阳兜了数个圈子,领着众人进入一处废墟之中,仔细瞧得,竟是一处空旷废墟。众人老眼瞧得远处一条精明汉子正四处张望,不是那张天旺又是何人? 只是他此向却不是一身白衣,一身黑色的衣服在夜色下,更是不易瞧出。他远远的向陶青阳道:“小少爷,你们可算是来了,只怕再过片刻,我便见不到你们了。” 李思竭瞧的明白,更为诧异,他知道河源九鬼一众和那瞿姓老妪商议如何拿得这汉子,那日匆忙间闻得众人似是取道北上相寻,岂料自己今日竟会在这安庆府见得这张天旺,却不知如今那河源九鬼众人如今又身在何处? 又看到张天旺神色惊慌,似有厉害对头要和他为难一般,随即想到,他这厉害对头却不知又是何人?想是这桃花坞一行之人,行事歹毒无比,多结强仇自是毫不稀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