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三章:陈年旧事因由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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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说潇湘居内洛青染主仆几个在说天泉居的事情,此时此刻,三房的兰雪堂里洛熹夫妻二人也在叨咕同一件事。 洛熹性子略软,时常怕事,因今晚陆氏多嘴提醒以致洛昇动手打了洛文誉,恐洛昇怪罪记恨,便说了陆氏几句。 怎知平日里凡大事小情皆多顺着他意的陆氏今儿竟生了怒。 “你成日里不是怕这个就是怕那个,就因为你这样所以老太太瞧不上我们,二房也把我们一家子踩在脚底下磋磨,恨不得把我们娘们都踩死了才好!” 陆氏极少这样,扯着脖子跟洛熹大吼大叫,洛熹一时间竟也没反应过来,看着她愣了好半晌。 后见陆氏始终不曾住嘴,颇有些不依不饶的架势,洛熹才皱着眉头斥了她一句。 “大晚上你吵吵嚷嚷的,像什么样子,今晚难道不是你多嘴惹事么,我不过说你几句,也是与你商量,你怎么就起了这么大的火了?” 他话刚说完,陆氏就哭了,“你以为我愿意,我就是一想到我那苦命的孩儿,我就恨不能喝他们的血吃他们的rou,凭什么他们一家子逍遥自在,我那苦命的孩儿却连来这世上看一眼的机会都没有,就那么没了,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我苦命的儿……” 陆氏嘴里乱七八糟的说了一通,可将洛熹吓坏了,忙伸手去捂她的嘴巴。 “夫人甚言,这件事都过去多久了,老夫人不是说了就是意外,不许谁再拿来说嘴,再说咱们也没有确切证据是二房那个人害的咱们孩儿,你不能乱说。” 陆氏被洛熹捂着嘴巴,口不能言,只呜呜咽咽地叫唤挣扎,示意洛熹放开她。 洛熹忙嘱咐道:“我松开可以,夫人可不能乱说了?” 陆氏点了点头,洛熹这才松开捂着她嘴巴的手。 陆氏犹自哭着,不过声音倒是没那么高了。 “没有证据?谁说没有证据,当年我昏过去之前眼睁睁看着小赵氏那个贱人从我身边走开的,结果醒了我的孩子就没了,只是我倒霉,非在那样背人的地方被她推倒了,连个证人也没有,这么多年由着她这个杀人凶手逍遥法外,我心里恨啊!老爷,那是个成了形的男胎啊!后来纵是生了含光和含烟,也总是有不足之症,大夫说就是那一次伤了根本,才会这样,凭什么他们家坐拥富贵,儿女成群,我们家就只有含光和含烟两个孩子,身子还都不大康健。” “那还不是你不让我纳妾……”洛熹小声嘟囔道。 “老爷你说什么!”陆氏高声叫道。 “没什么没什么,”洛熹见陆氏声调又变高,忙摆手道,“我让你别生气,仔细伤了身子。” 陆氏也多半能猜到洛熹在说什么,不过洛熹不说,她也不提,只恨声道:“反正我说什么都不会让那个贱人一家好过!” 洛熹皱着眉头叹了口气,“你争了这么多年,又争出什么来了呢?你又不是不知道,这个家里哪是我们能做主的?” 陆氏擦了擦脸上的泪痕,冷哼一声,“现在那个贱人掌家权都被老太太撤下来了,依我看,他们家没多少便宜可占了,也蹦哒不了多久了,要我说,咱们家里也快变天了,老爷你就看着吧!” “会么?我看老夫人还是很在意二房的?”洛熹不以为然。 陆氏瞪了他一眼,“你就是成日里就知道看那点书,能吃饱还是能穿暖?家里的动向一点儿不关心,我跟你说让你平日跟大哥多走动走动你听了没有!” “我跟大哥做事也做不到一起去啊。”洛熹如实回答。 “哎呦我的天,”陆氏被他气得捂着心口直叫疼,“老爷,你还一心只读圣贤书,两耳不闻窗外事呢!大哥现如今的地位非同一般了,女儿都封了郡主了,大嫂也封了一品诰命,你现在不跟大哥拉近关系,以后有的你后悔的时候!” 没想到这一次洛熹倒是没反驳她,反倒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大哥现在在朝中风评很好,我虽不常上朝,但偶听同僚们说起大哥,也都是无不夸赞的,我自己脸上也有光。” 陆氏暗暗叹了口气,她知道洛熹就是这么个性子,一心只知读书,人情世故皆不太在意。 好在他虽没什么大能耐,对自己倒还算不错,不像二房的那个,不知道自己有多大的能耐,总想着享尽齐人之福! 想到这里,陆氏心中稍微好过了一些。 只要小赵氏倒霉,不好过,她心里就痛快,就舒服。
这次柳姨娘将小赵氏气病了,陆氏背地里烧了好几柱高香,诅咒小赵氏最好一病不起,魂归离恨天才好。 不过这事最后到底还是被赵氏遮掩过去了,赵氏明令不许出去多嘴,陆氏也不敢传话。 她其实还是很惧怕赵氏的,她并未见过自己的婆婆,嫁过来的时候就是只有赵氏一个主母,所以她平日也得按规矩尊赵氏为婆母。 赵氏当年的铁血手腕她是亲眼见识过的,因而不到万不得已,她也不愿去挑战赵氏的权威。 这一次赵嬷嬷着意在她面前说了许多的话,她就明白是赵氏授意的,为的就是敲打她,若是家里传出去什么不好的风声,多半就是自己嘴快或是管不住奴才,到时候肯定没有好果子吃。 陆氏虽然恨极了小赵氏,可她知道自己不能为了拖小赵氏下水就将自己也搭进去,这样吃亏的事,她是不会做的。 所以这些年她虽处处与小赵氏为难,但并没有什么太大的动作能伤及小赵氏的根本。 这一点,从小赵氏多年来稳坐洛府掌家者的位置上就可以看出。 当然,这也都是因为从前赵氏偏心二房所致。 可如今陆氏却看出眉目不对了。 她总觉得,赵氏对二房的心思不若从前那般重了,总像是要变风向了似的。 陆氏暗中祈祷许愿,只要不是二房的做主,这家里便是提拔个奴才上来她都能忍得。 一时间又来来回回想了许多,更鼓渐响,才被洛熹劝着歇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