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八章 身体衰弱

    就在莫如雪的宠爱与日俱增的时候，宫中的流言愈演愈烈，左不过也就是骂莫如雪是个狐媚子，狐媚惑主之类的。

    月华宫的宫人们虽然吃穿用度都跟着奢华了起来，但是面对着其他宫中的那些人对他们指手画脚的，谁的心里都不是滋味。尽管他们知道这是因为别人嫉妒他们的主子得宠，但是他们现在能过上这么好的日子，也都是多亏了这个得宠的昭仪娘娘。加上莫如雪平时得来的那些赏赐，也将很多东西赏给他们。

    看着这个对下人这么好的主子娘娘，和别人口中说的那个狐媚惑主的红颜祸水真的是不一样。他们素日里认识的莫如雪，是最亲和待下的人了，很难想象，传言中的她是个狐媚骄纵的人。

    在莫如雪坐在自己寝殿中，铺开了绣架正在绣花，听着一声一声接近的脚步声，莫如雪感觉既熟悉又陌生，心突然就那么开始莫名的绷紧了。

    “雪儿。”

    背对着门口，莫如雪的身子突然颤了一下子，“你终于还是来了……”

    谢长璟点了点头，“没错，我来了，我想你，所以，我就来了。雪儿，你，还好吗？”

    莫如雪并没有停下自己绣花的动作，她轻轻用红色丝线在白绸上绣起了红色的梅花，她轻轻地哼了一声，“当然，难道殿下都没有听说，我现在可是宫中最受宠的嫔妃。占尽三千恩宠，我怎么可能不好？”

    谢长璟自嘲的笑了笑，“你是在讽刺我吗？讽刺我，认识你这么多年，却看不清楚你的心思。我知道，虽然你得到的是所有人都羡慕不已的圣宠，但你并不开心，对吧？你的笑容，是那么的勉强，你入宫以来，真的开心过吗？”

    莫如雪冷笑了一声，“开心？自从我及笄的那一天开始，我就没有心了。我是一个没有心的人，什么开不开心的，我都不在乎了。你呢，你也不需要在乎吧？自从你决定利用我来夺位开始，你也已经不在乎了，不管我撞得怎么遍体鳞伤，你都不会在乎的，对不对？”

    “雪儿！”

    谢长璟冲上来，想要抱住莫如雪，可是莫如雪却不着痕迹的避开了，她心里真的很难过。从前她不知道多么贪恋谢长璟的怀抱，曾经让她觉得温暖的怀抱，她不敢相信自己居然有一天会想要逃开这个怀抱。

    “别碰我！”

    莫如雪吼道：“我们两个之间，已经互不相欠了。这么多年，你对我的照顾，我会用皇位还给你，在那之后，我们就分道扬镳。我也不希望，再跟你有任何的瓜葛了。”

    谢长璟低声，“雪儿，你，不要这样……”

    “殿下难道不感到高兴吗？现在的一切，不是正按着你的计划在进行吗？你说过的，除夕之前就会举事，而按照目前的计划顺利来看，在今年除夕之前，你一定可以登上你向往许久的帝位。这一切，是你一直想得到的，如今就要到手了，你应该是很高兴的吧？”

    莫如雪始终都没有看谢长璟一眼，她现在的心仿佛被刀绞过一般，很难过，很痛。

    谢长璟低头看着莫如雪，“雪儿，你……”

    他却突然止住了自己的话，莫如雪这个时候也没了再跟他继续说下去的心情了，干脆就直接下了逐客令。

    在走出月华宫寝殿的时候，谢长璟却喃喃道：“雪儿，你不知道，我真正最想得到的，其实是你啊。”

    在谢长璟转身离开的时候，莫如雪手中的刺绣的花针却突然刺到了自己的手指，鲜红的血从手指滴了出来，就这么滴在了绣架上的白绸上面。这鲜红的血滴就更好滴在了枝叶上，鲜红的血滴在白绸上，更显得娇艳，比那些用丝线绣出来的红梅花更加娇美动人。

    看着这幅快要完成的红梅花，莫如雪轻轻叹息了一声。

    就在这个时候，银铃匆匆忙忙的走了进来，“娘娘，兴德殿那边出事了！”

    莫如雪倒是没有太过惊讶，或许可以说，她早就知道了这件事会发生。现在兴德殿会出事，她是早就料到了。

    莫如雪轻轻问道：“出了什么事，这么慌慌张张的。”

    “回娘娘，是皇上生病了，太医和贵妃娘娘都已经过去了，各宫的主子们也都过去了，贵妃娘娘遣了人来叫娘娘过去侍疾。娘娘，可要准备过去吗？”

    莫如雪轻轻含了含自己被刺伤的手指，“嗯，不用准备轿辇了，我走着去。”

    反正这月华宫距离兴德殿也不算远，现在太医应该正在给谢长珩诊断，她也不用太着急过去兴德殿。反正，现在兴德殿那边不缺少人照顾生病的谢长珩，少了她一个人也不算什么吧。

    在她到达兴德殿的时候，发现这外面的确是有不少的嫔妃和宫人，但是却没有人敢进去。这秋天的风还是很凉的，她们都站在外面不能进去，八成是想进去也进不去吧。

    莫如雪轻哼一声，很快，绿意就走了出来，“昭仪娘娘，贵妃娘娘请您进去。”

    “知道了。”

    莫如雪这么不咸不淡的答应着，然后就跟着绿意进到了兴德殿里面。那些在外面守着的嫔妃想进去又没办法进去，但又不甘心这么快回去怕自己万一要是走了，会失去争宠的机会。眼睁睁的看着莫如雪就这么轻易的进去了，她们又气又恨，可却什么办法都没有。

    进到屋子里面，莫如雪因问道：“贵妃娘娘，特地只让我一个人进来，到底是有什么话要说？”

    顾云晴看了看还躺在龙床上没有苏醒的谢长珩，淡声道：“有话要说，你先跟着本宫到书房来一趟吧。”

    这兴德殿的主殿，是连接了卧室、议事厅和书房的，走过了卧室，经过了议事厅，她们两个人就来到了谢长珩平时闲暇的时候喜欢看书的书房。这里并没有放什么紧要的书籍或者奏折，所以这里也很适合她们两个人谈话。

    “莫如雪，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听到顾云晴这么问，莫如雪心中不禁一惊，“贵妃，你这是什么意思？”

    顾云晴从自己的衣袖中取出一块写了字的素帛，“莫如雪，这上面所写的，是关于你这段时间的行动，你所做的一切，都在为争宠做准备。莫如雪，我想知道，你这么刻意的去争宠，到底是为什么？”

    莫如雪轻哼一声，“贵妃娘娘原来一直都在暗中监视着我，不过，身为后妃，想要争宠，不是很正常的吗？”

    起初，顾云晴也是这么想的，可是素帛上记载的，莫如雪为了争宠做的那些事都那么刻意的不想引人怀疑，更加奇怪的是，莫如雪先前那段时间可是一直都回避着不想见谢长珩的，现在却突然间主动去争宠了。

    “若是换了旁人这么做，我或许会相信。但是，对于你，莫如雪，你在皇上心中的分量可不小，你根本就没有必要去接近皇上，更没有必要去争宠。”

    莫如雪看着自己微微透米分的手指甲，自己这些年的养尊处优，让她觉得自己再没有昔日那么果断狠厉了。会采用这样的方法来复仇，或许她也是有点犹豫不决的吧，她可以很果断的解决了谢长珩，但是她却并没有这么做。

    “对不起，这件事我现在还不能告诉你，请你原谅。”

    顾云晴微微一愣，“那殿下他知道吗？”

    莫如雪沉默了一会儿，回答道：“他知不知道，都与我无关。晴贵妃，我对不住你，不过，不管怎么样，我都会兑现我的诺言的。关于后位，最终还会是你的。”

    顾云晴点了点头，“那是当然的，你答应我的，就应该兑现。既然你不肯告诉我，那就算了。”

    莫如雪去卧室的时候，太医正好诊完脉出来了，“参见昭仪娘娘。”

    “起来吧，”莫如雪轻声答应着，“皇上他的身体，究竟怎么样了？”

    太医微微摇头，“没有什么大碍，有可能是皇上最近处理朝政太过劳累了，身子才会有些虚弱，依微臣看，只需要喝点补药补汤之类的，就没什么了。”

    莫如雪若有所思，接下来就让银铃去御膳房传话，做一道滋补的当归乌鸡汤，等谢长珩醒了之后再送过来。

    其实，太医怎么诊断都是查不出来的，谢长珩也根本不是劳累过度而造成的虚弱，他这是，中了毒。莫如雪给谢长珩是下了毒，可是毒的分量很轻，也只会让太医诊断以为谢长珩是劳累过度。

    但是这种毒如果日积月累下来，却会造成非常严重的伤害。

    莫如雪看着躺在床上的谢长珩，心中暗道：“你放心，你死了之后，我一定会下去陪你的。”

    谢长珩醒来的时候，发现莫如雪正守在自己的身边，他感觉非常高兴，“雪儿，你是一直都守在我身边吗？”

    莫如雪支撑起自己的笑容，笑对着谢长珩，“臣妾只是不放心，想要看到皇上平安的醒过来。”

    “你担心朕，朕很高兴。”

    说着，谢长珩轻轻抬手，抚了抚莫如雪脸庞，一瞬间，他觉得自己不管付出了什么，能换来雪儿如今对自己这样的心思，怎么都是值得的。

    莫如雪别过脸，“皇上好不容易醒了，银铃，去把汤端过来吧。”

    守在门外的银铃连忙答应着，从门外的桌上取来了食盒，从食盒里端出了汤罐，倒了一碗汤出来。端过来的时候，汤还飘着丝丝热气。

    莫如雪主动去喂谢长珩喝汤，“皇上，太医说了，你现在需要多喝补药或补汤，这是臣妾让御膳房准备的当归乌鸡汤，最是滋补，你尝尝吧。”

    谢长珩面对着莫如雪亲手端过来的东西，一直都是毫不犹豫的送进嘴里。其实莫如雪也很清楚这一点，宴会上的荷花酒，就是配合之前给谢长珩埋藏体内的毒素准备的，明明可以干脆的了结了谢长珩的性命，却选择了这种迂回的方法，莫如雪或许心存侥幸，希望有人能出来阻止她吧。

    她现在，也只是缺少一个能说服自己放下仇恨的借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