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节 第一

    杜言上台，在开始唱之前杜南岛深叹了口气，拿起话筒说：“杜言，你等一下。”

    杜言不解，说：“怎么了杜老师，该不会直接判我淘汰吧？”

    “不是，是有件事我想问你。考虑到你可能在这被淘汰，我想还是现在问你的好。”

    “什么？”

    “你有看过心理医生吗？”

    啊？心理医生？观众一时怀疑自己耳朵。

    “你有没有去看过心理医生？”

    全场上下哗然，没人知道杜南岛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可他讲话一向不顾及旁人感受。

    “其实我观察你很久了，从北京赛区开始，我可以肯定你是个少有的音乐人才，可你的有些行为很让人费解。于是我想深入了解你一下，知道了你的一些事。”

    “嗯。”

    “你去看过心理医生对吗？能跟我们讲讲吗？你的事。”

    “可以讲啊，不过能比完再讲吗？我怕会影响打分，对其他选手也不公平。”

    “我希望你现在就讲。”

    杜言的神情没什么变化，全场上下更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怎么比的好好的突然要杜言讲自己的事。

    现场控制台的导演倒面色凝重，这一段舞台上下的沉静让收视率“飙升”。

    杜言平静的说道：

    “初三那年二月的最后一天，我放学回家，一打开门就看到我爸倒在门后面，他已经死了，我妈在客厅里发抖，抓着电话大概是想打120，可手不听使唤。”

    “……嗯，我从小就一直拿第一名，体育比赛，书法比赛，唱歌比赛，只要有我参加的比赛我就是第一名。可我从来没有上台领过奖，因为上台领奖就要看见下面的爸爸或者mama。”

    “我很怕和他们面对面，所以从来不上台领奖。”

    “可老师还是老推荐我去参加区里或者市里的比赛，我拿到区里市里的名字老师也会有奖金的吧。在所有的比赛里音乐比赛是我得奖最多的也是我最喜欢的。”

    “北京音乐学院的冯震教授，那时候是一场市级比赛的评委，他在市里的比赛把第一名给了我，还说我是才子。那时候我才读初一。他甚至提议，我读完初中就辍学，他来当我的专业老师，辅导我音乐方面的学习。”

    “可我根本没兴趣学，我喜欢音乐，可我不喜欢冯震。后来想想应该是他长得太吓人了。而且那时候我爸的心脏才开过刀，在家每天要吸氧才能活。他是南方人，嚼槟榔上瘾，我很清楚的记得小时候他一个晚上能嚼半麻袋槟榔，然后配5包烟。”

    五包烟是100根……

    “我妈想离婚他就打我妈，我妈出轨了他就打那男人。可他从来没打过我，还老对我笑。每次我不上台领的第一名奖状都是他收着的，他还老带胡同里的邻居来参观，还老说‘瞧瞧我们家杜言，牛不牛比，啊！牛不牛比？巨牛好不好？没有他拿不到的第一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