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但求一死
待尉王爷吃过爱心凤梨酥，他才抬头看了一眼陈管家。陈管家会意，弯着腰退了出来而后站在院中对着一群小厮婢女开始激情彭拜的演说。 “今日让大家聚集到兰庭，是有重要的事情宣布。” 重要的事情？郑小麻翻了个白眼，不就是选个丫鬟搞得跟选美似的，听得她只想打哈欠。 “大家安静一下。”陈管家伸手示意大家，“想必大家先前也早有耳闻，这大小姐先前身边的丫鬟因为犯了事被打发去厨房做事，所以大小姐现在身边急需一名贴身的丫鬟，外加一名外院小厮。” 陈管家话音刚落，人群中出现小小的一阵sao动，这贴身丫鬟是有听说过，这外院小厮是什么？ “这贴身丫鬟就是伺候大小姐日常起居，大小姐到哪里这丫鬟也要跟到哪里，至于这外院小厮，那就是维护大小姐院落之中所有大小事务。” 敢情这外院小厮就是一个小总管那？一听陈管家解释，在场的众人脸上都带着期盼的神色，显得跃跃欲试无比。 可是在这么多人中，挑选合适的人选，岂是那么容易的。 “这样，念过书识字的男女分开站一排，没有念过书的就可以回去了。” 啊？要念过书的？这出来做下人的，大多数都是家里穷得没办法，才出来当下人，要是上得起学堂何必出来当丫鬟小厮呢。光这一条，就刷下近一半的人数，剩下的人分开站，各自神色都紧张不少。 郑小麻很想跟随大部队撤退，但偏偏她在厨房帮过厨房念过书信……所以她还是乖乖排在队尾，不动神色。 “那接下来口臭体臭者、说话结巴者、皮肤黝黑者、可以离去。” 皮肤黝黑？那她不是正好符合吗？郑小麻心中一喜连忙从队伍中挪了出来，准备欢快的回到厨房去，但下一秒，她就被喊住了。 “哎，那对尾的，过来。” 陈管家一喊话，所有人都把目光集中到郑小麻身上。 “陈管家？您喊我？”郑小麻指着自己，黝黑的脸上一脸不信。 “就是你，过来。”陈管家刚才就发现这个小丫头鬼鬼祟祟的，虽说脸上黝黑可那双手白皙的很，显然就是为了逃避什么。 郑小麻战战兢兢走到陈管家面前欠身行礼：“给大小姐请安，给四位公子请安。” “你是哪个院落的，多大了？”陈管家问。 “奴婢是厨房的，今年……”郑小麻怎么知道这具身体多大年纪，算了胡诌一个，“今年十五。” “陈管家。”后头燕夙晓突然起身，迈着轻巧的步子走来。 陈管家连忙侧身，“大小姐，您有何吩咐？” 燕夙晓眼神瞧上郑小麻，她细细打量突然间笑出来：“小麻？” 小麻？一听大小姐这么喊，又一次大家的眼神集中到郑小麻的身上，这就是那个勾引尉王不成，打发去厨房的小麻？怎么长的这么丑？ 如果郑小麻手中现在有胶布，她肯定立马封住燕夙晓的嘴，哪壶不开提哪壶。 “呵呵……给大小姐……请安！”没想法，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小麻，快起来。”燕夙晓倒是一点都不避讳，“小麻你身上的伤好点了吗？你不知道自从你去厨房，我有多么不方便，那些丫鬟总不如你心细，我还想过几日等爹爹消气，再把你要回来，没想到今日你也来了。” 妈呀，郑小麻现在只想给燕夙晓跪地求饶，她很明显能感觉到正前方那四道灼灼的目光都快把她烧穿了。 “大小姐，奴婢犯了事本因是死罪，要不是大小姐开恩，哪有奴婢的今日。所以奴婢现在怀着一颗感恩的心，尽心尽力在厨房做事，不会再存在非分之想。”郑小麻一双眼睛瞧着燕夙晓，想让她看出自己眼中的坚定与真心。 “小麻你越是这样，我就对你越是愧疚。” 妈呀！郑小麻差点就要喊起来，这……燕夙晓果真是朵娇花，还没说几句呢这泪水就噗噗掉了下来。 “晓儿。” 见燕夙晓流泪，尉王率先起身来到她的身边，伸手拥住她，“怎么哭了？”速度之快，让身后三位备胎一点边角料都没捞到。 “王爷，没事。”燕夙晓眼眶带泪我见犹怜，“小麻之事是我管教无妨，还请王爷不要在意。” “晓儿，你别哭，我都依你。你这样哭泣哭的我心都碎了。”尉王轻声细哄，不过一双眼盯着郑小麻的时候，活脱脱想把她给凌迟了。 至于郑小麻，她已经石化了。这……大小姐的功力实在深厚，三言两语就把导火线引到了自己身上，她开始有点怀疑这位大小姐之所以留着自己的小命，是为了隔三差五的折磨自己。 “大小姐。”突然间郑小麻仿佛下定决心一般一下双膝下跪，“念在奴婢犯下的事，已经让大小姐心中心存芥蒂，所以奴婢恳求大小姐，直接杀了奴婢一了百了。” 此话一出，燕夙晓立马止住了哭泣，她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小麻……你说什么？我从来都不是这样狠心之人，你这样……”下一秒，燕夙晓又哭了，差点哭晕在尉王的怀中。 顺带的，尉王原本想凌迟郑小麻的心已经变成了立即把郑小麻拖下去挫、骨、扬、灰。 如果这个时候有一块豆腐出现自己跟前，郑小麻肯定直接撞上去。她特么……招谁惹谁了。 “大小姐您先别哭。”郑小麻吞了吞口水，“奴婢有错在先，自知哪怕用再多的语言求得大小姐尉王爷的原谅都是过分之举，既然大小姐仁慈，那奴婢日后一定待在厨房做好自己分内之事，还请大小姐能给奴婢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 郑小麻豁出去了，又给燕夙晓磕了三个响头。然后她定定望向尉王：“尉王爷，奴婢自知今日王爷最不想见的人就是奴婢，但奴婢还是想给王爷道个歉，对不起。”结结实实给尉王爷磕了六个响头，每一下就敲击在众人的心上。 等郑小麻抬头的时候，她的额头已经流血了，她这辈子都没有磕过这么多的响头，头真晕。 “大小姐，要是没事，奴婢就回厨房了。” “啊……你……先回去吧。”燕夙晓吞下一肚子的惊讶，只能挥手让郑小麻回去。 “多谢大小姐。”郑小麻起身，脚步显得有些踉跄，“奴婢告退。” 郑小麻努力让自己的身体挺得直直的，她有她自己的骄傲，不能让人这么诋毁，先前这具身体主人是什么性情她管不着，如今只要她在这具身体里，那她就要做一个坦坦荡荡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