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离开的打算
从白石城出发，向北过云绕崖，一直向北，就到了穆心禅被宋无言通过行字灵印送到的地方，固原森林。再往北就是长轩岭，长轩岭与栖霞岭在南风原和鄢陵交界处的芷江边相交，然后继续向西，一直延伸到海边，但整条山脉已经被芷江切断，是为牵晴山口。 长轩岭和栖霞岭之间古树林立，遮天蔽日，林间有些地方常年不见阳光。在这片茂密的原始森林中，栖息着各种凶禽猛兽，奇花异草遍地。几乎没有人会选择通过这片茂密的原始森林，连翻两座摩天的山岭到南风原，故此林中少有人迹。 既然力量的来源在东北方，具体位置无法被确认，穆心禅打算从白石城出发，向西到牵晴山口，北上南风原，然后向东穿缘切山口，入云雀丘。到云雀丘之后，就已经属于白石城东北的范畴，可以试着在这里寻找祸乱之源。 向东过落木山，翻越云顶雪山，至云苍。云苍高原气候严寒，冻土常年不化，人烟稀少。那里也算是东北方的范畴，其上有一些远古的遗迹，据传是神所留，不知道祸乱之源会不会在这里。 从云苍向北，顺势下到一片丘陵地带，天一隅。这片土地上最著名的就是青丘山，妖族的所在地。在后世，妖族强势崛起，在青丘山长盛不衰，在对抗魔族的行动中，态度异常的坚决。难道这里会有问题吗？ 穆心禅看着地图，寻找着自己前进的路线。他希望尽早离开白石城，他心中有很大的把握确定，那股突然出现的力量，以及自己突然被人窥视的感觉，绝对和后世的时光之祸有必然的联系！这股力量的强大超过了穆心禅的想象。 “明天我就去和欧阳老头儿告别，离开这里。既然发现了一丝苗头，就不能再耽搁下去了，老师他们同样需要我给他们争取时间！” 穆心禅决定离开了，不过离开的时候不免要想办法让欧阳老头儿出点血，否则就自己这么一穷二白的，没等找到祸乱之源，就先变成野人了，过个河，坐个船，吃个饭，住个店都成了问题。 这个抠门儿老头其实巴不得自己离开，干干净净，没有引起任何麻烦的情况下离开，这样对小石也就没有任何影响了。 如果自己走的太痛快，老头儿高兴还来不及，怎么可能给自己钱财，那才叫净身出户呢！ 自己要是露出点惹麻烦的架势，再走的不情不愿的，说不得老头儿得主动破财。实在不行，自己就偷偷的顺他点东西走，还不能顺太值钱的，这老头儿真干的出来让玄甲军追捕自己的事情！ 不过自己也算是领略了小石口中说起的欧阳朴的抠门儿。直到现在，自己多吃一口饭，他还会在饭桌上重重的哼一声。 他答应小石让他去学术法，后来居然害怕出钱，把主意打到了自己身上，还说什么在径山阁干活的收入不足以支付房租和生活费，说什么没想到穆心禅能那么能吃，要穆心禅把教小石作为支付房租和生活费的一部分。因为自己的拒绝，还很是给了穆心禅一阵子脸色。至于让穆心禅每天跑腿儿干活，那都是家常便饭。 穆心禅认为，如果不是和乐水老头儿的关系太差，他都能把自己租给乐水。对于欧阳老头儿其他的抠门儿行径，穆心禅已经司空见惯。对于欧阳朴来说，出门没捡到钱就算丢钱了。 说起来自己终于要离开这里了，到时候不见他们老少两个吵架，倒也少了些乐趣。小石每天回荡在小院里的一句句“死老头臭老头”说起来还是蛮顺耳的，穆心禅每天回来都想听小石这样大喊，然后看欧阳朴气急败坏的脸。 看热闹，穆心禅永远都不怕事儿大。 穆心禅站在径山阁欧阳朴的房间里。 “太素先生，最近这段时间承蒙您照顾了。我在径山阁里也是获益良多，今日我是特地来向您辞行的！”说到这里，穆心禅看着欧阳朴，希望老头儿给反应，如果他表现的很高兴，那么自己后面表现的不情不愿，就能坐地起价了。 欧阳朴表情平静，看着穆心禅，点头示意他继续。 穆心禅有点儿吃不准今天老头儿的意思，犹豫了一下，只好按照原先的想法继续说道：“家师让我到白石城游历学习，不是在您这里，我连饭都没得吃。我也觉得打扰的太久了，这个世界很大，我也想到更多的地方看看。我今天就是特意来跟您告辞的！可我又舍不得您和我表弟小石。” 欧阳朴出奇的冷静，居然对穆心禅的真话假话一律没有反应，只是微笑的看着他。 穆心禅见勾不起老头儿抠门儿的本性，心里也是有些惴惴不安，担心这个老头儿是不是再给自己下套。 按照以往他早就跳起来，提前堵住自己后面要说的话了，甚至自己根本还没有露出任何的意思，他就已经精明的开始严防死守了，今天这是怎么了！ “太素先生，我打算明天就离开白石城。您看，是不是可以资助我一下，不然我前脚离开，后脚就得饿死了。不然我就得先离开径山阁，到外面找个活挣点钱，或者找个朋友借点钱。” 穆心禅只好用出杀手锏，借钱才是重点，城里很多人知道他是小石的表哥，住在欧阳朴家里。有欧阳朴的名头在，肯定会有人愿意借钱给他，到时候穆心禅一去不返，找谁要这个钱，欧阳朴和小石呗！ 欧阳朴肯定明白的。乐水老头说不定就愿意来当这个债主，到时候每天派个人找欧阳朴要债，看他生气的样子，乐水肯定会喜欢。自己可以把这个想法告诉乐水，说不定就能借来钱。 “好了，小子，别演戏了！我知道你要走了，想要从我这里咔嚓点儿盘缠！我说的没错吧！”欧阳朴当然知道穆心禅的意思，也不想他走的时候，还给自己留点麻烦。 “您犀燃烛照！我这手头紧，你一直是知道的。”穆心禅不好意思的笑笑，“那您看，我马上就走了，这……这……。” “好了，别说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了，我们说点儿实在的吧！”欧阳朴表情严肃的说道，“你这个家伙来白石城也半个多月了，我看你每天都在仔细的阅读驿报，似乎在找寻什么，说说看吧！放心大胆的说，也许我可以帮助你。” 在穆心禅的眼里，欧阳朴变得异常的和蔼可亲，从一个抠门儿的老头儿突然就变成了一个谦谦长者，没有丝毫的做作之意，一股浩然正气一扫昔日的市侩。这股气息影响到了穆心禅，让他想起了自己家的坑货老头儿在谈正事时候的严肃表情。而且这个老家伙居然看出自己在找寻什么，看看驿报都能泄露自己的心思，这个老头果然jian猾！ “太素先生，不瞒您说，我是奉了家师之命，出来寻找一些祸乱的蛛丝马迹的。”看看欧阳朴没有疑问，穆心禅就把送自己来这里的坑货老头儿吹嘘了一番，说道，“家师隐世不出已逾千年，近日忽然感觉到有一股力量在悄悄的影响这个世界，但却非常的隐秘。家师担心这股力量一旦爆发出来，会对神灵大陆有所危害，所以就让我出来寻找蛇灰蚓线，也为历练我。我从星川紫野一路穿过南风原，到南风原的时候没有走芷江的牵晴山口，而是翻越了栖霞岭和长轩岭，才在固原森林里遇到了小石。我在径山阁每天翻看驿报，也是想找找有没有什么奇怪的事情，因为我对于找寻这个祸乱的源头也是毫无头绪。”穆心禅狠狠的吹嘘了一下自己的高人老师，这样欧阳朴也就不会奇怪了。 “那你现在又为什么离开呢，难道是发现了什么？” “是，您也看一天前的那股突然爆发的力量，很多人都感觉到了，我怀疑它和我这次的使命有关，所以想要离开，去您说的东北方向寻找更多的线索。”穆心禅停了下来，想想觉得能说的差不多就这些了，“就是这样了，所以我想尽快的离开，至于盘缠的事情，也只是顺带一提，有或者没有，对我的使命都不会有太大的影响，我自己会想办法。” “先不用说这些，我可以告诉你一些我知道的信息。那天突然爆发的那股力量我曾经遇到过！”看穆心禅惊讶的想要说话，欧阳朴把手向下虚压了一下，制止了他的插话，继续说道，“我只是遇到，但并不知道那是谁！小石五岁的时候，他的父母，也就是我的弟子双双战死，我得到消息赶到的时候，那个魔族已经离开了，现场只剩下一条胳膊，散发着和那天的力量一样的气息的胳膊！你也许会说魔族的气息都差不多，但是那个魔族不一样，他的魔炁中有金色的神圣气息，很是奇怪，魔炁呈现出一丝丝与众不同的金色。但是杀死小石父母的肯定不是一天前的那个，一天前的那个更加的强大，我无法描述他的强大，因为至今为止我还没有遇到过这么强大的魔族，小石的父母如果遇到的是他，根本就没有任何机会砍掉他的胳膊。” 欧阳朴正要继续说下去的时候，突然有人敲门。 “监司大人，青丘山枯月崖妖主苍源正在待客厅等候！” “我们稍后再谈，你随我一起去接待一下妖主苍源！”说完，欧阳朴就赶紧走了出去，示意穆心禅跟上。穆心禅没有办法，只好匆忙跟在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