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夏家镇魔影
“表哥，你少喝点吧！我都不知道你有这么大的酒瘾！你比那个扣门儿老头儿酒品差多了。他顶多就是喜欢收藏而已，没事拿出来闻闻舍不得喝，朋友来了才喝上一些！你倒好，你简直恨不得把自己泡在酒缸里！” 小石刚进入房间，就闻见满屋的酒气，穆心禅正坐在桌子旁边一杯接着一杯的喝着小石给他买的酒，好似很久没有喝馋极了的样子。小石下意识的摸了摸腰间的契此袋，那里还放着另外九坛答应买给穆心禅的酒。 “你放心，我误不了事的！”穆心禅醉醺醺的摆摆手，说道，“说吧，打听到什么消息没有？”现在的穆心禅觉得小石就像自己的师妹小若一样可爱。 小石现在也拿穆心禅没有办法，只得将自己打听的消息说出来。 “辛怀仁两天前辞了差事，府里的说法是辛先生要参加秋试。临走的时候，夏家克扣了年薪。如今夏家正在找新的私塾先生，不过好像还没有人应征，都嫌夏老转吝啬。四时节仪不说，说好的年薪往往也找个理由就克扣一些。下人们都说夏老转目光短浅，说万一辛先生考中了，那以后就是贵人了，何苦平白结怨呢！” “怪不得虎子的爹说他没有钱给父母看病，还要村里人帮衬。看他的主家这样，也就不难理解为什么辛怀仁会铤而走险，把主意打到我们身上了！” 穆心禅就此知道，辛怀仁肯定是被那个神秘的人吓的不行，才这样急于离开，否则夏老转如此的克扣，他仍就在他家教书，可见他的忍耐。 “没有其他的了吗？你是怎么打听到的！云宝，你听着点，看看你小石哥的办法，不要就知道傻蹲在那里等，和人打交到，刺探消息也是本事！” “是，老师！”云宝答应着。 云宝也被穆心禅派出去打听消息，于是云宝就蹲到了夏家米铺的对面。 夏家米铺的对面是一家叫做百味祥，售卖香料调料的铺子。云宝蹲在柜台前，死死的盯着对面的夏家米铺，至于到底找谁，他根本不清楚。 穆心禅只是让他和小石一样出来打探消息，他不知道要找谁打听。长久以来的孤独，也让他不愿意和其他人过分的接近。各种香料调料的混合气味刺激着云宝敏锐的嗅觉，开始他还可以忍着，但是一个喷嚏之后，就再也无法压制。 铺子的掌柜早就觉得这孩子奇怪，却也不好撵人，只是趁着没有客人，趴在柜台上打盹儿。 云宝接连不断的喷嚏彻底让掌柜失去了耐心，“去去，别在这里呆着，哪里来的孩子，这么不懂事！” 云宝只好离开，他发现这里的确没有什么事情，除了数清楚了店里的伙计和老板，算了一下一上午大概的客人数，其他的云宝什么都没有得到。 他转身又去了夏家宅子门前蹲着，在这里的时候，他遇到了正在和别人搭讪的小石哥。小石怕他捣乱，就暗示他离开，云宝只好回来向穆心禅汇报。 穆心禅也不好说他什么，这孩子童年失怙，又遭人厌恶，难免心中阴影难去，现在就要让他和小石一样，也未免太过急躁。他和小石完全是两个极端。 “我在夏家宅子前听他们的下人闲聊，偶尔听到他们说找新的私塾先生的事情，说起夏老转吝啬，克扣了辛怀仁的年薪，还说如今不知道哪个会像辛怀仁这样没脑子的上门应征。后来我说我是辛怀仁的表弟，来找他的。他们就告诉说两天前他就辞了差事回家了。我说我现在身无分文，求他们看在表哥的份上，帮我一下。他们说辛怀仁和他们谁都没有来往，在这里几年也没听说他有什么朋友，真的借给我，怕是找不到人还债。还告诉我说这里离曲仁里不远，让我自己坚持一下，一下午就到了，何必在这里求人。有个人还给我从厨房偷拿了两个馒头。”小石停了一下，拿过茶壶直接对嘴朝着嘴里灌了些凉茶水，弄的衣服前襟湿答答的，看的穆心禅和云宝直皱眉。 小石缓了口气，继续说道：“后来我要走的时候，正好碰到了上香回来的夏家老太太一行人，里面正好有夏家小姐和公子。夏家公子夏必简看到门口我和几个人说话，就过来询问。我说我是辛怀仁的表弟的时候，夏家的人除了夏小姐，其他人都没听见似的走了进去，甚至还颇为厌恶。夏必简把我拉到一边，问清了我的来意，就说自己和jiejie都很担心辛先生，后来好像担心什么似的，偷偷塞给了我五两银子就打发我走了，还让我给辛怀仁带话，说自己和jiejie很担心他！”说完，小石从口袋里掏出五两一锭的银子，晃了晃，重新放进了口袋里。 “云宝，看见没有，你小石哥也不只是会恶作剧，招人烦！”穆心禅非常满意小石带回来的消息。 “是！老师，云宝知道了！” “我说你们两个！能说点好听的吗！我可是辛苦了一下午了。”小石说到这里突然看了一眼穆心禅，“咦，表哥，你怎么一点酒气都没有了！” “我办正事的时候从来不喝酒！”穆心禅懒洋洋的回答，“对了，小石，你表哥不少啊！你是不是骗人骗顺嘴了，张口就是表哥表哥的！” 看着小石不好意思的笑，穆心禅说：“从你打探出来的消息看来，夏家除了那姐弟二人，似乎都对辛怀仁的离开觉得理所当然，甚至还有些厌恶辛怀仁。另外，夏必简特意赠你五两银子，让你给辛怀仁带话，还特意说是他和jiejie都很担心辛先生！对吧？” “对，是这样的！”小石想了想，肯定的回答。 “他说他们担心辛怀仁，担心什么！你想想，除了担心他生活困难，文弱书生无法谋生，毕竟他爹克扣了辛怀仁的年薪，还是有什么其他的事情？ 难道说他们知道辛怀仁的真实身份？假设他们知道辛怀仁的身份，如果他们是普通人，只会害怕，而且以辛怀仁的能力又怎么会担心他不安全。 但他们只是担心，有没有可能他们也是和辛怀仁一样的人？如果他们和辛怀仁是一样的人，那么夏家其他人也会有问题，但似乎这个可能性比较小。 假设他们不知道他的身份，那么只能说他们之间交情深厚。你记不记得虎子的爹说，村里有人要给辛怀仁说亲，辛怀仁说自己已经和别人婚约在身了，会不会就是和这个夏家小姐。 夏家的下人说辛怀仁在这里几年，没有听说他有什么朋友，如果他和一个女子往来，并且到了有婚约的程度，还能不被周围的人知道？我倒是觉得很有可能这个女子就是夏家小姐。这样一来，就比较容易理解为什么夏家对他离开的冷漠，为何只有那姐弟两个表现出来热情。” “那接下来我们要怎么做？”小石被穆心禅说的有点糊涂了，只想知道接下来自己要做什么。至于刚才穆心禅说的话，自己稍后再琢磨一下，实在不行，就睡觉了事，太费心思了。 “明天你再去一次夏府，找找那个夏必简，问一下关于你的新表哥的事情，看看他在夏府的这段时间，有没有什么奇怪的表现。 如果他非常警惕，不说，你就直接告诉他辛怀仁死了，你想要查出真相，请他帮忙想想辛怀仁有没有什么仇人，你表现的要真实一点！” 穆心禅觉得有必要试探一下这个夏必简和他的jiejie，如果想要有什么突破，希望可能还是要放在这两个人的身上。他们和辛怀仁朝夕相处，辛怀仁按照那些下人的说法，也和其他人没有什么来往，那么最了解辛怀仁的应该就是他们两个。 “为什么要这样！”小石有点模糊的明白，但还是希望穆心禅仔细的给他说说。而云宝，则是从始至终都安静的听着，虽然他还不如小石。 “因为我觉得最可能知道辛怀仁有什么奇怪表现的就是这两个人。辛怀仁的力量觉醒不久，他自己都还没有很好的掌控力量。你跟夏家的下人谈论的时候，他们只是不愿意借给你钱，还好心给你吃的，就说明夏府里并没有辛怀仁的什么传言，否则他们应该对你有所躲避。 所以说如果有人知道的话，应该就是那姐弟两个，当然也不排除仅仅是交情好，关心辛怀仁。你可以适时的说出辛怀仁的死讯，那么看他们两个的反应，我们应该能看出一些什么。“ “好吧，我明天按照你说的去试试看！” “好了，把你那五两银子交出来，让云宝保管！”穆心禅换了一个话题，笑眯眯的对着小石说道。 “凭什么，那可是夏必简给辛怀仁的表弟的！是友情的见证！再说不过五两而已！你好意思搜刮走吗！”小石非常不满穆心禅的行为，捂着怀里的银子，朝后躲闪！ “别忘记我们早就定好的规矩，钱由云宝统一掌管！如果你觉得这条规矩不合理，那我觉得这里离着白石城似乎还不是很远！” “好好！我把钱交出来！”说着小石把五两银子从怀里摸出来，啪的一声放到了桌子上，然后气呼呼的回到床上，面朝墙躺着生闷气！ 穆心禅拿起银子交给云宝：“拿好，我们去吃饭！这五两银子是白来的，我们犒劳一下自己！” 小石听着穆心禅和云宝出了门，都没有人跟自己说一句话，更加的生气！呼的一下坐起来，看看空无一人的房间，挪挪身子想要站起来跟出去，又仿佛看到穆心禅的嘲笑，心里暗自埋怨云宝也不讲义气，身子一歪，就又躺了下去。 想着自己这次出来的目的，回想自己都快记不住面容的父母，想想现在自己走后独自一人的欧阳朴，心里也是五味杂陈，说不出的伤感。就在这样的胡思乱想中，跑了一整天的疲惫袭来，小石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了过去。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华灯初上时分，云宝坐在桌前，守着两个扣住的盘子发呆。见小石醒来，赶紧将盖在上面的盘子揭开，说道：“小石哥，快吃饭吧！老师让我给你带回来的饭菜！” “哦，他干嘛去了？”小石心里一暖，嘴上却不愿意表现出来，“是不是又去喝酒了！” “没有，他说要去夏府探探消息！让我们两个在这里等他！”云宝看看门外，小声的说道。 还有这么刺激的事情，他居然不叫着自己！唉，刚才就不该跟他置气，说不定自己也跟着去了。 小石知道有云宝在这里，自己肯定不能离开了。这家伙如今很听表哥的话，肯定会拦着自己。 小石没办法，只好坐下吃饭，反正肚子也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