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小石的仇人
清晨，林间雾气弥漫，在太阳出来之前，它们暂时是不会散去的。 草叶上挂着晶莹的露珠，蜻蜓栖息在草叶上，等待着阳光让自己的翅膀变的干爽，然后开始新的一天。 莫静仁早早的到溪边打水煮饭，而云宝也跟着他一起忙活。 经过了两天的同吃同住，当然不算三个人跟踪莫静仁的那一晚，几个人渐渐的熟悉了起来。 离开莫家寨没多久，小石便为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向莫静仁道歉。 然而莫静仁却说，事情完全是神皇引起的，如果不是他，自己即使和莫静坡说再多的话，小石也不会在意的，也就不会发生后面的事情。 莫静仁的宽厚，化解了几个人尴尬，气愤也就变得融洽了起来。 说起来，莫静仁的岁数比欧阳朴还要大上一些，又常年负责莫家对外的联络，南来北往的，自然见多识广，阅历丰富。 他捡着有意思的事情说给小石和云宝，逗得两个初次出门的孩子一直缠着他问：“后来呢？后来呢？” 小石就着昨天晚上剩下的兔rou煮了一锅汤，从林子里找到一把野葱，切成碎末扔了进去，再放入随身携带的佐料，顿时芳香四溢。 几个人将干硬的白面馍馍掰成小块，往里面一泡，立刻就变得松软可口，鲜香的汤汁充分的浸入，让干硬的白馍立时变得美味无比。 “静仁叔，你刚才说回家的时候发现屋子里乱七八糟的，你说招贼了，但是静仁婶子却说什么都没有丢！那你为何还要不高兴啊！”云宝想起刚才两个人从溪边回来的时候，因为帮着小石哥添柴，故事还没有讲完。 “你静仁婶子是没丢什么东西，可我的私房钱不见了啊！”莫静仁一本正经的说道。 云宝没有明白什么意思，但是穆心禅和小石笑的噗嗤一声，把汤都喷了出来，更是呛的小石直咳嗽。 云宝莫名其妙的看着几个人，想不明白这有什么好笑的！ “傻孩子，等你长大了，娶了媳妇就明白了！”莫静仁摸着云宝的头发说道。 “我还得找我爹娘呢！找不到他们，我不回家，更不会娶什么媳妇！” “唉，你这孩子！”莫静仁几天里也知道了云宝的一些事情，对他的遭遇非常的同情。 “静仁叔，你就不要逗云宝了！你们一个村子整个藏在深山里，什么贼会偷到你们那里！还招贼了！你就直接说是静仁婶子把你的私房钱拿走了不就是了！” 不过云宝还是没有明白为什么要藏私房钱。 “今天我们再走一天，到晚间的时候，就能走出望月岭。到时候我就不能送你们了！族里的规矩，我们不能离开望月岭！到时候只好你们自己走！ 不过出去望月岭之后，就有一个镇子，叫怡丰镇，镇上有一家悦朋客栈，我曾经在那里住过，倒很是干净，我送你们到那里之后，就要连夜赶回去！” “那就先谢过静仁大哥了！“让小石和云宝叫的，穆心禅都不知道该任何称呼莫静仁。虽然莫静仁真正的面目看上去比穆心禅大不了多少，但他毕竟是魔族，不可以常理度之。 倒是小石和云宝两个人一口一个大叔，叫的随意。莫静仁对于他们的称呼也全然不在意，只说顺口就好，何必那么较真。 “穆兄弟，你太客气了！”莫静仁一边说着，一边套车，准备启程。 小石也帮着将东西收拾到马车上，并用水浇灭了地上的火焰。见莫静仁已经准备停当，几个人便坐上马车继续赶路。 “莫大哥，我想问你件事情，不知道方便不方便！”穆心禅觉得分离在即，有些话再不问，就没有机会了。到了怡丰镇之后他就要连夜赶回，必定是寨子中还有事情。 “不妨事，你尽管问吧！但凡我知道的，定然回答你！”莫静仁一听，便知道他可能问一些关于魔族，甚至神皇的事情。 “莫大哥，你多大岁数，你可曾经历过莫家当年的颠沛流离？” “那个我倒没有经历过，我是莫家得了墨之反大人的帮助之后，在这里定居下来的两百多年后才出生的，如今已经五百四十二岁了！”莫静仁仔细的想了想，才肯定的回答。 听到莫静仁的答案，小石和云宝直伸舌头！两个人叫了一路的大叔，现在才知道人家的年纪，就是叫太爷爷都嫌不够。 “那莫家在望月岭中的这些年来，就没有遇到过其他的魔族吗？就没想过要跟其他魔族打听一下魔界的情形？” “魔族倒是遇到过几次，不过我们有墨之反大人给的戒指的保护，他们也认不出我们来！而我们也不想让别人，包括魔族知道我们的事情，所以每次都是小心的戒备，直到他们离开。我们几乎和所有人保持着距离。 至于打听魔界的事情，我们这些来到这个世界才出生的魔族一般都没有什么特别的想法，只是家主才会特别关心魔界。在我们小时候，他还经常说起魔界，不过最近几年就没听他说过了！可能是觉得没有希望回去了吧！“ “你说几乎？就是说你们还是和别人有过紧密的接触？“穆心禅抓住莫静仁话里的漏洞。 “这么多年，难免和别人接触。就像那天在祠堂前跪着的静礼，他就是因为儿子喜欢了一个人族的女子才被罚跪，背家训的！还有你们认识的莫静坡，他的儿子你们也见过，小树，就住在我家里。小树就是七哥和人族女子的孩子。这样的事情以前也有一些，但是家主后来就严令不许和人族有这种关系了！” “这却是为何？我也见过魔族血脉的人，只要不觉醒就没有什么问题，普通人而已。就算觉醒了，不过和你们一样而已！”穆心禅奇怪为何莫天野会禁止族人这样的行为。 “你居然知道这样的事情！“莫静仁惊讶的看看穆心禅，过了好一会儿，才继续说道，”如果不觉醒，虽然和普通人一样，但是生活在族中诸多不便，他始终会发现自己和别人的不同。族中有过这样的例子，最后郁郁而终！小树这次是觉醒了，不然我还真是担心这个孩子也会变成那个样子！“ “欸，对了，我突然想起来，大概是七年前的时候，的确有一个魔族来到莫家寨附近，虽然没有来我们的寨子，但还是让家主非常的紧张，甚至下令集中了全寨子所有的强手，并安排了妇人和孩子躲到我们准备了很久的避难所里。 事后，家主说这个魔族非常强大，他也不敢说自己可以胜过他。当时我爹和其他族中的强手还跟随家主去偷偷的窥探过他，我爹跟我说这个魔族当时断掉了一条胳膊，而且他的魔炁很强大，里面还有一丝丝的金色！” “断了一条胳膊？魔炁里还有丝丝的金色？“穆心禅看着小石，说道，“你确认吗？” “静仁叔，这是真的吗？你知不知道那个魔族后来去了哪里？”小石也非常的紧张，因为这是第一次听到关于杀死自己父母的那个魔族的消息。 “我当时在护卫族中的妇人和孩子撤走，关于那个魔族完全是后来听我爹说的。当时他老人家说起来的时候，还战战兢兢的！“看着着急的穆心禅和眼中含泪的小石，莫静仁意识到这个魔族可能与他们有些瓜葛，赶紧说道，“我们当时根本不敢惹他，只记得他当时恢复了之后，就离开莫家寨了，至于去了哪里，我就不知道了！怎么？你们认识这个魔族？” “何止是认识！我恨不能将他碎尸万段！”小石咬牙切齿的说道。 莫静仁不知道到底怎么回事，只觉得这仇似乎小不了。 “莫大哥，小石的父母就是死在魔族的手上。而那个魔族在现场留下了一条断臂，散发的魔炁同样带有金色，时间恰好是七年前，和你说的那个魔族可能是同一个！”穆心禅给莫静仁解释道，“小石这次出来，也有要找寻他，为父母报仇的意思！” 小石再也没有了精神，只是倒坐在马车后面，呆呆的望着远去的路面。穆心禅也没有心思再继续问下去，云宝则背靠着车帮，盘腿坐在那里，闭着双眼。 莫静仁挥动着鞭子，轻轻吆喝着，让马行进的更快一些。一时间，木制的车轮碾压地面的声音和车轴发出的吱呀吱呀的声响混杂在一起，更显得安静。 莫静仁也在想着家主的交代。前面的怡丰镇上也有莫家的客栈，但莫静仁并没有告诉穆心禅等人。因为家主交代，将他们三人送到怡丰镇之后，必须要连夜赶回，带着莫家在镇上客栈里的掌柜一起！ 自己离开的当天，家主就已经带人转入了族中为了预防不测，早已经准备好的据点，那个地方离莫家寨有百十余里，自己也将去那个地方找寻他们。 经过了八百年，莫家要再次搬家，这次要进入到望月岭更深的地方，但却不是最终的地方。七哥也同样被撤了回去，父子两个也算终于可以团圆。 莫静仁却始终觉得，有什么事情正在悄悄的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