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吉祥和如意没有弄懂顾三娘的意思，不过不要紧，只要在娘子身边就好。 这一个星期折磨的顾宁生不如死，这具身体亏空的太厉害，就算每天都吃着太医开出来的膳食，但是短期内还是很难见到效果，再加上这是这身体第一次来月事，每天小腹都疼的顾宁死去活来的。 吉祥和如意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可也没有办法，娘子不让请大夫，每天只能用汤婆子敷在肚子上，再加上每天都喝点红糖水，如此才熬过了这些日子。 这天，小日子刚走，顾宁就觉得自己总算又活了过来，只在心里想着这以后每个月的那几天可怎么过。。。 等吉祥进屋，就问道，“吉祥，我们还有多少银两？” 吉祥微微一愣，在脑子里算了算这几天的花销，第一天给庵主就是一百两，再加上这两天娘子买的棉花和红糖用了点，幸好最近的药材都是陈家的人送的，不然光买药材就要用掉不少。 “娘子，我们现在还有一百两不到的银子了。“吉祥知道顾宁问的是自己藏的，不是那些顾老爷和顾夫人给的，那些明面上的。 “嗯~看来我们还是要想法子赚钱啊，只是现下我被关在这庵堂里出不去，如意又是个没主意的，吉祥后面都要靠你了。” “娘子说的是什么话，只要娘子不会不要吉祥，吉祥什么都愿意做的。” 顾宁看着吉祥，慢慢的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她想做妓院的生意，只有那里才不会排斥她现在做的东西，而且那里来钱快，能在京城开的起来的妓院，后台也是够硬的。 妓院是一个鱼龙混杂的地方，但是也是一个消息集散地，一个男人喝了酒，被迷得神魂颠倒的时候，往往会在温柔乡里就透露了心底的秘密。 还有一个地方是茶楼，人在人多的地方，就容易得意忘形，很多人喜欢卖弄自己，聊着聊着在不经意间就说出了自己所知道的东西。 但现在顾宁只能去妓院，因为自己只会做点女子用的东西，卖给那些女人是最快的，而她们也有着最有效的宣传方式。 “臣，陈忠叩见万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陈阁老跪在殿内，俯首在地。 皇帝坐在龙椅上看着下面这个陪着自己走过了大半辈子的朋友，是的唯一的朋友，自从这个朋友的女儿过世后，就再也没有了当年的风采，好似那背脊就再也没有挺直过，再看到他的两鬓斑白，只能在心里感叹时间真是一个可怕的东西。 无论是他这个九五之尊，还是他的臣子们，亦或是平民百姓，它都不会为之停留，狠心的朝前碾压着所有人、事、物。 他心里知道如今这个朋友今天是来像他辞行的，然而心中还是会有不舍，虽然他是个帝王，坐在这个位置注定是个孤独的人。 “陈忠，我们有多久没有走一走了，陪着我再走一走吧！”皇帝放下架子，连“朕”都没有用，而是用了“我”。 “臣——遵旨！”陈阁老听到皇帝的话，老泪纵横，微微颤颤的起身。 “今日，朕想单独和陈忠走走，你们且下去吧。” 徐公公有些担心的看着皇帝，但是知道皇帝心意已决，”嗻。。。” 推开殿门，看着陈阁老搀着老皇帝渐渐走出自己的视线。 下面的小太监也看着徐公公，等着指示。 “还看什么看，盯着点，不过别太近了，若是陛下有任何事小心你们的皮。” “是是是。。。” 走在自己走了大半辈子走过得路，皇帝的内心并不平静，他想劝人留下，可是留了人，心不再也是无用之人。 而陈阁老此时也是思绪纷飞，想着自己年轻的时候陪在了皇帝的身边，做了多少的事情，而现在身边的人正是最需要自己的时候，可是自己却要先一步离开。 只是自己也是无法，已经看着女儿走了，他不想再送走一个儿子。 没有人比他清楚宫变得可怕，因为自己就陪着身边的这位经历过，当时的皇宫真的是腥风血雨，京城百姓人人自危，若不是当时的三皇子棋差一招，现在站在这里的人也不会是自己，更没有了大周三十八年的繁荣昌盛。 三十八年，朕继位三十八年了！ 每日都殚精竭虑的为国家考虑，害怕自己做的每个决定，但是在那个位置上不能害怕，不能胆怯。 那些个大臣个个都是成精了的猴子，若是他这个大王有一丝表现的顾虑，那么等着他的无穷尽的麻烦。 两个人就这么慢慢的走着，顺着那红色的高墙，看着那黄色的琉璃瓦，得到的似乎是权力，其实更多的寂寞。 陈阁老用衣襟悄悄的拭了一下泪，转头看着老皇帝的脸，看到的只要一片沉默和落寞。 属于他们的时代就要过去了。。。。 终于还是走回了大殿内。 徐公公看着两个走回来也是松了口气，过去扶着皇帝时，明显感到皇帝在颤抖。 陛下已经很久都没有这么折腾过了，更何况坚持了下来，看来宁王殿下又有的说了。 “朕准了！”皇帝忽然开口。 其实早就知道了结果的，不是么？ 陈阁老整个人跪下，匍匐在地上，眼泪再也止不住的哭了出来。 “谢陛下！老臣还有一个愿望！” “说吧，今生朕是再也见不到你这个老东西了，今天想说什么就都说了吧！”话刚说完，就咳了起来，拿出帕子捂住口，等放下时，看到的只有猩红一片。 徐公公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只是皇帝的脾气他最清楚，只能在心里悄悄的叹了一口气~ 皇帝若无其事的收起帕子，看着陈阁老。 “望陛下能照顾顾宁顾三娘一二。“说完又叩首下去。 顾三娘？哦~是顾家的那个女儿，也是陈阁老的外孙女。 之前这老东西可真会装，还以为真不关心自己的女儿留下的唯一子嗣呢！ “知道了~没事，你就退下吧，告诉你家的小子，让他给我滚过来当差了，别再找借口躲在家里，现在没有了后顾之忧，再敢如此懈怠，朕即刻要了他的脑袋。” 说完皇帝也不看陈阁老的表情，扶着徐公公就走出了殿门，门外早已经备好了龙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