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九章 不平静的夜
大厅里陡然间被一股寒意笼罩,寒意刺骨,让进来禀报的武圣忍不住颤抖了几下,他的声音也在颤抖:“不单空空少主出现了异常,而且丹丹、器铸、阵千、陈林、天算、商商、登高、春天,这些人被证实已然废掉,身上毫无境界,这种情况全都是和仇海接触后发生的。他们现在连面都不敢露,他们的命运已然注定,我中盟之损失前所未有。” 大厅里陷入短暂的死寂,随即九道寒芒肆虐,“嘭嘭嘭”的声音不绝于耳,整个大厅里的桌椅瞬间化为齑粉,并四处飞扬,整个大厅被扬起的尘埃遮住,难以视物。 “仇海,本祖要剥你的皮,抽你的筋!” …… 道道震怒之声从尘埃中传出,直冲霄汉! “传令,我中盟在圣院之人全力击杀仇海,谁若阻拦,即为敌,门人阻拦,视为叛徒,人人得而诛之!” 与此同时,六小世界同样发出追杀令。 而四盟、血杀盟、神武门的头脑们则发出畅快无比的笑声。 决战前的最后一天的傍晚,风铭从冲关塔出来。 当风铭从冲关塔出来时,林风冲上去抱住风铭,泪水忍不住滴落下来。 十天里,林风一直在煎熬在度过。 冲关塔里的凶险,林风深有体会,随着时间的推移,那里面凶险成几倍几倍的上升。 一天,二天,三天,林风的心都要跳到嗓子眼里了,她有一种快要窒息的感觉。她分明感觉到风铭已是破釜沉舟了,要么百炼成钢,要么烟消云散。 四天,五天、六天,林风陷入无边的恐惧之中。她仿佛看到风铭浑身浴血,在向她呼喊;她又似乎看到风铭一点点地消散,风铭正恋恋不舍地看着她。林风几次冲进冲关塔,寻找风铭。实际上是徒劳,每一个进入冲关塔里的冲关者,都处于一个独属的空间里,彼此间并无交集。但她还是一次次地不由自主地发疯似的冲入冲关塔,一遍遍的呼喊。 “小弟,快出来啊!” “小弟,快出来啊!” 杜鹃泣血,难言其悲,猿猴哀鸣,难诉其痛! 七天,八天,九天,林风陷入绝望之中,她呆呆地望着冲关塔,双目失去了灵动,灵魂仿佛出了壳。 第十天,林风不停的喃语,喃语着她与风铭的相识,相依,相恋,到相偎。她一会笑,一会哭,一会落泪,神情有些恍惚,似追忆,又像梦臆。 风铭出来了,林风没有惊喜,而是抱着风铭痛哭,口中不停地重复着一句话。 “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 十天,漫长得如同一个纪元。林风的心一直沉浸在哀痛之中,哀莫大于心死,她的心也死了一个纪元。在她以前的生命里和以后的生命里,再也没有度过如此漫长的十天。 林风没有问风铭是怎样度过这十天的,她只知道风铭还活着,就够了! 夜幕降临,天上星星点点,不时有流星掠过天空,让深邃的夜空多了一份绚丽;月华如洗,倾泻在武道总峰上,朦胧中透着飘渺;远处的白云如同匹练,缓缓地绕着武道总峰流动,让武道总峰显得灵动而瑰丽。 今晚的夜色很美! 风铭和林风都选择了忘却明日的生死战。林风不顾风铭的反对,卸下了面具。此时的她如同月中仙子,美得出尘!四周的瑰丽与这份美相互辉映,构成一幅绝美的画面。 四周静悄悄的!风铭牵着林风的手,缓缓而行,领略着武道总峰的静谧和瑰丽。整个武道总峰此刻都属于他俩,没有人来打扰他俩。 武道总峰今晚很特别,往日川流不息的人流消失得无影无踪,就是那些修炼宝地也看不到一个人影。这恐怕是圣院自成立以来最宁静的一个夜晚了,也恐怕是圣院自成立以来最不宁静的一个夜晚。 明日的生死战牵动着每一个成员的心,也牵动着所有导师的心。学员和导师都聚集在一个又一个洞府里,往日有矛盾的,或分属不同势力的,如今都捐弃前嫌,坐在了一起。没有永恒的敌人,只有永恒的利益。在针对仇海这件事上,达到了惊人的吻合。 绝大部分学员都报了名,没人把明日的生死台之战当作生死战,绝大部分都是抱着进去凑凑热闹,在历史的一刻参与其间,顺便发点财。仇海太富有,哪怕从他的指缝间漏下一点,对于苦哈哈的学员而言,都是巨额财富。 涉及到具体的利益分配,总是很复杂的。敢跑到圣院来的,都不是善茬,学员聚集的洞府里,大部分吵得不可开交。 梁元武他们想把击杀仇海这件事有序化,利益分配硬性化,但他们在圣院的学员中并没有绝对主导权,他们只能去游说。 想和做,做比想要复杂得多。每个人心中都有一杆秤,都在拨打着自己的算盘。而且在对待仇海这件事上,彼此间的出发点不同。四盟、血杀盟、神武门的目标是仇海,资源在其次,他们要的是仇海的命,资源可有可无;而其他学员的目标是资源,至于仇海的死活,他们根本不关心。 两天来,四盟、血杀盟、神武门的人到处游说,但效果不大,大多数的人根本不鸟他们。敢跑到圣院里来的,都是桀骜不驯之辈,天老大,地老二,他老三。你四盟、血杀盟、神武门的人,算哪根葱,跑来指手画脚。让四盟。血杀盟、神武门的人憋了一肚子气之余,也导致生死斗变得极度的复杂。 但在生死斗前最后一天,风云突变。中盟、六小世界的人主动地找上了梁元武他们。梁元武他们不知道中盟、六小世界的人唱的是哪一出,但结果是他们乐意看到的。有了中盟、六小世界的人的加入,阻力果然小了许多。各势力为首之人迅速达成了共识,并形成了一整套的方案。 武者行事当谨慎之时,都是非常谨慎的,况且其间不乏大智大勇之辈。绞杀仇海是一件很简单的事,在他们眼里就如同捏死一只蚂蚁一样容易,但最大的麻烦是如何解决内乱。这种情况是最容易产生的,一旦出现这种情况,整个生死台将陷入大乱之中,由仇海的一人对万人的生死斗变成万人间的大混战。到时,仇海或许成为渔夫。 这种情况既不是四盟、血杀盟、神武门的人想看到的,也不是现在的中盟、六小世界的人想看到的。 各势力为首之人要把击杀仇海有序化,自然也就需要回去进行组织。然而,圣院的学员势力并不严密。圣院的学员从踏入圣院那日起,就是自由之身。他们可以不奉宗门的命令,就更不用说圣院学员势力的命令了。宗门对他们还有一点约束是因为他们与宗门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但由于学员是自由之身的缘故,各学员势力在组织的时候,吵得非常厉害。主要是如今的仇海太弱了,让许多学员都有了很美好的想法。大多数学员都在做着一夜暴富的美梦。如今却搞出了平均分配的方案,绝大部分学员心里都很抵触。各个洞府里吵吵得厉害。 吵得最厉害的洞府是傅连章的洞府和万旺的洞府。 无论的空空九人,还是万旺六人,这两天都在竭力阻止自己盟中、门中的人进入生死台。以他们在盟中、门中的地位,再加上他们采用了大棒加胡萝卜的方法,卓有成效,中盟、六小世界的人承诺不再进入生死台。 然而,一夜过后,形势急转直下,先是中盟、六小世界的几个为首之人,背着空空、万旺他们和梁元武他们私下接触,并达成一致,随后又避开空空、万旺他们组织中盟、六小世界的人商讨进入生死台后,如何击杀风铭。
空空九人,万旺六人,听闻后,震怒! 空空带着丹丹八人闯进了傅连章的洞府。 “傅连章,你个卑鄙小人,竟敢背着本少玩阴的,本少活剐了你!”空空直奔傅连章而去。 “空空,你今晚敢阻本尊本尊行事,本尊将你当场击毙!”傅连章怒斥空空。 “所有人听本少号令,全部各自回洞府,明日不得进入生死台。违令者,杀无赦!”空空快刀斩乱麻。 “丹道公会的人,听从本少之令,各自回洞府,明日不得进入生死台!” “天机楼的人,听从本少之令,各自回洞府!” “春宵宗的人,听从本少主之令,各自回洞府!” …… 器铸、阵千、陈林、商商、登高同时下达命令。 然而,诡异的是,空空九人的命令下达之后,竟没有人挪动脚步,而傅连章则在一旁不停地冷笑。 “你们要抗命不遵吗?” 这种情况让空空九人始料未及。 “传盟主令,着傅连章节制中盟所有在东院之人,并率众进入生死台,击杀仇海,若有阻拦,视为中盟叛徒!”傅连章掏出一道传音符念道,随即手一挥,“将空空九人拿下!” 木姐一个闪身拦在空空面前,柳眉倒竖:“傅连章,你敢!” 其他人则是面面相觑。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盟主不可能下此命令!木姐,这不是真的,对吗?”空空根本不相信,以征询的目光看着木姐。 “命令千真万确,不单盟主令,还有各会会长令,宗主令同时下达。”木姐叹气道,“空弟,放弃吧!你阻止不了!” “父亲!你好糊涂啊!区区一个大武师值得下这样的命令吗?但你是否知道,你的这个命令会把中盟推向深渊啊!”空空仰天而呼,随后对丹丹八人说道,“我们走吧!这里已没有我们的容身之处。” 傅连章欲要阻止空空他们离开。 “怎么?你还想下手不成,那你问问其他人答应不答应。”木姐用手指指着其他人说道。 傅连章看了看其他人,只得止住自己的要迈出的脚步。如果他真要动空空他们,这里九成以上的人不会答应。空空他们在盟中、会里、门中的地位很超然。 在万旺的洞府里,此时是相持不下。 “我不管门主令,还是谷主令,我现在是自由之身,门主令,谷主令,约束不了我。我还是那句话,谁上去,过后,我就轰死谁。” 万旺六人同样知道了门主、谷中发出了追杀令,但六人的态度强硬无比。 这让六小世界的人骑虎难下,一边是门主令,一边是少主令。万旺六人在六小世界里的地位更特殊。他们都是门中万年难出的人才,门主还指望着他们突破门中难以突破的瓶颈,难不成还真把他们当做叛徒来处理? 其他人抬出门主令来压万旺他们,谁知万旺他们根本不奉号令,如同王八吃秤砣,铁了心要跟仇海混。而这一点恰恰是各门主特意交代的,要门中之人想尽一切办法切断万旺他们与仇海的联系。 而切断这种联系最好的办法就是击杀仇海,一了百了!更何况,有无尽的诱惑在其间。如今有着尚方宝剑在手,其他人也是王八吃秤砣,铁了心要上生死台。 双方就这样僵持着,最后是不欢而散。 武道总峰的这个夜晚注定着不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