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醍醐灌顶
“原来是潘瑞辉啊，洒家听说过你，最近个嗜血狂刀修为平平，却整出诺大威名，都是有血性的汉子，爷们儿听着高兴。可惜啊！死了三十二个，这事儿整的，是洪刺儿（人皇的乳名）疏忽了。”只见一阵微风吹过，典行太监洪禅好似破碎虚空般，出现在阁楼门口，顺手推开大门，走了进去。 潘棒槌一愣，这是什么身法，明明是突然出现，可是自己眼睁睁的没看出从哪飘出来的，而且一点都不感觉突兀，好似这人一直在前面引路，到了门口自然而然的推开了大门。 “这就是成丹巅峰，几乎可以破碎虚空的实力？这也太恐怖了，要是得罪这样的人，弄死我不跟捏死一只蚂蚁还简单，而且自己临死了都可能感觉是应该的，尼玛，是鬼吧。”潘棒槌心中颤抖，刚进入先天境的得意荡然无存。 “嗨，你这些小子，洒家活生生的站在你面前，不是鬼，还不快进来。”洪禅笑呵呵的说道，貌似很开心。 “是……是，我……我，我这就进来。”潘棒槌感觉自己的两条腿有些不听使唤，嘴巴也有点发麻，说话有些大舌头。“尼玛，连我想什么都知道，小爷是倒海人中龙，小爷不怕，小爷阳气重。” 看着前面走起路来颤颤巍巍，好像随时都要摔倒的老太监，清凉的阁楼大厅都感觉阴森森的，潘棒槌也开始不由自主颤颤巍巍起来，心中呼啸：“哎哎，我手脚不听使唤了。” “小潘啊，洒家老了，走路有些颤，你偷偷在后面学我老人家，忒也不厚道了。”洪禅回身拍了拍潘棒槌的肩膀，继续朝二楼走去。 “谁？谁拍我。”潘棒槌大跳起来，心中千思百转：“洪禅头都没回的一路往前走，没有丝毫停顿，这阁楼一定有鬼，妈呀。” “哈哈哈，你在那儿跳大神呢！洒家拍的你，爷们儿还当你是条汉子，怎滴这般胆小。”洪禅站在楼梯口，看着满地乱跳的潘棒槌，开心的笑道，满眼捉弄的意味。 潘棒槌一看洪禅的表情，哪里还不明白，这老小儿是有意捉弄自己，怒火上来，什么修为高低全忘了，大吼道：“老头，原来是你在耍我，小爷我跟你没完。” “呦呵，生气了，看你脚步虚浮的，心境还这么差，敢这么跟我说话的人好久没出现过了，我今天就替你师傅好好指点指点你。”洪禅不温不火的说道。 潘棒槌刚想说，小爷跟你拼了，轰隆一声，两眼金星直冒，整个人飞了起来，到嘴的话被一拳打了回去。 只见阁楼一层大厅内，潘棒槌想只皮球一样，从左飞到右，从上飞到下，愣是飞了大半个时辰。而罪魁祸首洪禅，一直这么笑眯眯的站在楼梯口，好像就没动过。 “哎呦，嘶，噢……”终于有空喘口气的潘棒槌，痛的一句话说不出来，嘴歪眼斜，全身浮肿，趴在地上还一个劲的抽搐。 “现在知道尊敬长辈了吗？知道了还不起来，洒家犯困，待会梦游再把你打一顿，可别怪我没提醒你。”洪禅看到潘棒槌点头，威胁道。 “起来，我马上此来，哎呦，痛使我了。”潘棒槌一听，还要挨揍，强忍酸痛，飞快的爬了起来。 “这就对了嘛，跟上吧！”洪禅率先朝二楼走去。 潘棒槌一瘸一拐，却不敢稍停片刻，还好洪禅走的不快，扶着楼梯扶手勉强能跟的上。 “这二楼啊，都是些稀松平常的玩意儿，当乐子看看也就罢了。三楼都是些简单的合计之术，你也用不着。四楼嘛，勉强能练练。你的战功还蛮高，直接去五楼吧。”洪禅一边走，一边介绍每一层的大致分布。 潘棒槌是真的不想爬了，满肚子幽怨，却不敢说话，一听上五楼就行了，当下喜笑颜开，可那表情这么看都像哭。 “就是这里了，你随便儿选吧，只能看不能带走，不过只有一炷香的时间，一炷香后不管你看多少，战功清零，你也就可以滚蛋了。”洪禅摆摆手道。 “我听别人说，是选了带走啊，怎么到我就只能看不能拿了。”潘棒槌抱怨道。 “那是四层以前的，你要是愿意下去，我倒是没意见，不过一层楼一层天，你可要想清楚了。”洪禅闭着眼睛，好像已经睡着了，含含糊糊的说道。 “别介，我就在这看一刻钟。”潘棒槌一听，这五楼貌似不简单啊。眼看没人回答，忍着酸痛，冲进知识的海洋，飞速遨游起来。 “擎天棍法，修罗刀法，九转迷魂针，冰封天下，乾坤升龙术，点石成金，都天神火，灭世清雷……听着都这么霸气，我该选啥？”潘棒槌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左看想要，右看舍不得放下，转眼间手上已经拿不下了。 “你还有十分钟时间。”半梦半醒的洪老公公突然的一句话，无异是火上浇油，潘棒槌想死的心都有了。 “阴阳锁魂，就是这本了，我练的内修功法是阴阳诀，说不好有相通之处。”当下不在犹豫，冲着阴阳两个字，潘棒槌马上翻看，强行记忆起来。 看了一半，潘棒槌有些后悔了，这有个屁的想通之处，标题党害人啊。可是眼看时间所剩无几，再换肯定来不及了，打碎牙齿先咽肚子里，看完再说。心里把创造两本功法的人骂了个祖坟冒烟，会不会起名字，整个雷同去忽悠人，不知道版权啊。 “好了，一刻钟到了，你可以滚蛋了。”洪禅睁开眼，不容拒绝的说道。 此时的潘棒槌两眼通红，把十多年的潜力全挖了出来，终于把整本阴阳锁魂给强行记了下来，可是不敢分心，不敢说话，怕一分神就忘了。 眼看潘棒槌对自己不累不踩，洪禅好像习以为常般，提着潘棒槌的衣领，直接把某人像球一样，从窗户扔了出去。 潘棒槌感觉自己又飞了起来，但是他还是不敢有丝毫分心，就这么任由自己自由落体。 砰…… 潘木偶一动不动，八爪鱼一般趴在阁楼旁边的石道上，任由风吹日晒，夜幕降临，晨光再现，雨来云又散，日出日又落，直到第三天早上，才幽幽的爬了起来。 还好此地除了洪禅老太监，好像鲜有人来，否则一准被当做死人，皇宫之中死了人，不知道又要闹出多大动静，反正被活埋了是跑不掉的。 “明白了？”洪禅不知道又从哪里冒了出来，看着潘棒槌说道。 “明白了，谢恩师指点。”潘棒槌没来由的行了跪拜大礼，恭敬的说了句没来由的话。 “哈哈哈，明白就好，你倒是会攀枝儿，你可知这声师傅，洒家要是答应了，洪刺儿见了你都要叫师祖。”洪禅开心的说道。 “徒儿倒是没想到这些，只知师傅再造之恩，徒儿不敢忘，不管师傅承不承认，此后徒儿都将以师徒之礼侍奉左右。”潘棒槌郑重的说道。 三天时间，潘棒槌的皮rou不仅不再酸痛，反而感觉浑身轻灵异常。修为没有增加，但是筋骨、经脉焕然一新，仿佛脱胎换骨一般。 不仅如此，阴阳锁魂这本功法，本就是一朵奇葩，修炼之法便是惊魂、怒魂、息魂、怨魂、失魂，然后感应天地交泰、众生枷锁、红尘无常，最后回魂、凝魂，一朝顿悟，明白阴阳法则，一眼便可望断众生，驱使轮回，杀人于无形。 洪禅这个修真界的老古董，见到潘棒槌的第一眼，便知他修炼的是阴阳诀，而且感受到他身上浓烈的红尘气运。 故意惊吓潘棒槌，一番拍打后，引潘棒槌到第五层，编造一刻钟观看的说法，并凭借神出鬼没的身法将阴阳锁魂送到潘棒槌眼前。 三日气候变化都被洪禅计算在内，并锦上添花的全用在潘棒槌身上，潘棒槌清醒的那一刻，神魂明暗不定，若即若离时，“明白了”三个字，如同醍醐灌顶，一举定鼎乾坤。 种种做法，每一个动作都饱含深意，三天阴阳锁魂大成的潘棒槌，此刻终于明白过来。这是一位修真界顶级老古董，几百年的参悟经验，这是真正的毫无保留的灌顶。 “好，我就认下您这个徒弟。阴阳锁魂几百年无人炼成，除了我的计算和推演，也是你的机缘。等你大放异彩的时候，洒家面儿上也有光呐。 侍奉就不用了，爱去哪儿就去哪儿去吧，洒家的骨头硬的很，赶明儿你飞升前再来看看洒家就成了。”洪禅说罢，身影化作微风，再次消失不见。 潘棒槌握了握拳头，闭上眼睛稍稍感受了一下，三天滴水未进的身体像是有无穷无尽的力量。周身的一切，在感应之中像被放大无数倍一般，分毫毕现，甚至是草层枯枝中的细腻纹理都‘看’的清清楚楚 骤然睁看双眼，一黑一白，夏日虫鸟鸣叫之声瞬间消失，一缕缕幽魂从四面八法飘荡而出，在潘棒槌掌心汇聚成一颗黑色珍珠，珍珠上各种虫鸟的形状栩栩如生。潘棒槌可以清楚感觉到，只要自己手掌轻轻一握，无数生命都将终结。 再一念之间，黑白双瞳恢复正常，手中的黑珍珠化为无数幽魂向西面八方飘散，转瞬间虫鸟鸣叫声再次传来。 “它们在轮回上走了一圈，也许只感觉自己做了一个奇怪的梦吧。到底谁在谁的梦里，又是谁扰了谁的清梦。”潘棒槌感慨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