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激战地下室
车队经过层层盘查,终于在下午两点多接近了位于太湖之滨的七喜山,沿着刚修建的盘山公路,五辆卡车喘着粗气向上爬行。爬到半山腰时,已经依稀可见山顶竖立的一排高射炮炮管,昂首挺胸,直指天空。 车队走到一段相对平坦的路上,依次靠边停车,突击队员从车上跳下集合。金铁吾先用望远镜四处观察了一番,确认四周安全,才开始布置作战任务。 “弟兄们,此次任务非常重要,甚至重要到高过我们的生命。我们的任务就是不惜一切代价营救被关押在炮台内前来帮助我们抗日的苏联飞行员,然后交给军统,由他们负责送至后方。闲话我就不多说了,下面布置作战任务: 一排和警卫班,由我带领进入炮台内,寻找和营救苏联飞行员。 二排和巡逻队,由岳连副带领全部持冲锋枪和炸药在炮台入口处待命,听到里面传出枪声,立即兵分两路,一路进入炮台扫清敌人,一路负责安放炸药炸毁日军的防空炮。 三排,由傅中华带领,负责看守和保护车辆,并击毙从炮台逃出来的日军。 但是在日军没有发现我们的破绽之前,任何人不能开枪,如果能带着飞行员平安离开,那更好,炮台也不用炸了。 整个行动要在四十分钟内结束,我们要在日军的援军到达之前就撤出七喜山。明白了吗?” “明白!”队伍里传出一阵低沉的应答声。 “狭路相逢!”金铁吾高喊。 “勇者胜!”士兵们齐声吼道。 “好!上车,出发!”金铁吾命令道,自己也抓起一杆三八步枪跳上了后车厢,车交给一位司机来开。 与此同时,身在海城的井上一泓也接到了海城宪兵司令部佐藤将军的命令,正率领由四辆卡车和一辆装甲汽车,七八十人组成的押送部队,从海城出发到七喜山炮台执行将两名苏联飞行员押送到海城的任务。 明天就是举行新闻发布会的日子,两名苏联飞行员将出现在世界各国媒体记者的面前,日本外交部连发给苏联政府和国联的抗议书都已经准备好了。 下午三点,七喜炮台守备队的瞭望哨从望远镜中发现一支由五辆卡车组成的日军车队正向炮台方向驶来,立即报告了值日军官。值日军官通过电话询问山下的哨所,哨所回答说已经检查过是海城宪兵司令部派来押送苏联飞行员的车队。但值日军官还是不敢大意命令七喜炮台守备队加强戒备,炮台的入口处机枪射手推弹上膛,士兵们趴在掩体里严阵以待。 七喜炮台守备队前天已经经历过一次突然袭击了,损失了十多个士兵,他们嘴里咒骂着给自己带来麻烦的两个苏联人,好在他们听说今晚就有车队来把这两个瘟神接走。 车队稳稳当当停在了七喜炮台的入口小广场处,炮台门口的水泥机枪工事里,两挺九二式重机枪黑洞洞的枪口指向五辆卡车。看到确实是日军军车,一名少佐军官带着两名士兵走出水泥坑道,来到车队前。 第一辆卡车上跳下一位身穿中佐军官制服,腰胯指挥刀的年轻军官和一位貌美如花胸前挂着相机东张西望的女记者。 “中佐阁下,我是七喜炮台守备队队长松井,请您和这位记者出示你们的证件。”少佐傲慢地敬了个军礼例行公事地说。 两人掏出身上的证件递了过去,守备队长松井少佐接过证件仔细检查,并掏出自己的军官证比对了一下,这才露出笑容。 “原来阁下就是鼎鼎大名的井上中佐,久仰久仰。” “松井君客气了,七喜炮台果真是戒备森严,支那人的营救无疑是飞蛾扑火自取灭亡。我这次奉海城宪兵司令部佐藤将军的命令来接收贵军俘获的两名苏联飞行员,将他们押回日本。这位是朝日新闻社的记者久美小姐,她负责采访苏联飞行员并向全世界揭露苏联人两面派的丑恶嘴脸,贵军的辉煌战果也必将载入史册。”虞美玲一阵猛夸说得这位守备队长是心花怒放,心里幻想着自己带上勋章的场景。 “哇,没想到我们英勇的松井少佐如此年轻,而且这么有绅士风度。我们可以进去喝杯茶吗,我想顺便对您进行一次专访。”扮作记者的久美嫣然一笑,媚态百生。 “哦,当然可以,松井不胜荣幸。我们已经接到通知说你们晚上才会到,没想到你们兵贵神速。快,里面请!”少佐向炮台门口的哨兵挥挥手,横在门口的铁丝网被缓缓拉开。 前面两辆卡车上跳下一队全副武装的日军士兵,紧跟着虞美玲和久美大摇大摆走进了七喜炮台的坑道之中。 炮台门口的哨兵看到这个其乐融融的场景,心里想总算可以把这两个瘟神送走,能过几天消停日子了,也就放松了警惕,相互聊起天来。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后三辆车中的宪兵们已经扔掉手中的三八步枪,换上了被誉为“战壕扫帚”的MP18冲锋枪,几十支枪口正虎视眈眈地对着他们。 此刻的井上一泓也带领车队行驶到了海城与宜兴之间的公路桥上。负责检查的哨兵在看完井上一泓的军官证后,嘟囔了一句,“长官,你们海城宪兵队可真够忙的,中午刚过去了五辆车也是你们海城宪兵司令部的,说是执行什么秘密任务。” 井上一泓闻听此言,触电般地跳了起来,眼珠瞪得跟溜圆,上前一把抓住哨兵的领子,大吼道:“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哨兵以为自己无意间的话语泄露了什么军事秘密,吓得面如土色,“是……他们自己告诉我的,我什么都不知道。” “他们有多少人?什么时间过去的?快说!”井上一泓把哨兵揪到自己面前厉声问道,瞬间他似乎已经明白了昨晚海城郊区军需仓库遭到攻击的原因了。 “多少人不知道,有五辆卡车,还有一个女记者,带队的也是一个中佐,叫……井上……”哨兵在努力回忆着那个军官证上的名字,当时因为只顾偷瞄那位女记者,记不太清了。 “叫井上一泓吧?”井上一泓铁青着脸提醒道。 “对,对!就叫井上一泓。”哨兵忽然想起来了,头点的如小鸡叨米。 井上一泓气不打一处来,完全不顾桥头工事里对着自己的两挺机枪,伸手狠狠给了哨兵两个大嘴巴子。
“八嘎!你看看我叫什么?” 哨兵一手捂着脸,一手翻开还攥在自己手中的证件。这一看,眼珠子差点掉下来。 “您也叫井上一泓?” 井上一泓不再理会这个愚蠢的哨兵,飞快地跑到桥头的电话亭里,一把推开值班的士兵,摇起了电话,“给我接七喜炮台,快!” “松井君,我已经迫不及待想看看那两个苏联人此刻狼狈的样子了,我要为你们拍几张合影,过不几天您就会以英雄的姿态出现在全世界的报纸头条上,东京的姑娘们一定会为您欢呼。”刚走进坑道,久美就拽住了松井的衣袖,贴近他的身体轻声说。 松井此刻已经被久美虚构的美好场景所陶醉,也无力拒绝这样一个美女记者的央求,绅士般地欠了欠身,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那我可要好好感谢久美小姐喽,您这边请。” 在松井的带领下,一行人穿过两道铁门和一个机枪工事,来到关押苏联飞行员的地下室内。 昏暗的灯光下,两个苏联飞行员都穿着飞行皮夹克,一个头上缠着白色的绷带,一个左腿受伤拄着拐,听到外面人声鼎沸,不禁好奇地靠近门边,扒着栅栏往外看。 松井少佐正要命令看守的士兵打开门锁,突然,外面闯进一个日军中尉,边跑边惊呼道,“松井队长,不要开门,他们是假宪兵!”说完,中尉用手枪击倒了离他最近的一个营救队员。 说时迟,那时快,金铁吾端起手中的步枪一枪击毙了那个突然闯入的中尉。虞美玲也迅速掏出手枪毫不犹豫对着还没弄清怎么回事的松井少佐扣动了扳机,少佐带着满脸的不可置信倒在血泊中。 久美也从腰间拔出了手枪对准了两个站在门边目瞪口呆的日军守卫,却迟迟没有开枪,直到警卫班的两名士兵用枪托把两名守卫放倒。 地下室的枪声如过年的爆竹般响成一片,子弹不时打在地下室的铁栅栏上,火星四溅,两个飞行员敏捷地趴在了地上躲避流弹。虞美玲从倒在地上的守卫身上摸到了钥匙,打开铁栅栏,两名士兵进去背起地上的两个飞行员转身就往外走,两个飞行员看到眼前的日军竟然自相残杀起来也似乎明白了怎么回事,没有丝毫反抗。 金铁吾带着警卫连一排前队变后队,连续消灭两道守日军守卫,来到地下室的入口转弯处,走在最前面的两名士兵被入口处的日军机枪工事里的轻机枪扫倒,子弹打在水泥墙壁上火花伴着灰尘四处飞溅。 守卫地下室入口处的日军士兵利用地形优势,不时甩出几颗九二式手雷,手雷顺着下坡滚落到地下室的巷道内不断爆炸,腾起一团团血雾,两具****士兵的遗体被炸得支离破碎,满墙满地粘的都是鲜血和残肢、碎rou,浓重的血腥味充满了整个地下室。 进入地下室的营救分队被死死困在了这个人间地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