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心头之血
解开身上华丽的衣绸，秦微将细如凝脂的肌肤暴露在微腥的空气中，精致的蝴蝶骨下面挺立的饱满如一支含苞待放的雪莲，温润光滑莹白，美的令人窒息！然而这份完美的胸部偏侧却印着上下两排乌青的咬痕，咬痕仿若缠绕在雪莲上的一条小蛇，顿时令人失去所有欣赏的雅兴。 “大夫说了这犬齿被下了毒，这疤痕消除不掉，只能带着一辈子！你说我还怎么能好！” 秦微裸体暴露在苏氏的眼中，而苏氏眼中的秦微正满面狰狞！ “会好的！会好的！我儿不用担心，娘一定为你请最好的大夫来医治！”苏氏忙不迭口的说着，抓起地上的衣衫套在秦微身上把她塞进了被窝里。 秦微躺在床上，一双美目满是不甘。 “我是为了你才亲手去下毒弄死四姨娘的孩子，你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我受苦受罪而不管！这次是你欠我的，你总该要有些偿还。” 秦微瞪着苏氏，神情冷硬，吐出的字眼亦是同样冰冷没有任何温度，根本不像是一个女儿对母亲该有的态度。 然而，听得这话，苏氏却不但不怒反而是更加小心翼翼的陪着不是。 “我儿放心，那凌玥我是不会让她好过的，等娘杀了她就拿她的心头血来给你。” 烛光里，一听到心头血这三个字，秦微便如地狱爬上来的恶鬼似的伸出舌头来缓缓的舔了舔嘴唇，她神情近乎怀念，像是十分得想念那鲜血盛在琉璃杯里散发的香甜气息…… 苏氏见状，望了一眼窗外，轻叹了口气，道：“快了，再忍耐几天……” 时间过的张牙舞爪，流光逃的死去活来。 转眼间十多天过去，凌玥身上的伤已经好的差不多，这天晌午，凌玥留下清歌在家，一个人乘了马车出了府。 马车车厢为雕花方格楠木而做，车窗悬着撒竹叶青的缎子，四角翘起的车顶挂着铜铃璎珞，马蹄哒哒，一路驶向京都最繁华的街道。 挑选最为熙攘的地方凌玥蒙着面纱下了车，吩咐车夫回府后，她瘦弱的身影便消失在了人群中。 在街道七拐八拐之后，便出了城中向郊外奔去。 挑选了处隐秘的地方凌玥在包袱里拿出一身男装和一张男子人皮面具，三下五除二的熟练穿戴在身，然后又将自己长发用玉簪挽起，眨眼间便成了一位活脱脱的俊逸公子哥。 将退下来的女装背在身上，凌玥就奔赴不远处的一座高山。 山高覆雪，极其难走，将近用了两个时辰凌玥才登上山顶，山顶之上松柏苍翠坠雪，寂静无声，走到一处悬崖边陲，放眼望去下面是怪石林立深不可测的悬崖峭壁，一旦摔下去便尸骨无存。 而凌玥却望着高达几十丈的深渊，勾唇一笑，身体前倾，猛的纵身一跃！ 男子宽大的雪白长袍在寒风中呼啸，凌玥的身影很快消失成一个白点，眨眼不见踪影。 待凌玥跳下之后，隐匿在山石后的人才现了身。 “主子，那人跳下去了！” 出声说话的是一身黝黑劲装的少年，少年胸前抱剑，朝着凌玥跳下去的悬崖抿了下唇，狡黠道：“这小子不知来这里做什么，等下打了照面杀了他烤着吃可好？” 被少年称为主子的男子，一袭灰色轻裘，青丝如墨，他听着少年的话微微抬起了眉眼，薄唇弯弯，轻软淡笑，“你何时有了吃人rou的爱好？我怎么一点都不知道？” 少年吐了吐舌头，没搭腔，转身道：“我先下去解决了那小子，免得碍事。” 说完，少年抱剑便跳了下去。 崖边上的男子眉宇依旧含着淡淡柔和的笑意，他在东离帝国十年幸好身边陪伴他的还有阿错，若不然这十年枯寂的日子还不知道如何排遣。 男子迈步，灰色的狐裘下隐约露出一抹月白色衣摆，衣摆上有用丝线勾勒出的大片妖治曼陀罗花，花开似血，浓墨重彩，晃人双眼。 施展轻功而下，墨发灌风轻扬，日光打在他侧脸之上，正见他眉目如画，俊逸无双！ 月白锦袍铺展，徐徐含花绽放，恍若山中谪仙凌空漫步，国手丹青，难描其姿。 此时正值寒冬，山林四处积雪皑皑，然而正是在这不见底的深渊半腰处竟是藏着一处幽静山谷，谷中繁花似锦，泉水叮咚，与山上鸟尽弓藏的苦寒之景正是相反。 凌玥落脚站稳之后，便去泉边掬了一捧水喝，泉水沁凉甘甜，正是解了爬山之渴。 在凌玥还居住在冷院时，有一次她从狗洞里爬出秦府跑到了这山上躲避秦府那些人的欺凌，不料脚下一滑她跌入山渊本以为会死定了却没想到掉入了这山谷保了条贱命。从此她便发现了这块四季如春的桃花源。 凌玥熟门熟路的在山谷里走了半个时辰，来到一处被绿色藤蔓遮掩住的山洞。 这里有她藏着的东西，这次来正是要拿回去，如今她恢复了四小姐的身份以后就不方便再出来，那本册子上的东西她才修炼到一半，不可秃废了。 撩开藤蔓，凌玥猫着身子进了去。 洞口极小只容得一人通过且石壁四周都是高低不平凸起的岩石与杂草，若不是当初避雨躲进来她没这运气发现里面的宝贝。 走到尽头，抽开石壁上一块石头，凌玥瞧着那册子还老老实实的躺在那里，便咧嘴一笑掖进衣袖里返身出去。 可没走两步，凌玥便听见有隐约说话的人声。 有人来了？ 凌玥瞬间将身子贴紧石壁，小心的喘息着，这地方她五年内来了无数次都不曾遇见一个人影，怎么近日刚出门就给碰到了？ 是谁？是从上面摔下来的人？还是她出门就被人跟踪了？ 凌玥屏息，竖耳倾听声音的来源，那声音仔细分辨却像是从她身后的石墙里穿透过来的。 附耳一听，果真是如此！ 耶？这山洞难道是双通的？而且这是仅仅用这一道石墙隔绝开的？ 不然怎么会有声音清晰的传来 她能在这里发现宝贝册子，想必这山洞还藏着什么妙处。 凌玥俯身，用双手在石墙上慢慢摸索着，手下异样触感传来，凌玥便扣了扣那有些松动的石块，手指一扣，那小小石块就轻易掉了下来！ 霎时，一道险些刺瞎凌玥双眼的光从洞那头射了出来！ 窥目望去，见数十个火把将山洞四周的墙壁照亮如白昼，在这亮如白昼的山洞正中央正是竖立着一尊女子雕像。 雕像如同真人大小，像中女子乌发蝉髻，眉藏青黛，眼蕴辰星，琼鼻盈俏，双唇含朱，精美的面容之上似是抿了一丝温软浅笑，姿态绝尘出俗，气韵清远悠扬。 女子身上着了一袭绯色烟纱，腰间玉带丝绦环扣，更显腰身纤细玉腿修长，她手中捧着一束鲜花像是与人在说话，形态惟妙惟肖栩栩如生。 凌玥暗暗惊讶这容色貌美女子的同时也在暗暗佩服这精雕细刻之人。 只是，这山谷中又是谁将雕像立在此？ 心中正疑惑着，凌玥便见有一披灰裘男子出现在雕像前，跟在他身后三米开外的是一个黑色少年。 “主子，那小子跳下来便不见了，寻了四处也没看见人影。” 少年开了口，凌玥便主动对号入座的垂眸看了看自己这一身行头。 耶她跳下的时候身旁有人？她怎么就没有发觉？ “不用找了，那人只怕是下来有事，只要他不踏入这里半步便可。” 灰裘男子声音略显低沉但却异常好听，如同温醇的酒带着沁人心脾的幽香，令人不禁想象这人转过脸来又该是何等的俊美无双。 凌玥透过石缝看着那道立在火光下的身影，见他对这女子雕像俯身跪拜，低哑的轻唤了一声‘母后’。 母后？ 凌玥又是一惊，难道这人是皇室子嗣？ 既是皇室子嗣那又是哪个？ 东离轩辕帝膝下有五子，但却没有传闻过有哪个皇子是死了母后的…… 皇宫秘辛，她可没有兴趣想要窥察一个不慎就会被砍了脑袋，眼下她功夫虽是不低但也不敢托大，一旦被发现交起手来，她可不能保证自己可以从这二人手中逃脱。 三十六计走为上策，里面的人既然是祭拜自然还需要一会时间，她不妨趁这机会先走。 脚下摩挲着轻轻移动，咔嚓一声，竟是踩到了抽下的那块石头！ 心中警铃大响，凌玥忙撒腿就撤！ 然而她快，石洞对面的人更快！ “谁！” 黑衣少年大喝，移步幻影，手中长剑刹那穿入石缝！ 长剑来势又快又恨，凌玥只感觉脖间一凉，低眸一瞥，正见青锋泛寒光，锋利剑刃抵她脖间动脉。 只要她一动，必定血溅当场！ 凌玥手心里捏着一把汗，不敢轻敌，只得静静对峙。 “轰！” 一声巨响，身后石臂被人催动内力一掌破开！ 飞沙走石，尘土弥漫中，有轻裘男子施施然跨步而来，唇角勾笑，眸光柔和，“原来是你。” 然，凌玥眸光与他相视的瞬间，却清清楚楚的在他那温和浅笑的瞳底看到了一抹肃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