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他的身份
“六个六呀八匹马呀！你输啦！哈哈！”我和客人划的正起劲，饭店的服务员小乔跑过来拉了拉我的衣袖，我看了看自己的架势，以为是自己仪容不整，也没有理她，反正我穿着衬衫长裤，虽然袖子卷起，一只脚踩在椅子上，看起来着实不得体，但是想想又不是第一次这样，自己都习惯了没觉得有什么不好，我便换了一只脚继续踩在椅子上。 “你输了，喝！” 我接过对面递过来的酒杯，蹙眉喝着，可小乔又拽了几下我的衣角，我不高兴地看着她，“嗯？有话用嘴说。” 小乔斜视我身后，怯怯地说，“那两个人看了你很久，又不点菜……” 我转身一看，差点没被酒水给呛死，“咳咳……” “抱歉我有点事，待会再来陪大舅子喝。”我又咳了几声，便朝那边过去。 这不是那天朝我吹口哨的人么，他们居然一起来了。 “真是稀客！”我笑说。 “这是我朋友，泽俨。”他主动介绍。 泽俨上下打量着我，“啧啧啧！果然是女中豪杰，敢不敢跟我划上一拳？” “谁怕谁！等着，本大厨先去给你们弄几个好菜，还想喝点什么随便，全部我请客！” “爽快，我就喜欢你这样的。”泽俨拍桌叫好，撞上他的眼神，又乖乖坐着。 我跑到厨房，给他们做了几道小菜，又递给泽俨一壶酒。 “我们今天不喝酒！”他说。 泽俨识趣地看了看他的眼色，遂将酒壶放回桌子上，蒙头吃着饭菜。 “陆锦汉，这里的饭菜很好吃，我们以后要常来。”泽俨随口叫出了他的名字，我暗暗记在了心里。 陆锦汉，这个名字很特别，也很好听。 他拿起筷子，和泽俨一起吃着我做的菜。 “那你们吃着，我去招呼客人了。”我起身要走，他一把拉住我的手，“你就坐在这里！” 我被他一拽，整个人失重地坐到他身边的位子上。 “离上次胃疼没多久，怎么就不长记性！”他说。 不知是酒劲使然还是怎么的，我突然感觉一股暖流涌上心头。 “广陵郡的菜！”厨房那边高呼一声。 泽俨“噗嗤”笑了一声，“你这小小的酒楼，怎么还玩起了‘三国’。” “就是因为这个地方太普通，想要留住客人，就必须经常更换主题，上个季我这里主题是‘东宫’，你要是来了肯定舍不得走。”我笑着道。 “我看是你陪酒陪的好吧，为了客人高兴，你都是这样陪酒的吗？”他问。 “就是！干嘛要那么拼命，”泽俨立刻接过话，“要不然你去给我校长当大厨，我们几个也能沾沾口福，蹭几顿饭。” “呵呵！”遇上泽俨这么爱调侃的人，我觉得自己口才根本不够用，只能干笑。 “许jiejie！”貂蝉急匆匆地跑过来，“不好了，楼上客人打起来了。” “肯定又是哪个发酒疯了，每年都要来这么一两出，你们先吃着，我去去就来。”我连忙上楼，两个大男人已经打到楼梯口了。 “快停手，快住手！”我横在中间，“来我们小店的都是客人，你们有话好说，如果是饭菜不合胃口，我们重新做。” “你一个小丫头一边去！”说话的男人脸上挂着几块淤青，他身材偏小，和我差不多高，力气却是比我大，他一把将我推开，又扑上去和对面的‘大胖子’打了起来。 陈叔和萍姨也凑上去劝架，每次遇到这样的事，店里的盘子要砸碎不少，我连忙掏出手机报警，只见略占上峰的‘大胖子’搬起椅子对着我和萍姨这边砸了过来。 “萍姨快走开！”我一把推开萍姨，眼见那椅子严严实实要落在我身上，却奇迹般又飞出一张椅子在我面前发生碰撞，双双掉在我面前。 没等我缓过神儿来，泽俨和他各制住一个客人，将他们按在地上，泽俨拿起桌上的水壶浇到他们脑袋上，说是让他们醒醒酒。 警车呼啸而至，泽俨和他对看了一眼，甚至来不及和我招呼一声，俩人拔腿就跑。 这俩人，我忍不住暗笑，心想老鼠总是怕猫的。 陈果戴着耳机，从楼上哼着歌下来，“哇？我们店这被打劫了吗？” 她跨过地上的碎片跑到我跟前，问我：“墨琰，发生什么事了？” 萍姨走过来随手一巴掌拍在陈果的肩膀上，“你好歹舍得下楼了？看看太阳都晒在头顶了，整天抱着个手机，要不是墨琰，你妈可能都进医院了。” “妈！”陈果抱怨喊道，“好好的干嘛那么凶，我倒地是不是你亲生的？” “你这丫头！”萍姨又扬起巴掌。 “好了，萍姨，”我连忙拉住她，岔开话题，“林叔叔去警局录口供估计没这么快回来，我们赶紧收拾一下，我们晚上还是可以营业的。” “还是你懂事！”萍姨嘀咕着走开了。 陈果得意地对我眨巴眨巴眼睛，暗示我到一个没人的地方。 我和她一起进了包厢。 “谁发的？”我惊讶地问。 “不知道，这信息是匿名的，”陈果说。 “谁胆子这么大，敢拿白雪未婚夫说事？”我忍不住好奇，目不转睛地看着手机里面的信息。 “白雪那么目中无人，肯定得罪不少人。”陈果一条一条地翻着校园贴吧。 贴吧里尽是诋毁白雪的内容，说她白雪的未婚夫移情别恋的也有；说她吹牛的也有；说她自作多情的也有；说她未婚夫太丑不敢出门的也有；最夸张的是：居然有人说她未婚夫没去参加她的毕业晚会是…因为跟别的女人亲热中抽不开身…… 估计是她白雪平时要风得风要雨得雨惯了，终于被人逮到一回说了大话，大家都拿这个事情糗她。 陈果手机屏幕又闪了闪，跳出一条信息是白雪发出的，陈果突然忍不住惊叹！“欧巴啊~” 她把手机递给我看，我也顿时懵了…… 白雪被激得发出一章她未婚夫的照片。 那双深邃的大眼，带着浅浅的微笑，白皙的脸庞透出少有的温存，她躲在他的怀里，摆着胜利的手势自拍。 我眼前一片漆黑，差点晕了过去，陈果立刻扶住我，“怎么了你？” 我连忙解释，“可能是刚才喝多了，现在有点晕。” “那你赶紧上楼睡一下，趁现在还早，这里我来收拾。” “好。” 我跌跌撞撞地上了楼，倒不是因为我喝得有多醉，而是陆锦汉是白雪的未婚夫的事实让我太诧异，我一直以为他顶不过是社会上稍有头有脸的人物，原来，他竟是一位军官！ 他是什么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为什么会是林雪的未婚夫？我们一共见面四次，谈不上一见钟情，可每次见面都让我记忆尤深，我对他最大的兴趣不过是想求个究竟，他究竟是不是七年前帮助我的人，我一心想要找到那个人，如果可以，我必定会呵护照顾他一辈子的人，如果他已有所属，我必定会默默的祝福，祈祷他一生平安…… 可是为什么，我心里会这般难受？ 是对她的恨？还是对他的不舍？ 所有的事情都缠绕在一起，结成一团死结。我泼了自己一脸冷水，看着镜中的自己，镜子里的我皮肤苍白，脸颊湿哒哒的，刘海滴着水珠。 我愤愤看着镜中的自己，明明是一副清纯可人的摸样，却偏偏扎着发髻穿着千篇一律的制服，还要化妆让自己变丑的浓妆。明明是刚踏出校门，却像在社会上已经摸爬滚打了十几年的人。 我讨厌现在的一切，讨厌镜中的自己！ 同样是许霈天的女儿，一个在天堂，一个却在地狱！ 我要把她拉下来…… 如果我身处‘巴托地狱’，那么无论如何我也要让她和我一样身处在这怜悯凋零、怨恨旺盛之地…… 镜中出现一张邪恶的脸，苍白如魔鬼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