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果男
里欧只看了一眼就侧开了视线，按住露易丝，“你在这里等着。”因为地上趴着的人没穿衣服，男的。 暗红的血痂和里欧父亲衣服上的污渍一样混着尘土，分不清是糊到身上去的还是这人本身受的伤。 “他还活着么？”里欧没有继续靠近，常识告诉他不该靠近，明智的做法是回家打电话，报警、叫救护车，视他问题的答案决定。 兰斯却半蹲在地上的男人旁边，手指从对方的脖颈处收回，应该确认了脉搏，“活着，只是晕过去了。”看了眼里欧，抿着嘴，摸向对方背部皮肤上的血痂。稍稍用力，就抹掉了灰红的污迹，露出下面白净的皮肤——这人似乎没受什么外伤，“回去报警。” 里欧朝露易丝示意一下，看露易丝点了点头往回走，这才靠近向趴着的人和兰斯，带着有些迟疑的语气，“我觉得，你不该乱动他……” 兰斯拉住了趴着人的肩膀，是要把人翻过来的样子。 “平民不该乱动。”兰斯扯着嘴，语气居然有些不屑，“我是警察。” “巴顿的警察。”里欧歪着嘴，意思是不是这里的警察，“还在停职中。” 兰斯的视线刮了一遍里欧，懒得继续废话的样子，指了指已经被他翻过来的人，“你认识这个人么？” 里欧稍微弯腰，认真的看着对方的脸。也不知道这人趴在地上是不是啃了土，半张脸都糊着灰黄干硬的泥土，还掺杂着暗黑的红色，依然像血凝固后的样子。 里欧皱着眉，“这个样子我认不出来。” 兰斯也皱了下眉，伸了手在对方满是秽物的脸上悬停了一会儿，还是没下手去清理。大概是听进去了里欧的话——他确实是警察，但不是这里的。 兰斯站起，开始往周围观察，仿佛在寻找什么。 “你在找什么？”里欧不太情愿的脱了上衣，盖住地上人的下身，跟上兰斯。 “线索。”兰斯撇了眼里欧的身体，农户长大的孩子，身体真心结实，但兰斯轻哼了一声，比不过他的意思，还不忘以一个警察的姿态嘲讽下平民，“你平常经常遇到全身糊满血污昏倒在外面的的裸-男-么？” “呃，不。” “所以这是个案件，这里是案件现场，我在找线索。”兰斯不看里欧了，继续观察周围。 乡下和城市有明显的区别，至少地面不会是平整开阔的混领土地面，是坑洼、跺一脚就能扬起尘土的土地面，偶尔还有不知名的杂草丛簇，凸起的在土面上，掩盖一方地面。周围也不会有偶尔经过的路人，可以询问情况，只有牲棚里的哺乳动物偶尔哼唧两声。就更没有城市中常见的监控录像了…… 兰斯虽然不知道出于什么心理的，很想在现在执行一名警察的工作，但半分钟都没有，他的脸上就开始有迷茫——他不知道该怎么找线索。视线回到了只有下身盖着一件上一代的昏迷男，他在动弄醒对方的念头。 倒是里欧，盯着远处一撮歪斜的草簇，“兰斯，这边。” 兰斯阴沉着脸靠过去，盯着草簇，“什么！” “有东西从上面踩过。”里欧指着歪斜的草簇说。 兰斯看着有折断痕迹的草叶，抿着嘴没说话。拨开草簇，在底部，有星星点点的暗红，混着尘土，干硬的陷在草根处。里欧可能真的发现了什么。 里欧看兰斯开始在草簇的周围拨弄，虽然不知道对方在干什么，但装着帮忙的样子加入，“你是警察。”里欧在随便的找话题，“你办过这种，恩，满身血，昏倒在外面的裸-体-男人的案子么？”不忘补充，“在巴顿。” “没有。”兰斯不知道从哪里捻起了一小撮棕黄的、仿佛是毛发的东西，皱着眉，在手里搓了搓，瞄了眼牲棚里哞哞哼唧的牲口，一撇嘴，丢掉，不爽的看一眼里欧，“但相反的有。” “呃，相反的？什么意思？”里欧完全只是在随意的拨弄的地面而已，弄的满手灰尘，还会不小心翻出被尘土盖住，没有彻底干涸的血迹，一脸不舒服的甩掉。 兰斯眼角一抽，推开里欧，开始里欧翻过的地面周围延生。他们真的找到线索，一条被尘土掩盖住的踪迹。 同时兰斯也在回答里欧的问题，“就是相反，完全相反。全身没有血，不是昏，是死亡，没有衣服，被丢在暗巷里的人。”可能是为了方便里欧理解，“当我说没有血，就是没有血，干尸，哼，能懂么……” 里欧在自己脸色变得难看之前低下了头，他懂，以兰斯无法理解的方式。里欧察觉到自己开了个糟糕的话题。 兰斯恐怕只是以为这个在巴顿受到一点点对外地人不公平对待，就受不了城市生活跑回家的小伙子是被‘干尸’吓到了，故意继续，“就像是被什么东西吸干了全身的血，变的像一具在博物馆里的木乃伊，被丢弃在垃圾桶、路边、下水道……” “里欧！”里欧的父亲，一路小跑的冲过来，这个男人脸上带着担忧，“露易丝告诉我了，已经报警了，你们两个没事吧！” 这是句万能的关心，估计里欧的父亲脸发生了什么都不清楚，先确认自己的儿子和朋友没事再说。 里欧拍着手上的灰尘，“没事。” “好！没事就好！”里欧的父亲，拍拍儿子和兰斯，“警察大概一个小时会到，我们应该先……” “什么？！”兰斯莫名的嚎了一声，“一个小时？！” “呃……”里欧的父亲眨眨眼，看着兰斯，“怎么了么……”是完全不明白兰斯惊讶的原因。 “没，没什么。”兰斯自己撇着嘴，嘴角抽动着，可能如果不是里欧的父亲在旁边，他就会说出来——‘这见鬼的乡下地方！’ 里欧父亲晃了晃头，无意多在意的样子，往周围看着，“那，那个人呢，满身血，昏倒的人呢，我希望不是什么认识的人。” 里欧看向了之前男人躺的地方，“那里……”视线迅速转向兰斯，是惊异。 兰斯已经跑过去了，阴沉的盯着一片空地，“刚才还躺在这里！！”